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胤佑聞言,心中咯噔一聲,胤礿從來沒有騎馬那麼長時間,大腿內側被磨破他猜測到了,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因為這個高熱。
還是他大意了,他應該在他休息之前,就先檢查一下他的身體,給他上藥,而不是讓雷七給他上藥。
想到這裡,他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胤佑一路走進了縣衙,他徑直的朝著後院走去。撩起帘子進了屋,就看到武文書,和一個大夫模樣的人站在屋裡。
武文書聽到聲音,心裡有些慌,十四阿哥剛剛到他們武安縣,就高熱,這要是有個好歹,他們這些人還能活?
尤其這十四阿哥可是佟皇貴妃的兒子,他的身後可是站著佟國維。
現在誰人不知,這宮裡佟皇貴妃就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子。
而朝廷里佟國維也是隻手遮天,要是真的出了事情,他們都是難責其咎,要給十四阿哥陪葬。
想到這裡,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他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留下的汗水,他對著胤佑躬身道:「請王爺責罰,小的沒有發現十四阿哥身上有傷,導致他傷口發炎,這才引起了高熱,請王爺責罰。」
這十四阿哥身上的傷,一看就是路上騎馬給磨破的,只是這話他怎麼給淳郡王解釋?只希望淳郡王不要遷怒到他身上才是。
想到這裡,他微微的抬頭,看著胤佑那緊繃的臉,又趕緊的解釋道:「不過王爺放心,大夫說了,一會兒熬了葯吃了很快就能下去,只是這葯有些難度,您也知道咱們這地方剛剛經歷了洪災,本身就缺衣少食的,藥材的話,可能不太齊全。」
說完,他微微地垂首,這藥材豈止是不太齊全啊,簡直是沒有的,只有最基本的兩味藥材,還能找到一點,其他的藥房的好多都被水泡了,或者受潮了,不能用了。
至於那些大戶人家,想要從他們身上弄到藥材,怕也是難上加難的。
胤佑聽了武文書的話,提著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只要不是瘟疫引起的高熱,這都好辦。
想到這裡,他從懷裡拿出來了一個小藥瓶,瓶子里裝著一顆顆圓潤的黃褐色的藥丸。
這藥丸是他之前就讓太醫院給配下的,有著消炎退熱的功效,最主要的事就退熱。
人走在外面自然會遇到一些意外和緊急情況,這是誰也不能預料的到的,而這個藥丸他上次去山西的時候,就帶在了身上,這次出來他又多帶了一部分,就是因為這邊是決堤,容易引發瘟疫。
而這藥丸也就用的上了。
胤佑走到了床前,用手摸了摸胤礿有些滾燙的額頭,鎮定的從藥瓶里倒出來一顆藥丸,放在了掌心裡,用力的塞進了胤礿的嘴裡。
在這一瞬間胤礿彷彿清醒了過來,他看著胤佑的臉,有些迷糊的道:「七哥,我冷。」
胤佑聽了,把人攬在了懷裡溫柔的道:「沒事的十四,別怕,七哥在呢。安心的睡一覺,醒來之後就好了。」
胤礿聽著胤佑的聲音,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胤佑看著胤佑那擰著的眉頭,對著阿大道:「阿大,去燒點水過來。」
等會兒拿著熱水帕子給胤礿降降溫,多少也能讓他舒服一點。
武文書聽了胤佑的話,躊躇了一會兒,還是上前了一步,對著他拱手道:「郡王殿下,咱們這邊沒有乾淨的水,就是我們這些身強體壯的人,喝了井裡的水之後,還會有些不舒服的,更別說十四阿哥現在這樣了。」
這井裡的水因為黃河大水的原因,已經變得不幹凈了,就是燒開了之後,他們也不敢多喝,怎麼也要等個十天半個月的,才能徹底的恢復過來。
在這中間,他們就是口渴也會忍上一忍,被污染的水喝多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鬧肚子都是小事,還有可能會高熱,在加上缺衣少食,沒有藥材,很快就能演變變成瘟疫了。
到時候這日子更加難過。
胤佑聽了武文書的話,微微地沉默了一會兒,片刻之後,他對著武文書道:「你去準備幾個大的漏斗,越大越好,還有散亂的泥沙,乾淨的宣紙,用那種最便宜的就可以。準備好了之後,叫我。我在這裡,陪著十四休息一會兒。」
說完,他靠在了牆上,讓胤礿枕在他的腿上,微微地閉了起來。
