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162章
阿大的速度很快,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手裡提著帶血的劍,就從牆頭躍了進來,他對著胤佑微微地拱手道:「王爺,一切處理妥當。」
跟著葛福生來的這些人,都是準備在路上刺殺的人,他們的功夫比一般的侍衛還要好點。
他剛剛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商議著如何動手。
虧的王爺未卜先知,事先料到了,要不然回去的路上,他們也是一個麻煩。
胤佑聞言,微微地頷首,他對著武文書和許可章囑咐道:「你們二人好生的處理這邊受災群眾的事情,我會讓我五哥留下。他之前參與了山西地震受災的事情,對於房屋的建造和修繕,都有一定的經驗。」
說到這裡,他微微地一頓,看著武文書沉聲道:「趙大人的屍首已經找到,不日就能送過來。等這件事結束,我會向皇阿瑪推舉你為這武安縣的縣令,畢竟你在這裡的時間長。對這裡也是比較熟悉,我相信你能夠很好的安置那些百姓的。至於投靠不投靠的,這個都是說笑,不管怎麼說,你是大清的官員,而得到你救助的人,都是大清的百姓。」
說完之後,他往前走了兩步,拍了拍武文書的肩膀,抬腳就朝著外面走去。
武文書聽到這裡,他的眼眶微微地泛紅,淳郡王的話,讓他心中有些欽佩。就算到了這個時候,那要是別的官員,恐怕早就想著如何的活命,在這個時候那裡還能顧得上城外的百姓,可是淳郡王卻平靜的囑咐他,按部就班的做下去,不要因為其他的事情而收到影響。
想到這裡,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胤佑砰砰叩了幾個響頭,才有些凝噎的道:「是,奴才定然不會辜負王爺的期望,定然把城外的災民全部安置妥當。」
胤佑聞言,笑著擺了擺手道:「可以讓許可章協助你。」
商賈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獲得科舉的資格,而許可章也算是一個能人,留下他幫著胤祺,也不是不可以。
而現在讓他協助武文書,算是變相的看看他分能力。
想到這裡,他的眸光掃了一眼雷七,隱晦的看了一眼胤礿。
雷七會意,他微微的的垂眸站在胤礿的跟前,捏了捏手指。
胤礿看了一眼胤佑的背影,眸光帶著一抹焦急,抬腳就朝著外面追了過去。還沒有走兩步,就被雷七一個手刀打在脖子上,人直接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雷七從剛剛收到他家王爺眼神的瞬間,就明白,他家王爺讓他把十四阿哥留下。
只是十四阿哥也是執拗,這會兒時間緊迫是完全沒辦法給他講道理的。
也沒有時間給他講道理,乾脆簡單粗暴的弄昏過去就好了。等他醒來之後,他們也已經走遠了,想要追過去也是來不及了。
更何況恆貝勒也在這裡,他還能幫忙攔著十四阿哥。
想到這裡,他把胤礿放在了許可章的懷裡,然後囑咐道:「王爺不想讓十四阿哥現在跟著回京。你們好生的照顧好十四阿哥還有五阿哥,等待消息就行。」
說完不等許可章開口,抬腳就追了出去。
一出門,雷七就看到了胤佑他們已經坐在了馬背上,眸光微閃,走到馬的跟前一躍而起,坐在了馬背上。
胤佑看著雷七那利索的動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十四留下了?」
雷七聞言,對著胤佑微微地拱手道:「回稟王爺,奴才把十四阿哥給打暈了,恆貝勒也在這裡,定然會看著他的。只是王爺,奴才有些不理解,為什麼要把十四阿哥留下?」
