第六章 前世今生 第八節 決定
當天晴朗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西斜，從窗戶中照射進來，直到她的床邊，為她身邊沉睡的人的髮絲染上一縷橙色。
看著千年疲憊的臉色，天晴朗不禁伸出手去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清瘦了不少呢！
「小晴，你醒了？」輕柔的撫動還是驚醒了千年，他抬起頭來，驚喜萬分地看著天晴朗。
點點頭，天晴朗微笑著看著他：「我又睡了很久吧？」
「是啊，睡了很久，日曜和月朣守了你好幾天，剛剛才去休息，接過你就醒來了，呵呵，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氣死了。」千年手舞足蹈地看著她，臉上卻難掩蒼白。
天晴朗伸手欲摸千年的頭，卻在半路上縮了回來：「你也守了很久了嗎？」
「不是。」千年矢口否認，「我剛剛才來。」
「撒謊。」天晴朗吐出了兩個字，慢慢地爬起身，虛弱地靠在了床上。
「啊？」
看著千年尷尬的神情，天晴朗說道：「能幫我把其他人叫來嗎？我有事要告訴大家。」
「好的。」千年走了出去，心中卻暗暗地擔憂，小晴，好像變了很多。
****************
「晴朗。」
「女人。」
「天。」
聽著這亂七八糟的稱呼，天晴朗微微一笑，其延上次就是因為這個生氣的吧，想到其延，她的臉色不由一窒，那場血雨。
她不禁看向自己的身上，卻發現早已有人幫她換了乾淨的衣服，但是，那殘餘的血腥味，始終無法消散。
「女人？女人？」日曜叫著發獃的天晴朗，「你不會又忘記我是誰了吧？」
天晴朗淺笑著敲敲日曜的頭：「你不就是那個貪吃又遲鈍的笨狐狸嗎？」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一旁的憶尋放下了心。
「淺，尋，你們的傷沒事了吧？」天晴朗看向憶淺和憶尋，他們身上的傷口刺痛了她的心，又是，因為她啊。
「完全沒事。」憶淺注意到了天晴朗黯然的神色，一把丟掉拐杖，單腳站了起來，「你看，現在我都可以跳芭蕾了呢。」
看著憶淺滑稽的動作，天晴朗的心中感到些許的輕鬆：「我可沒見過瘸腿的王子。」
眾人一片鬨笑，房中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哎？師傅呢？」天晴朗這是才發現，最愛湊熱鬧的飛真居然沒有出現。
「那個啊，女人，真的是太好笑了。」日曜笑了起來，神神秘秘的。
「月朣？」天晴朗的頭轉向月朣。
月朣輕咳了一聲：「本來他是要到鬼界去救你的，可是，就在出發的時候，天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重物，砸在了他的身上，結果，他的腰扭到了，正在修養。」
「什麼重物？」天晴朗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你啊，女人，沒想到你那麼重，一下子就把他給砸跨了。」日曜已經笑得站不起身了。
「那師傅怎麼樣了？」天晴朗努力抑制住嘴邊的笑容，問向眾人。
「放心吧，禍害活千年，他不會有事的。」飛平插話進來，嘴角還有些許幸災樂禍的笑容，「對了，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傳送陣中？」
天晴朗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開始的血泊，最後的血雨，心中不由又泛起了層層的悲傷。
****************
「這麼說，陳風為了救你，死了？」憶尋問道。
天晴朗點點頭：「嗯，變成了血雨，灑落了滿地。」
「可惡。」憶淺的手狠狠地砸在床邊，「那個其延，居然————」
「不應該是其延，而是鬼王。」憶尋冷冷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飛平問向千年。
千年沉思了一會：「這樣吧，我先想一下，大家都出去，讓小晴再休息一下。」
「好。」眾人同時答應，大約是，都看到了天晴朗臉上疲憊的顏色。
「小晴，那我們出去了，待會我讓別人來照顧你。」千年輕柔地對她說道。
「好。」沒有多餘的話，再也不能有了，「不過，讓日曜和月朣留下來吧。」
千年看了她一眼，眼中略含著不安，不過還是點了點頭：「好吧。」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天晴朗脫力地躺倒在床上，他們是去討論該怎麼辦嗎？實際上，他們不用考慮，該考慮的應該是她。
她並沒有告訴他們，其延所說的前世戀人的事情，也沒有說明，一切事情都是因她而起，既然開始在這裡，那麼，也應該在這裡結局。
對不起，日曜，對不起，月朣。
****************
「晴朗，你睡了嗎？」
熟悉的聲音，天晴朗猛地睜開眼睛，朝門口望去：「蘭心？」
「這麼久沒見你，我還以為你把我這個老朋友忘記了呢。」秦蘭心捧著熱粥，笑嘻嘻地走到了天晴朗的床邊。
「你怎麼會在這裡？」天晴朗看著秦蘭心，眼中充滿了驚奇。
秦蘭心坐到了床邊，拿起粥碗：「當然是特地來照顧你這位大小姐啊。」
「我才不相信呢。」天晴朗別過頭去，躲過伸來的湯勺，「你不說我就不吃。」
「真是的，這麼大的人還跟孩子似的。」秦蘭心嘆了口氣，「好好好，我說，是千年把我們接來的。」
「千年？」天晴朗詫異地看向秦蘭心。
秦蘭心點點頭，臉上泛起絲絲的紅暈：「是啊，他說粉雪有著很高的天賦，在靈山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就把我們母子接了過來，反正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親戚了。」
「這樣啊？那粉雪現在的師傅是誰啊？」天晴朗看向秦蘭心，沒有忽視她害羞的表情。
「就是那位飛平師傅啊。」
「什麼？」天晴朗大叫起來，「那粉雪不就是我的師妹了嗎？」
秦蘭心笑著點點頭：「是啊，那位飛平師傅非要收粉雪為徒，還差點和飛真師傅打了起來呢。」
「可以想象。」天晴朗的腦海中浮現起兩人打架的情景，太平常了。
「嗯，其實我很感激他，不然我們母子根本就沒有可以去的地方。」秦蘭心的眼中泛起了淚花。
「是啊，千年的確是個好人，值得別人好好對他。」天晴朗若有所思地看著秦蘭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拜託你，好好照顧他，好嗎？」
「你在說什麼啊？」秦蘭心詫異地看著天晴朗。
「答應我。」天晴朗抓住她的手。
秦蘭心躲避著她的眼神，低下頭去：「吃粥吧，都快涼了。」
「真想見見粉雪啊。」那粉紅的面頰，真想再次摸摸。
「你乖乖吃飯，我明天就帶她來看你。」
乖乖地張開嘴，天晴朗吃著充滿清香的粥，蘭心的手藝真的是很好啊，看來她可以很好地照顧千年了，千年那傢伙，一直都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總算找到個可以照顧他的人了。
如果，我的離去是為了你的生命，可是，你的生命里將再沒有我，那麼，你是原諒，還是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