武文書聽了胤佑的話,心中有些納悶,但是看著胤佑那已經合起來的眼睛,只能微微地躬身退了出去。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武文書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妥當,走到門口對著阿大微微地躬身道:「大人,現在要不要去給王爺說一下,王爺要的那些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要是真的按照王爺說的,要宴請諸位鄉紳的話,這個時間就需要開始準備飯菜了。」
阿大聽了武文書的話,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再等半個時辰吧,王爺已經將近五天五夜沒有合眼了,這會兒好不容易睡了過去。至於你說的飯菜,你先準備起來,有什麼就做什麼,那些鄉紳是不會挑剔的,一切有王爺呢。」
淳郡王從出來京城的那一刻,就沒有閉眼休息,眼眸熬的通紅,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的苦。
他自己不說,他也知道,除了十四阿哥的大腿內側被磨傷了,他的腿也好不到哪裡去。
只是這些都是他的猜測,他又不曾看到淳郡王的腿,更沒有見到他走路不舒服的樣子。
阿大話音剛剛落下,胤佑就啞著嗓子道:「讓他進來吧。」
他說完,用手摸了摸胤礿的腦袋,確定他已經不燒了,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用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在了床上。才動了動自己有些發麻的腿道:「阿大,你先守著十四,順便也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武文書準備的東西。」
說著,他墊了一下有些不舒服的腿,抬腳朝著外面走去。
阿大聽了胤佑的話,微微地躬身道:「是。」
然後坐在了椅子上,抱著手裡的劍,微微的合眼。
胤佑出門之後,看著院子里擺放著的東西,找了個架子一個一個的組裝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簡易的凈水裝置就組裝完成,他對著武文書道:「去打井水過來。」
武文書有些納悶,看著這擺起來的東西,微微地躬身,就退了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就用木桶提著一桶水走了進來,然後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道:「王爺,這水現在真的不能給十四阿哥喝的。」
這水十分的混濁,裡面的木棒,秸稈都有,喝了之後絕對是沒有好處的。
他在黃河邊上生活了這麼多年,每次發大水之前,大家都提前準備幾缸水,以防萬一。
而這次事出突然,才沒有準備。
胤佑聞言,笑著搖頭,直接用勺子盛了一勺子水,倒進了漏斗里,漏斗里的水漏的很慢,但是也在緩慢的下沉,等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下面盛水的盆子裡面,就有了一層淺淺的乾淨的水。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木盆里,已經有了小半盆清澈見底的凈水。
胤佑看了看木盆里的水,對著武文書囑咐道:「去吧,拿著這個,煮了給十四喝就好了。咱們這邊條件還算可以,能用泥沙和宣紙作為過濾的容器,要是沒有這個條件的,完全可以用泥沙來過濾,但是要多上幾層。這樣的水也是可以煮沸了直接喝的。」
武文書聽了看著盆里乾淨的水,臉上有些激動,他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道:「是,小的這就安排下去,這樣的話,這城裡的飲用水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說完,他有些激動的眼睛有些發紅。
胤佑聽了他的話,笑著道:「去吧,水讓下面的人收拾就行了。」
武文書聽了之後,對著胤佑點道:「好的。王爺。」
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雷七看著自己手裡放著的木盆,有些啞然道:「主子,武文書也是一個急性子。」
這武文書的性子如此的急,但是這都是一心為了百姓的人,急一點也無妨。
想到這裡,他把手裡的盆交給了身邊的人,讓他去煮水。
胤佑聽了雷七的話,笑著搖了搖頭道:「他這是和趙大人一樣,心懷百姓,做一個文書實在是屈才了。」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緘默了片刻,對著雷七問道:「咱們府里出來了多少人?」
