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章，喬家

「馨馨，蕊蕊，過來，瞧！爸爸給你們買了什麼回來？是金髮布娃娃噢！一人一個。馨馨喜歡穿紫色的娃娃；蕊蕊喜歡穿粉紅色的娃娃，爸爸買的對不對啊？」

「蕊蕊好喜歡噢，謝謝爸爸！」

「馨馨也很喜歡，謝謝爸爸！」

許多童年的記憶早就變得模糊不清了，讓寧馨感覺最幸福的那一段，就是媽媽還沒有發現爸爸背叛的時侯，她和蕊蕊那時才三歲多。那時侯，只要一個布偶娃娃就能讓她和妹妹快樂地玩耍半天，又唱又跳，無憂無慮。

「蕊蕊小姐，你總算回來了！」王嫂一出門口就看到了神情有些恍惚的寧馨，馬上出聲叫著。

寧馨回過神來，面色冷淡地說道：「進去吧！」

王嫂表情有些愣：「……」

寧馨進到大廳時，目光淡淡地掃了一眼這個充滿著兒時記憶的大廳。讓她最難忘記的是，媽媽一手拉著她，一手拖著行李箱離開時，蕊蕊一手拉著她，一手拉著媽媽，撕心裂肺的叫喊：「媽媽，姐姐，為什麼不要我？我要跟著姐姐，跟著媽媽。」

那時侯，一個傭人將蕊蕊帶上了二樓。一向乖巧可愛的蕊蕊拚命掙扎，最後咬了那個傭人一口，又向她們跑過來。是父親喬懷瑾最後將妹妹抱起來，一直在哄著她：「蕊蕊乖！只要蕊蕊乖乖讀書，媽媽和姐姐都會回來的。」

一去就是十幾年，她和媽媽從未回來過。但是，蕊蕊一直在她們的心中，從未能忘。

「蕊蕊，快上去啊，你在這裡發什麼呆？」王嫂催促著寧馨。

寧馨踏足上了樓梯，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樓，拐彎走到了爸媽以前住過的房間。站了好一會兒，王嫂給她推開門，說道：「蕊蕊，你爸爸突然病倒了，你進去看看你爸爸吧。」

推開門，卧室還是那個卧室，一樣的寬敞明亮，但裡面的擺設布置卻換了一種風格。她媽媽最喜歡的是淺淺的藍和淡淡的紫，其餘是白色和茉莉花的清香。可現在這間卧室是金粉顏色，傢具也換了，室內飄著一種濃濃的香水味。

他爸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蒼白，的確像個病人。李玉婷坐在床前，手上拿著一條手帕在抹眼淚。喬欣蹲在床前，一直在說話：「爸，爸您怎麼樣了？您哪裡疼啊？您別嚇欣欣啊。您怎麼會突然心絞痛？我們送您去醫院，好嗎？」

喬懷瑾：「不用了！這只是老毛病，我吃過葯好多了。」

寧馨站在門口靜默地看著這一幕父慈，妻賢，女孝的情景，一直沒有說話。

喬欣說了好一會兒話，神色突然有些凝滯，回過頭去，看到喬蕊的表情時，她雙眸有一剎那間的懷疑，然後就氣沖沖地上前，眼神變得非常狠毒地瞪了喬蕊一眼：「蕊蕊，你就這麼看著我們，你這是什麼表情？你沒看到爸爸病倒了嗎？你怎麼變得這麼冷漠無情？」

李玉婷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欣欣，你幹嘛這麼說你姐姐？蕊蕊這不是回來看她爸爸了嗎？蕊蕊，你爸爸他……他突發心臟病，可是，他卻不願意去醫院就醫，你過來勸勸你爸爸吧！你爸爸他最疼愛你，最聽你的話。」

寧馨走到床邊，伸手去翻了翻喬懷瑾的眼皮，將他的手抓出來，診了一下脈。然後，她從包里拿了一個圓型的無線聽診器出來，貼到喬懷瑾的胸口上仔細聽了一會兒。

李玉婷，喬懷瑾，還有喬欣都怔愣地看著寧馨這一系列的操作而發愣。他們看到寧馨面無表情地做著這些事情的時侯，就像一個職業醫生一樣，動作流暢，自然。但又覺得，她有些像在做一件玩耍的事情，彷彿小孩子給小狗看病一樣。

喬欣忍不住尖銳地叫道：「蕊蕊，你這是什麼意思？爸爸病了，你當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嗎？」

寧馨還是一樣面無表情：「沒什麼，我就看看他的病有多重。」

李玉婷還在裝溫柔，其實，她忍得自己難受極了：「蕊蕊，你什麼時候會看病了？」

寧馨：「不會，但小時侯養的那隻狗狗病了，也是我給它打的針。」

喬懷瑾睜大眼睛看了看喬蕊：「蕊蕊，你怎麼了？」小時侯，他的倆個女兒中，一個愛給狗狗打針；一個愛給狗狗做衣服。愛給狗狗打針的是馨馨，不是蕊蕊。喬懷瑾想，也許是馨馨不在，蕊蕊想馨馨了。

寧馨：「沒什麼。你把我叫回來，不是讓我看看你嗎？我就看看。」她爸爸並沒有心臟病。確切地說，他爸爸雖然人到了中年，但因為會保養，身體還不錯。她妹妹的心臟病也不是先天就有，而是在她們離開之後，妹妹才犯上了心臟病。

李玉婷這時侯又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說道：「蕊蕊，你爸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又犯了老毛病。可是，他就是不願意上醫院，說我們家今非昔比，能省就省。蕊蕊，我們家是真的要完了。再遲一點，公司要倒閉，這間宅子也要被封了。」

寧馨平靜地說道：「喬欣的男朋友周雋然難道不能幫助一下喬家？周家現在生意蒸蒸日上，只要喬欣開個口，讓周家出面擔保向銀行融資，這資金的問題解決了，喬家不就能度過難關了嗎？」

喬懷瑾有些驚訝地看了喬蕊一眼。喬蕊從小到大就只喜歡做衣服，還給貓貓狗狗做衣服。考大學時，他曾建議喬蕊報考金融專業，可喬蕊說，她只喜歡做衣服。喬懷瑾和李玉婷之後又生了一個男孩喬傑，現年已經21歲，在外讀大四。有了喬傑之後，喬懷瑾就非常放任喬蕊了。也許還有些補嘗的心理作用，喬蕊想讀什麼，他就讓她讀什麼。

所以，此刻喬蕊說出這番話來，喬懷瑾感覺很是驚訝。他一直以為喬蕊什麼都不懂，但今天她的行為表現和語言表達都在顛覆他的認知。不過，他平時太忙，也沒多注意這個女兒，只要她在家沒有被欺負，他就算是放養了。

喬欣低下頭，似乎非常難過的樣子：「蕊蕊，不是周大哥他不願意幫我們，而是他還沒有接管周家。周家現在還是他大伯在掌權，他向他大伯提過，但他大伯不願意。」

事實是周雋然這幾天都躲著她，她連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之前，她早就向周雋然提過好幾回，可她只要一提，就發現周雋然面色難看，對她越來越冷淡，到現在，她都不敢提了。

李玉婷走到寧馨面前，語氣非常的溫軟道：「蕊蕊，欣欣她沒有辦法。但是，如果蕊蕊願意為這個家著想的話，現在倒是有個難得的機會。」

「機會？」又有機會賣喬蕊了？如果她這次不回來，喬蕊鐵定要被他們賣，就看是賣給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