要是十四阿哥跟著,他們這一路上多少也能少些麻煩的,進京的途中還會更加的順利。
而且回到京城裡之後,要是佟皇貴妃為難他們的話,十四阿哥就是一個人質般的存在,讓佟國維和佟皇貴妃兩人完全就可以束手就擒。
只是他家王爺卻不打算帶著十四阿哥,這讓他有些想不通。
胤佑聽了雷七的話,輕嘆了一聲道:「十四是佟皇貴妃的兒子,要是這次的事情佟皇貴妃輸了,那麼等待她的將是抄家滅族,你能讓十四就這麼的看著嗎?」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然後繼續道:「要是皇阿瑪輸了,等待著我們的命運,也有可能是死,十四又能看著嗎?他才九歲,就要面對這樣的選擇,有的時候,不在跟前,反而更好。」
說完,他雙腿一夾馬腹,馬兒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朝著前方跑去。
雷七聽到這裡,抓著韁繩的手指微微地收攏,片刻之後才抿起嘴角,雙腿一夾馬腹追了上去。
轉眼就是五天過去,胤佑他們已經來到了京城的城門口。
城門口戒備森嚴,來來往往的人都要接受盤查,才能進出城。
胤佑看了一會兒,就在城門口不遠處的茶棚下面,找了個位置坐下歇歇腳。這一路上又是不眠不休的跑,讓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眼眸里迅速的爬上了一層水花。
阿大抬手給胤佑到了茶水,端到他的面前,問道:「王爺,咱們什麼時候進京?」
而且看他家王爺的樣子,今天是不準備進京一般。
胤佑的眸光時刻注意著城門口的動向,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眯著眼睛道:「先等等,等六哥來了之後再說。」
胤祚帶著的人雖然比他們早走了兩天,但是他們是馬車,跑起來和馬是沒法比的,但是算著時間的話,他們這會兒也快到了。
阿大聞言,以為胤佑是怕這樣進去,引起佟國維的重視。
他想了一會兒對著胤佑道:「王爺,不如往奴才進京,把劉諸容給帶出來,讓他給您化妝,到時候進去的話不是易如反掌了?」
劉諸容這人就在郡王府里,要是把他弄出來。到時候這守城的人,八成是沒染看的出來的。
胤佑聽了之後輕笑道:「阿大,我是郡王,又是皇上的兒子,想要進城還用偷偷摸摸的嗎?而且我現在不在京城,佟皇貴妃要是想給我按罪名的話,可能不打容易。」
他在這裡等,除了等他六哥之外,還有就是等消息。
他相信他二哥和他四哥絕對會派人在這裡守著,就為了給他傳遞京城的消息。
而不是就這樣的兩眼一抹黑的進了城。
就在這時,一個弔兒郎當的貴公子模樣的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一走到胤佑的跟前,眼眸里就閃爍著驚人的光芒。
他拿著扇子的手,對著胤佑輕點了一下笑道:「這小公子生的模樣正好,要不去我那桌坐坐?」
阿大聞言,臉上的神色瞬間一寒,手中的劍就抽出了半截,有些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冷冷的道:「找死。」
胤佑抬眸看著人,伸手拍了拍阿大的肩膀,嘴角微微地勾起道:「慕白,你怎麼來這裡了?」
慕白聽了胤佑的話,有些不高興的癟了癟嘴道:「我這樣你都能認出來?只是當時在皇宮裡,你怎麼沒有給我說你就是淳郡王呢?害的我當時打了你一拳,你還疼嗎?」
說到最後她的臉上露出來一抹可疑的紅色。
當時她要是知道他就是淳郡王的話,她絕對不可能對他動手的。現在好了她雖然是淳郡王賜婚的福晉了,但是她心虛啊。
有哪個福晉那麼大膽子的,竟然在還沒有成婚之前,就先打了自己的夫君?