他郡王府里的人,都是當年太皇太后給他的暗衛,也就是阿大身邊的那些人。平時他們就是護衛這郡王府的安全,要是他出去的話,也會十幾二十人,在暗處跟著。這次出來的匆忙,忘記安排這件事了。
但是他雷七和阿大在一起磨合了這麼多年,也是知道的。
雷七聞言,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道:「回主子的話,來的這些人,還是之前咱們去山西的那一批,本來阿大準備讓他們休息的,但是一聽要來黃河邊上賑災,都非要跟著來保護你的安全,阿大沒辦法就讓他們繼續跟著來了。」
可不是沒辦法嗎?比武的時候贏的人才能跟著來,就這些人功夫最好,而且熟識水性,要是真的出了事情也能下水救人。
阿大也是沒辦法,只能繼續帶著這一批人出來了。
胤佑聞言,走到了雷七的跟前壓低了聲音道:「那你讓他們分出來十個人,去黃河的下游尋找一下,看看張大人和趙大人有沒有可能被大水沖走了,務必要找到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知道嗎?」
說到這裡,他的眸子微微的有些發冷,一道寒芒一閃而逝,他繼續道:「暗處行駛時,不要讓人發現,還有今天咱們來時見到的那個老者,也調查一下,我懷疑他和張大人的失蹤有關係。」
這個老者就是一個普通的百姓,一個普通的百姓,又是如何能夠知道張大人的事情的?
雷七聞言,看著胤佑有些不解的問道:「主子,他不是哭的十分凄慘嗎?看樣子就是黃河決堤的受害者啊?」
只是這老者確實可疑,那麼多人都沒有想著來告訴他家主子關於黃河決堤的事情,只有這老者過來,哭的與聲淚下。
胤佑聞言,嘴角微微地上揚,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道:「他說的太詳細了,詳細到,彷彿這一切都是他親身經歷的一般。」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雷七反問道:「難道不應該懷疑嗎?」
這要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就顯得更真一點,但是要是只有這麼一個人說出來的,就顯得不怎麼可信。
更多的是讓人覺得他是故意想要引導著他去黃河決堤口的。
雷七聞言,瞬間明白了過來,他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然後道:「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說完,他抬腳就朝著外面走去。
胤佑看著雷七的背影,抬腳就朝著屋裡走去。
阿大聽到聲音,猛然間睜開了眼睛,那帶著殺氣的眸光一閃而逝,片刻之後才站起身來,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道:「主子。」
胤礿的眼眸此刻已經睜開,他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嘴唇道:「七哥。」
胤佑聞言,走進了之後,看著他有些虛弱的樣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以後受傷了一定要說,要不然就像你現在這樣的話,七哥會擔心的。」
這孩子一聲不吭的,也是能忍的,只是傷口有些嚴重,就是塗了葯,也會好幾天才能全好。
胤礿聽了胤佑的話,有些瓮聲瓮氣的道:「知道了。」
然後拉著胤佑的手道:「七哥,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掉進了黃河裡,怎麼都爬不上來,而且黃河的河堤十分的濕滑,我越是往上爬,越是往下滑的厲害,到最後差點被淹死的時候,才猛然間驚醒了過來。」
說到這裡,他揚首看著胤佑,有些難過的道:「七哥,我感覺我這次好像回不去了。」
從他閉上眼睛之後,腦子裡的噩夢就不斷的侵蝕著他的心智,讓他沉入了噩夢之中,怎麼都清醒不來。
他沒有說的是,他在惡夢裡看到了她額娘喝了毒酒自殺,佟國維被抄家。
到最後就剩下他一個人,他的兄弟們對他的排擠,讓他覺得活著都是一個痛苦,讓他就想沉浸在那噩夢之中再也不想醒來。
胤礿的話,讓胤佑的心頭微微地一震。片刻之後才笑著安慰他道:「別胡思亂想,趕緊的好起來。等明天,我還要帶著你去巡視河堤呢,不管怎樣,七哥怎麼把你帶出來的,就要怎麼把你帶回去,知道嗎?」
