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醫院看看腦袋吧
跟自己血緣關係太過親近的並不好算，父母第一，親兄弟姐妹第二，其他的限制不大。
不過對唐今這種程度的風水玄學師來說，面相佐以手相，對親屬也足夠了。
唐今皺了皺眉，軟軟的小嗓音帶著擔心，「爸爸，你最近是生意有些不順總在跟下屬發脾氣，家中老人生病，應該是我爺爺？這也是你帶我回去的原因……」
唐闖一頓。
從見面到接走，唐今就跟別人家的五歲崽不一樣，不哭不鬧，接受能力超強。
直接跟著他走了，都不用過多解釋，讓他一些話都沒說出口。
若認出他，可以是青山道人給她看過照片一類，那麼老爺子生病，青山道人也不知曉，她從哪裡知道？
然後小奶今仰頭認認真真。
「爸爸，現在不能生氣了，山根斷陷，疾病在頭，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查一查腦袋吧。」
唐闖：？？？
「不能諱病忌醫的。」
有一點玄乎了。
唐闖心裡不想相信。
但的確，最近唐家不知道是走了什麼霉運。
老爺子摔了一跤，精氣神不好，唐家的項目也出了些問題，一大家子人各自忙碌自己手上的事情，他的確有段時間沒有體檢了，仔細一想，確實偶爾會有頭暈目眩。
不過很輕微，他也沒當回事，只當自己上了年紀，不如年輕時候能熬。
總不能真的是……
唐闖思索的時間有點長。
小奶今拉著他的手，輕輕拍了拍，跟他的視線對上，加油鼓勁道：「爸爸，別害怕，勇敢點，你是男子漢呢！」
倒也不必。
話沒出口，就見她歪頭：「難道是想要一個鼓勵的親親？」
唐闖：「……咳。」
***
另一頭。
唐家老宅。
天已經亮了，前段時間老爺子七十五大壽，那時候唐家人的工作要不然提前做完，要不然就往後推移，現在正忙碌。
老爺子摔了之後就一直精細養著，此刻太早，還沒醒。
客廳里，二房家小兒子唐彌誠在打遊戲，他今年九歲，被家裡養的白白胖胖，小學難得休假，已經約好了同學一同去遊戲廳。
沙發上坐著的是他的表姐危藝涵，自從唐今被抱走，二房家媳婦就將自己這個侄女給領了過來，安撫因為妹妹被抱走的小哥哥們的情緒。
雖然沒有直接住在唐家，但她顯然已經將自己當成了半個唐家人。
一身雪紡紗裙，腰肢纖細盈盈一握，十四歲的少女已經學會了妝容打扮，唇角帶著笑，狀似無意的開口，「今天大伯好像要帶著唐今妹妹回家？」
「帶唄。」唐彌誠捏著手柄哼了一聲，「反正我不搭理她。」
他媽早就跟他說了，這個妹妹回來，就是從爺爺那裡搶他東西的。
讓他歡迎唐今，想都別想。
「今今妹妹也很可憐，小時候體弱多病才被送到那偏遠鄉下地方，現在神都都已經大變樣了，她剛從山上下來，沒有眼界，到了幼兒園也是會被小朋友們嘲笑的，你是哥哥，你要讓著妹妹。」
「我憑什麼讓著她，她去道觀難道是我逼得？」
危藝涵輕輕一笑，「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說這些心煩的，我要出門了，晚上還有同學聚會，就不過來了，明天給你帶蛋糕。」
「好。」
這一套對唐彌誠很是受用，他扭頭回應，卻見危藝涵剛走到門口，門口探出一個閃亮的「電燈泡」！
危藝涵也一愣，先看見那小光頭，才對上唐闖視線。
那顆鋥光瓦亮的小光頭和土裡土氣的道士裝扮讓她沒忍住眼底流露出一絲嘲諷，垂眸收斂才笑著開口，「大伯，這就是今今妹妹吧？」
唐今聽見聲，揚起自己的小腦袋，漂亮的貓瞳卷翹的睫毛，繼承了父母所有優點，雖然被人牽著走，但抬頭就打了個小哈欠，顯然昏昏欲睡。
兩人對視，唐今眨巴了眨巴眼睛。
唐闖平時忙，脾氣不好，跟危藝涵一向沒什麼交集，也沒回話，只蹲下身子，一把將困得連連打哈欠的小崽子抱進懷裡往裡面走。
她軟乎乎的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小腦袋搭在他頸窩，離得人遠了才開口。
「爸爸，你以後盡量繞著她走。」
唐今能看相面識人，但若是旁人沒來招惹，她也沒有當著旁人的面說些什麼的意圖，那面相有些危險，但因果天定，她提醒她的，能不能避開，卻要靠自己。
「她額廣飽滿人緣往來興盛，唇角食痣，善炊，風情萬種，偏眉眼極盛壓人，姻緣不定，是要踩著貴人自己步步高升的，爸爸你聰明點，我們不去當那個貴人。」
飛機上睡的不安穩，小奶糰子邊打著哈欠邊奶聲奶氣。
那小聲音聽得人心都要化了。
小崽子說話頗為玄乎，唐闖本就因為她說中一部分對她半信半疑，又聽著這話，嘴上沒明說，心裡卻記下。
「行了，睡吧，睡醒了帶你去看你爺爺。」
小姑娘軟軟應了一聲，已經睡眼惺忪。
路過客廳，唐彌誠還在打遊戲，他被慣得無法無天，唐闖平時也不怎麼見他，看到唐闖懷裡的小燈泡，唐彌誠更是頭都不回，很不待見。
唐闖抱著唐今直接朝著卧室走去，卻聽到唐今繼續喃喃的交代道，
「爸爸，客廳中間的那個大瓷瓶是不是最近才放上的？」
那是兩個月前老爺子壽辰的時候，一個神都很多人追捧的風水師送來的，老爺子也很信任他，當時就按著那風水師的要求擺上了。
「有問題？」
唐闖一揚眉梢。
如果自家的小女兒真的在玄學上有些造詣，能看出些許來，那麼那個風水師……
「位置是好的東西是對的，鎮宅壓物，可放的時間不對，家裡有讓爺爺生病的壞東西，也給鎮在宅子里，爺爺的病才一直不好，最好讓人挪到北窗。」
大眼睛都已經闔上了，說話蔫蔫的，低低的。
唐闖本看著總有些嚴肅不耐的臉不自覺泛起一絲溫柔笑意。
罷了，也就當陪小女兒做遊戲。
唐闖安排人將客廳的大瓷瓶移開，抱著唐今回房間休息。
小小一隻，軟軟的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唐闖本想要抱她到更裡面些去，就聽見她睡夢之中還喃喃：「得帶爸爸去醫院——去醫院看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