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過招

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在逐漸空虛，麻木，在一點點的失去靈魂。

「a、b、c、d、e、f、g……」

「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

字母、文言、詩詞等，所有的知識，文化，都被複制了一份。

許多他不記得的、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這一刻都變的清晰無比。

在蘇李視角，則彷彿回光閃現般，兩秒不到的時間裡，他的人生被剪切成一個短視頻。

「我要死了么？」他內心問自己。

旋即古怪道：「可我什麼都沒做啊……」

嗡！

一道鋒芒閃過，將這段信息洪流斬斷。

蘇李眼中重新恢復了清明，他感覺自己又完整了。

抬起頭，目視前方，剛好是火柱消散的一刻。

那神秘人的身形不斷蠕動，彷佛在遊戲中建立角色一般，黑影襯托著女性身軀、男性身軀不斷變換，最終凝聚成一個蘇李較為熟悉的角色——魚文耀。

他扶了扶眼角的金絲眼鏡，似有一絲疑惑，「地球，銀河？」

但很快釋然，他嘴角上揚，看向前方渾身散發著光芒的傢伙，眼神旋即變的陰冷，「螻蟻，你驚擾了神的沉眠，現在，主動獻出你的神性，我會留下半個星球的生命。」

他用的是漢語——普通話。

神？

換作今天之前，蘇李是萬萬不相信的，但館長所展現出的實力，以及神秘人的降臨，都再告訴他，這個世界，可能真的有神存在。

神性？那又是什麼東西，還有，留下半個星球的生命，呵呵，想的太天真了吧……他內心忍不住吐槽。

這是面無表情的館長給他的猜想。

如果此人自稱「某某強者之類的」，那麼還有幾分可信度，但是「神」這個稱號，還是免了吧。

「神？」喬同塵皺眉。

他面朝此人，在神前畫了一個光圈。

嗡！

彷佛疊影一般，這光圈瞬間籠罩了那神秘人，疊影之中，光芒不斷變化，依稀形成了一個中文，「崶」。

像是繁體的「封」字……蘇李看著熟悉，但卻不敢篤定。

「光？有趣……」神秘人沒有阻擋，而是靜靜站在那裡，任由光芒將其籠罩。

光之下，神秘人身上升騰的火焰不斷被磨滅，就像，就像白色的牆壁上，所有的骯物質都被用橡皮擦掉一般。

兩個眨眼的功夫，前方只剩下一片光明。

光芒持續了兩秒鐘左右，逐漸散去，整個洞穴中再次恢復了黑暗，鴉雀無聲。

憑著直覺，蘇李向前踏了幾步，道：「館長，他……走了？」

他一時間沒想到好的詞語來表達，只好模糊的用「走」這個詞來說明。

不遠處，帶著沉吟聲的喬同塵摸著下巴，聲音不大道：「按照電視劇的發展劇情來看，這個階段的他，死不了。」

這一刻，他彷佛又切換了人格。

神它么的電視劇劇情，館長，你腦子瓦特了……聞言，蘇李內心忍不住吐槽，但並未說出，而是又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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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步。

突然，他眼前一亮，不，準確地說，是「一紅」。

他看的清晰，純粹的黑暗中，憑空出現一團火焰，接著猛然漲到掌心大小，並且猶如心臟般在跳動。

他看得清楚，不是火焰燃燒的「動」，而是由內嚮往外的膨脹般的「動」，且伴隨著令人心悸的膨脹聲。

其實並沒有聲音，只是他內心下意識的、對火焰跳動的補充。

這想法剛一浮現，他耳邊又開始響起瘋狂的囈語，他忍不住抱頭蹲下。

與此同時，他右掌捂在了胸間。

心臟彷彿被打了激素，它在強烈有力的跳動！

「噗！」

「噗！噗！」

他胸前的波動異常明顯，就像要衝出來一樣。

「這是「心火」，他掌控了神性第一規則……」喬同塵面色凝重，毫不在意胸前的跳動。

掌心翻動，一道道光芒憑空而降，將自家的學員籠罩在內。

神聖的光芒降臨，蘇李莫名的感覺到了安寧，胸間的跳動依舊明顯，沒有緩解，但他已無法感知到痛楚。

再抬頭看向那火焰，它猛然膨脹到了人高左右，接著，全屏的火焰映射在了蘇李眸中，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主洞穴都被這火焰包圍！