說到這裡,他用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你腿上的傷,都是小事,我開始去山西的時候,也是騎馬來著,結果比你這個還嚴重,撒了點葯就熬過來了。你這沒問題的。」
胤佑看著胤佑那有些蒼白的小臉,忍不住的有些心疼,他知道這次的事情,本身就是佟皇貴妃和佟國維一起算計的,但是胤礿卻是最為直接的受益者。
也可以說是受害者,他想要擺脫他額娘的掌控,但是又因為年紀的問題,完全沒辦法有自己的注意。
而且佟皇貴妃和惠妃娘娘還不一樣,她從一開始養胤禛的時候就有了某方面的算計,又成功的把胤禛的玉蝶放在了自己的名下,也算是有了兒子傍身。
只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自己還能有身孕,還能生下一位皇子來。
胤礿聽了胤佑的話,抱著胤佑的胳膊微微地蹭了蹭,有些難過的道:「我只是覺得,我不應該在這個世界上,因為我的存在,才多生了那麼多的事端。」
胤佑聞言,他用手捏了一下他有些消瘦的臉頰,安慰道:「沒有你的話,還有四哥呢,他也是皇貴妃玉蝶上的孩子,這些年雖然與皇貴妃的關係不好,但是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你覺得皇貴妃會放棄這到手的權利,去支持其他的皇子,還是直接推四哥上位?」
說到這裡,他臉上的神色溫和的道:「十四,這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把這件事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就像是你無法左右你額娘的決定,而你額娘也沒辦法阻止你跟著我來黃河邊上一樣。」
這一切和胤礿的關係不大,但是也算是有著直接的關係。
只是佟皇貴妃一個人執迷不悟,他不能因為他,而傷了十四的心,畢竟十四從一開始對他額娘的做法都是反對的,都是抗拒的。
胤礿聽到這裡,彷彿聽懂了胤佑的話,片刻之後才微微地點頭道:「我知道了,七哥,我一定會快點好起來,然後跟著七哥去黃河邊上巡視,還要努力的練武,保護七哥。」
他就是真的要病倒,絕對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他七哥還在危險當中,他不能就這麼的倒下了。
胤佑聞言,微笑著頷首道:「好了,再睡一會兒吧。」
雷七端著水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道:「王爺,外面有人求見,說是要捐贈糧食。」
胤佑聞言,微微地頷首,他從雷七手裡接過水之後,放在胤礿的嘴邊:「十四,把水喝完,好生的休息,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胤礿聽了之後微微地點頭,乖巧的躺在了床上。
胤佑一出門,就看到一個身材有些圓潤的男子,他的臉上帶著一抹喜慶的笑容,看到胤佑的瞬間,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然後對著胤佑下跪行禮道:「草民許可章給淳郡王請安。」
在他下跪的一瞬間,他心裡對胤佑也有了評價。
這個淳郡王是皇上最喜歡的一個皇子,前段時候聽說他去了山西賑災,這會兒又馬不停蹄的來到了黃河邊上。
可見這個皇子是務實,做事情也是雷厲風行。
只是比傳說中看著還要小一點。
胤佑眼疾手快的托住了他的胳膊,把人給拉了起來笑道:「許公子,快快請起。」
這許公子一看就和那些普通的商賈不一樣,他年輕,長相喜慶,整個人還有些胖乎乎的模樣,和小全子差不多,讓人一見到他,就覺得有些親切。
胤佑也不可能被許可章這種表象給騙了,這人可是曾經與索額圖攀附上關係的,而且就是這武安縣的首富,甚者是整個州府的首富。實在讓人不容小覷。
許可章看著被胤佑抓住的胳膊,微微地一怔,片刻之後才對著胤佑道:「草民聽聞淳郡王來了,而且又用科舉之事來讓商賈捐贈糧食,就覺得可行。現在就趕緊的帶著糧食過來了,還望淳郡王說話算話才是。」
胤佑聞言,被許可章這樣的快人快語給驚了一下,這人完全不應該是這樣的開場,這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想到這裡,他笑道:「我沒有想到許公子如此的快人快語,許公子有什麼其他的要求一併說出來吧,到時候我會酌情斟酌的。」
但是心裡也明白,這許可章對別人可能就是一個笑面佛,但是對他這會兒卻是直來直去。恐怕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第一個來捐贈的人,他自然是不可能虧待他,才敢這麼痛快的直來直去?還是說有其他的事情?
