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吻
噩夢中的場景過於真實慘痛。
阮安驚醒后,仍不能從那些沉痛的回憶里回圜思緒。
姑娘一臉懵然地用小手拄著男人硬碩的胸膛,動作艱難地將身體撐起,大滴大滴的眼淚仍不受控制地往眼眶外涌。
阮安哽咽啜泣時,不小心倒吸進一滴咸濕的淚,鼻腔亦因此泛起些微的酸痛。
霍平梟微微起身,漆黑的眼裡映出姑娘羸弱的倒影。
他能看清阮安哭得泛紅的眼,但她卻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阮安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現實,周圍的環境也已變得安全,可眼中的淚意卻仍難自控。
等半坐起身,阮安赤著兩隻白皙的小腳,羸弱無助地跪伏在男人結實的雙腿上,神態痛苦地以手覆面,兩個纖瘦的肩頭也發起抖來。
「阿姁。」
霍平梟又喚了她一遍,得到的回復,卻依舊是她近乎崩潰的哭聲。
「嗚嗚嗚……」
霍平梟的眉眼驀地一沉,待起身後,抬聲命丫鬟將內室的燭火點燃。
「噼啪」。
伴著燭芯爆開的聲響,阮安終於止住了哭泣。
待意識恢復清醒后,姑娘後頸的那寸細膩肌膚忽地感受到一陣燙意,原是男人將寬厚大手覆在上面,掌紋粗糲帶繭,亦有暖意漸漸滲進肌理。
霍平梟單手托護起她髮絲凌亂的腦袋,頗為強勢地吻向了正在揉眼的姑娘。
他身上對她掌控的意味很濃,阮安毫無防備,只得任由男人用厚實的大舌霸道地席捲起她唇腔,亦將她四處躲避的小舌勾纏。
她同他唇齒廝磨,接了個濃長綿密的吻,卻因著未搞清狀況,無法沉溺和專註。
阮安下意識地做出了推搡動作,卻無意觸及到頸脖戴得那條琥珀狼符,質感冷且硬,似碰到了什麼禁忌之地。
姑娘含水的杏眼忽然一顫,剛要將小手收回,卻被霍平梟猛然從半空抓握。
待將她纖軟的手置在腰側,霍平梟的喉骨輕微滾動,再傾身,他親吻她的態勢變得繾綣溫柔許多。
「阿姁。」
霍平梟掀眼看她,說話的聲音變得沙啞粗沉,卻又莫名帶了幾分欲感:「你不能當著我的面,這麼哭。」
說完,他似意猶未盡,單手捧起姑娘的半張臉,指腹粗糲的拇指一寸寸地摩挲過她側頰,並在她下唇停駐。
阮安無措垂眼,看向他手。
霍平梟輕捏她下巴,復又俯身親她,男人身上的侵略感漸漸褪去,這回,他只一下下地銜含起她唇瓣。
阮安的睫羽顫了顫,如擂鼓般的心跳密密匝匝,沒有任何偃旗止息的跡象。
男人硬朗的頜線微微蹭過她仍掛淚痕的面頰,她覺出了上面微硬的淡淡青茬。
霍平梟昨日沒刮面剃鬚,是以隔了一日,便長出了些。
再一襯上沙啞的嗓音,整個人的氣質也愈發剛陽疏野。
阮安想,明兒個她得幫他刮面了。
她垂下眼睫,心緒恢復平靜,赧然回他:「我是做噩夢了……」
霍平梟沒回話,只再度摟護她躺下,阮安的心亦隨著匍伏而下的動作,漸漸跌墜。
臉頰靠在他硬碩胸膛,二人心臟的位置貼合在一處,那枚狼符亦抵在她的發頂,阮安嗅到琥珀皸化的煦烈氣息。
「還哭么?」
他說話的聲音磁沉,突然又問。
阮安搖了搖首,軟聲回道:「不哭了……」
霍平梟已然貼近她耳,半嚇半唬地威脅她說:「以後在我面前,只有一種情況,才許你哭。」
「啪啪」兩聲。
霍平梟邊凝睇她看,邊攥拳錘了兩下床面。
阮安有些不明所以,卻聽他說話的語氣透著股壞勁兒,霍平梟突然咬了下她耳,熱氣拂過,嗓音低低地又添了句:「那就是在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