想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一眼胤佑。
阿大聽到胤佑的話,就把手上的劍給收了起來。
慕白他知道,就是皇上賜婚給他家王爺的未來福晉。
只是他之前去調查這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她愛女扮男裝的?差點就誤會了。
想到這裡,他抬眼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胤佑,在這一瞬間他覺得這個慕白和他家主子還挺般配。
胤佑聽了她的話,輕笑了一聲道:「這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還想著呢。早就沒事了,你來這裡幹什麼?不會是專門等我的吧?」
當初他走的時候給他二哥了一塊玉佩,就是讓他二哥在關鍵時刻,拿著玉佩去找納喇氏,讓他們知道他的立場。
他現在已經與慕白算是未婚夫婦,納喇氏在關鍵時刻,定然會出手相助。
當然要是他們身邊,沒有人背叛的話,這玉佩就完全是用不到的。
現在看來是皇阿瑪身邊或者他二哥身邊的人,出了問題,才導致的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
慕白聽了胤佑的話,往前走了兩步,才對著他壓低了聲音道:「當初四阿哥帶著玉佩過來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你竟然在太皇太后駕崩的時候,去了山東賑災,捨去小我,成全大我。」
胤佑聽了慕白的話,嘴角微微地抽了兩下,才看著她道:「說重點,我想知道京城裡的事情,我二哥怎麼就被圈禁在了毓慶宮裡?」
這慕白果然如他調查的那樣,就和他五哥差不多,唯一的就是比他五哥的功夫好,要是說識文斷字,可能還不如他五哥呢。
想到這裡,他看見慕白的眸子里閃過一抹錯愕。
他忍不住的輕笑了一下,然後在她錯愕的眸光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是凶你,是有些心急,我擔心皇宮裡遲則生變,到時候就無法挽回了。」
慕白聽了胤佑的解釋,乾脆也不再說其他的,她直奔主題道:「當時四阿哥來的時候,我就帶著他去找了我阿瑪和我哥哥。他們商量了一下,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又覺得我和你有婚約在身,哪怕是佟皇貴妃贏了,這婚姻之事也是不可能作廢的。就在第二天上朝的時候,推波助瀾,讓本來要進入宗人府的太子殿下,先圈禁在了毓慶宮裡。」
說到這裡,她微微地一頓,然後繼續道:「只是皇上的身子,誰也不清楚,之前太子在皇上身邊的時候,能夠了解皇上的情況。現在太子不在,只能是四妃在皇上的身邊伺候。而這四妃當中,可能也有別的人,後來惠妃娘娘和榮妃娘娘一起,宜妃娘娘和成妃娘娘一起。幾人輪流著來,所有吃的喝的,全部經過幾位娘娘的手,才能送進去。而且她們在佟皇貴妃和佟國維發難之後,就不許佟皇貴妃進去干清宮了。」
說完之後,她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又繼續道:「還有就是皇上好像真的昏迷不醒,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給太子殿下洗脫嫌疑。
胤佑聽到這裡,對著慕白問道:「那佟國維呢?」
既然宮裡如此的兇險,那在前朝的佟國維也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的。
慕白聞言,有些義憤填膺的道:「佟國維最為過分,他把持著朝政,哪怕有四妃的母族的人,加上我阿瑪他們這些大臣與他相抗衡的話,也是比不上他的勢力,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持了半個朝政。」
說到這之後,壓低了聲音繼續道:「而且他的手上,有著一些人的罪證,也就是說,我們這些人雖然在努力與他抗衡。但是心中都有顧慮,誰也不知道佟國維贏了之後,會不會把罪證公布出來,但是要是輸了,他絕對會拉著眾人陪葬。這才讓朝廷上的人好多人都有些投鼠忌器。」
胤佑聽到這裡,瞬間明白了慕白話里的意思。她阿瑪讓她來探探他口風,就是想要看看要是佟國維手裡的證據被公開以後,會不會被皇上革除功名。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一早投了佟國維呢。
想到這裡,他對著慕白問道:「這是你阿瑪來讓你給我說的嗎?要是的話,你回去告訴他,這件事完全可以不用擔心,要是只是貪污受賄,把所有貪污的銀兩補全,我定會讓皇阿瑪不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慕白聞言,有些沮喪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到這裡,她對著胤佑道:「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阿瑪怕我說不清楚,給我了一份信件,讓我交給你,說是你一看便知怎麼回事了。」
說完,掏出來信件,放在了胤佑的懷裡,手上的溫度瞬間讓她紅了臉頰。她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尷尬,有些落荒而逃的朝著城門口走去。
但是心裡卻如小鹿亂撞一般,砰砰直跳,這淳郡王怎麼就這麼的溫柔,眼眸就想她姐姐說的那般眉目含情?
而她剛剛好像摸到他的手了。
一想到這個,她忍不住用手搓了一下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
胤佑不知道慕白想的什麼,只覺得她和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完全一樣,一驚一乍的。只是今天的背影顯得有些匆忙。
想到這裡他嘴角不自覺的勾了起來,看著手上的信封,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撕開信封打開信件,臉上的神色驀然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