許可章聞言,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不少,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胤佑,然後斟酌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草民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家裡能出一個光宗耀祖的人,但是草民這輩子怕是不成了,只能把這希望寄託與草民的孩子,而草民的孩子也和草民一樣,不喜歡科舉。」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的有些苦笑了一下:「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學不好,但是對記賬這一塊,卻是有些獨特的天賦。所以草民就想著,能不能讓犬子給淳郡王身邊當一個賬房先生,多少也為草民家做個靠山。」
要不是上面逼迫的太過緊迫,而恰逢淳郡王前來賑災,他是絕對想不到這樣的注意的,他可是拿了他積攢下來的三個庫房的糧食,就連他自己家裡,也只是留了今年的嚼頭,他就不信在這個節骨眼上,淳郡王會拒絕。
胤佑聽了許可章的話,微微地抬頭,上下打量著他,片刻之後才輕笑了一下道:「許公子這是要你家孩子做本王淳郡王府的賬房先生嗎?」
這樣的胃口可就大了,賬房先生雖然是他們王府的,但是背靠的人卻是他,到時候這許可章真的犯下了什麼事情,都是他的過錯。
最主要的是王府里的賬房先生可是掌管著整個王府的進項和出項,禮尚往來,可不是一個普通的賬房先生能夠比擬的。
許可章聞言,心中咯噔一聲,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對著胤佑有些結結巴巴的道:「草民並不是這個意思,是草民聽聞淳郡王開了諸多的店鋪,需要賬房先生,這才想著推薦一下草民的兒子,要是王爺覺得不可,草民這就走就是了。」
胤佑聽到這裡,眸子掃了一眼在門口的東西,片刻之後才道:「賬房先生做不得,但是你得一些事情,本王還是能夠管上一管的。」
許可章的事情,他在下午出去的時候,就探聽到了一二分,許可章這人也就三十來歲,人看著十分的憨厚可掬,但是心狠手辣,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讓自己成了一方的首富。
只是這首富也有煩惱,那就是首富需要找個靠山,要不然就是要面臨著其他人的打壓,到時候日子自然就難過了。
而許可章開始找的人,恰恰就是索額圖。
而索額圖現在倒下了,他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人,到時候他手裡的銀子和糧食怕是就保不住了。他現在過來,從他拉來的糧食上面,就可以看出來,這是下了血本的。
許可章聽了胤佑的話,胖乎乎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個驚喜,他趕緊的對著他解釋道:「多謝淳郡王,想必你也知道了,像草民這樣的商賈人家,除了安分守己之外,就是要有靠山,而草民的靠山恰恰是索大人手下的人,索大人倒了之後,這人也受到了牽連,自然也就無法為草民作為依靠的存在。」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一頓,然後看著胤佑繼續道:「因為這個,就遇到了敵對人的打壓,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人,草民這恐怕就要遠走他鄉了。」
正說著,門外傳來了一聲朗笑,他對著胤佑微微地躬身道:「草民閆良福給淳郡王請安。」
說完,他轉頭對著胤佑笑道:「王爺可不要被許可章給騙了,他在來之前可是給佟大人送了三箱子珠寶首飾,用來求佟大人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