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杯百利甜
昏暗的燈光,隨著DJ的節奏,時不時閃爍的霓虹燈光在舞池中央的飲食男女臉上忽明忽暗,躁動的音樂下混著酒香的微醺感,與夜色共舞沉淪。與眾人格格不入的,是剛踏入「暗格」這家酒吧的女人。她穿著修身的銀絲勾線小香風套裝,腳上踩著一雙香檳色的高跟鞋,柔順的黑直發規規整整。太乖了,完全不是深夜來泡吧的裝束,這身打扮倒更像是要去隔了兩條街的咖啡館。但這臉確實是絕色,比起酒吧里大多數的濃妝艷抹,她只是略施粉黛,毫不修飾的美。柳葉眉櫻桃嘴,標準的江南溫柔長相,像是一朵暗自綻放的白丁香,安靜卻散發著幽深的香。從剛進「暗格」,就有各處的目光被這女人吸引過去,甚至不少人蠢蠢欲動打算上前搭訕。女人在這樣聲色犬馬的環境里沒有任何的不適,四周環顧似乎是在找人。「歲歲,這裡!」吧台前一個穿著黑色亮片弔帶裙的辣妹招呼她。言歲看到吧台前坐著的白芮,揚起笑就朝她走去。「嘖嘖嘖,」白芮上下打量了一番言歲的穿著,「穿著這身來泡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喝完精緻的下午茶,跑來這兒抓姦的呢。」「快別提了,」言歲一把把手裡的大牌包甩在吧檯面上,動作豪放起來,直接坐在椅子上,對著吧台的小哥熟練地說道,「來杯轟炸機。」短飲雞尾酒,度數可不低。「剛去了季家,沒來得及換。」簡短地解釋了她穿著這一身乖順的衣服來酒吧的原因,「這不是怕趕不上茵茵姐在暗格的表演首秀嘛。」「就你那個結婚三年都沒露過面的老公?」白芮得到了言歲的點頭,翻了個快上天的白眼,「我說這季家可真有意思哈,當初要結婚的也是他們家,婚後男的連個影兒都沒有,可憐的你還要經常上門去扮演乖兒媳,這和活守寡有什麼區別啊?」可不是嘛,若不是因為這個消失的男人每個月固定會給她的卡上劃一大筆錢,除了每周去季家報個道,剩餘時間她都可以自由支配,她才懶得裝乖維繫這段婚姻。言歲耳朵聽著閨蜜的吐槽,眼睛卻盯著剛上來的酒。調酒師熟練地倒入咖啡利口酒,用吧勺把百利甜和絕對伏特加依次引流入杯中,拿起噴槍點燃上層的酒精,藍色火焰像是被點亮了生命般不斷跳動。言歲接過吸管,插入吸管一口喝盡,冷熱交替的酒嗆在口腔里,如火焰般的溫燒感在小腹蔓延,衝上顱內的迷離感讓快樂加倍。「我不可憐,」酒醺得言歲眼角微紅,她朝著白芮笑起來,那雙眸子含著笑意像是會勾魂,看了她這幅模樣,沒人會因為她的穿著就認定她是個溫順的乖乖女,「我有錢有閑,沒有孩子,有婚姻沒老公,不會被催婚……」「打住!」白芮伸出手制止了言歲繼續炫耀,「剛才可憐你的我才比較可憐。」言歲挑了挑眉不否認,看著精緻的酒單,糾結是續杯莫吉托還是長島冰茶。「不過,你沒男人,」白芮眼睛一亮,「你看10點鐘方向的那個男的怎麼樣?」言歲朝著她的指示看過去,一個帶著銀色耳釘,頭髮染成藍黑色的男生,白凈但笑起來就透著一股子壞氣,痞帥小奶狗,確實是閨蜜的菜。「還不錯,可以上。」言歲點著頭評價道,「我就算了,男人只會影響我打鼓的速度。」她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一是不想給季言兩家的聯姻節外生枝,二是有這時間她寧願去樂隊練架子鼓。「不過比起他,我覺得他旁邊那個更不錯。」言歲看完就收回目光,繼續看著手中的酒單,好像最近暗格推出了個新品。言歲說的那男人正敞腿坐在軟皮沙發上,線條分明的下顎,眼窩深邃,五官立體,膚白唇紅再配上他那一身黑色的裝束,讓人不免聯想到影視劇里那些長相俊美的吸血鬼。「你以為我沒看見嗎?我是先看到了那位吸血鬼帥哥,才看到旁邊那小奶狗的。吸血鬼帥哥一看就是天菜,禁慾系瘋起來肯定很帶感。」白芮說著還忍不住往那邊偷瞄兩眼,「不過應該很難拿下,他旁邊的幾個美女姐姐都快被他的低氣壓凍傷了。」「穿件衣服吧你,」言歲撇了一眼自己那有賊心沒賊膽的閨蜜,又對著調酒師說,「來杯新上的日出吧。」「這麼多酒混一起,你就不怕醉嗎?」白芮看著她剛喝完的那杯轟炸機,現在又點杯高度數的調酒。「哈!」這話就不是在質疑言歲的酒量,是在挑釁她的尊嚴,立刻撂下豪言壯志,「酒!我就沒醉過!」「牛還是歲歲女王牛!」白芮拱手承讓。「哥,您說您這剛下飛機,我可不得給您接風洗塵嘛,」剛剛被言歲白芮倆閨蜜討論著的小奶狗,倒了杯酒,雙手給旁邊那位「吸血鬼先生」敬上,「您可不知道我這做弟弟的這麼久沒見您,想您想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吸血鬼先生」接過他的酒杯,沒喝又擱在了桌上,撇了他一眼:「少來這套。」頓了頓,少有的誇讚能從這位「吸血鬼先生」嘴裡聽到:「暗格經營得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