不斷升騰的火焰中，冷漠的聲音傳來，「神說，對你不敬的人，你要加倍償還。」

蘇李的眼眸一緊，只見，所有的火焰在這一瞬間全部濃縮，濃縮成一個紅點。

一股毀滅的氣息從那原點中傳來。

「跑！快跑！」內心，一個聲音在瘋狂向他吶喊。

與此同時，他看到喬同塵整個身軀被光芒籠罩，身形擴大了兩三倍，化作了光之巨人，這是他的神靈形態。

他右拳緊握，擺出迎戰的姿態。

咻！

紅點動了，它瞬間到了喬同塵前方。

而蘇李眼中，看得到的則是一道筆直的紅色激光。

激光悄無聲息的穿過光巨人，沒有激起一絲波瀾。

「館長！」蘇李猛驚，他身形一動就要跨出周身的光芒，但失敗了。

光芒隔絕了火焰，也隔絕了他。

紅點穿過喬同塵的神之形態后，在其後方1米處停下。

時間仿若靜止，光巨人右拳依舊是緊握的姿勢，身軀一動不動。

大約半秒過後，紅點突然瘋狂的回頭，帶著火焰般的甩尾，猶如針線穿過衣物一般，在光巨人的身軀上來回穿過。

「咻！」

「咻！咻！咻！」

「……」

火焰燃燒著光芒，燃燒處迅速染上一抹抹漆黑，就像遭受了污染。

光巨人的身形依舊未動，彷彿石化。

兩到三秒過後，紅點停下，咻的一下消失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一團火焰自黑暗中燃起，神秘人從火焰中跨出，他嘴角冷淡，右手扶了扶眼角的金絲眼鏡，冷漠的看著前方的光之巨人化作純白的玻璃碎片，寸寸瓦解，落地。

啪！

啪！啪！

碎片落地，激起許多碎末般的光芒。

蘇李心中一揪，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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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的、扭頭看了一眼右側。

那裡，突然出現了無數的、螢火蟲般的光芒。

如果這裡沒有神秘人，他會很樂意拍下這一切，發個朋友圈……但沒有如果。

因為館長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自他身旁「復生」了！

不，他可能從未死去，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存在而已。

神性……蘇李內心咀嚼著這個單詞，難道，武學的極限就是「神」？流行多年的唯物論不攻自破了？

武館教義開頭，只有「武學九階，以力為本」這兩句話，九階之後的上面沒說，網路上也搜不到。

「莫名的，動漫既視感啊……」望著一旁的光巨人，蘇李面色古怪，他的內心，隱約的，有點，興奮？

「咳咳……」

這時，旁邊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扭頭看去，只見光之巨人右拳輕握，上身微屈，拳頭抵在下巴上方，做出了咳嗽的動作。

「館長……」蘇李面色複雜。

「有點打不過啊。」喬同塵嘆氣一聲，同時擺了擺手，示意身體無礙，但同時，光形態下的他面部微皺，姿勢保持著警惕。

神秘人並未著急出手，而是淡淡的浮在空中，看著二人對話。

見此，蘇李準備開口，勸幾句問題不大之類的云云，但腦海中卻響起了後者的聲音。

「我通過腦海與你對話，不要扭頭，接下來，我可能需要借你的身體一用，你可明白？」喬同塵傳音道。

蘇李剛想扭頭的，聞言身體頓住，腦海中回了個「嗯」。

「好。」

接著，他身旁的光芒變淡，短短一個呼吸間就成了微光，但在如墨的空間中，依舊十分明顯。

「館長，這是解除了形態吧……」蘇李內心暗自猜想，變成光的那種形態很耗費神性啊。

雙手抱拳，喬同塵淡淡道：「閣下，死前，我需要弄明白一件事。」

咔！

蘇李的思維頓時僵住，好……強烈的高人風範。

滋滋！

神秘人手指一動，一道荊棘火焰在空中劃過，纏在了喬同塵的身軀上，後者並未反抗，只是臉上有些痛苦的表情。

隨後他輕輕一拉，荊棘火焰將喬同塵拽了過來。

火焰回到一半時，神秘人點了下頭，「說。」

「以閣下的姿態，為何要附身在這攝魂地魚身上？」

喬同塵的問題，也是蘇李想知道的問題。

在他看來，這神秘人的實力，比攝魂地獄強了百倍不止，附身，實在是有些掉身價了。

神秘人周圍的火焰忽閃了幾下，他冷冷看了前方人一眼，道：「不知。」

言罷，火焰憑空凝聚出一個王位，他轉身坐了上去。

「既然召喚了本王，那就要付出等價的物品。」

他指了指喬同塵，「而你的神性，最適合不過。」

喬同塵臉色不變，繼續道：「召喚閣下的，不是我等，所以，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陰謀，望閣下明察。」

館長在拖延時間，他還有什麼後手……後方的蘇李思忖著。

神秘人沒有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幾秒后，他冷笑一聲，「說什麼，你都要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