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一 戰崑崙

一七一 戰崑崙

一七一戰崑崙

彷彿感應到主人的心緒,原本沉寂的祭劍發出低沉顫鳴,陣陣惡意波動從暗紅劍刃處向外發散出來,空氣里驟然彌散著刺鼻的血腥味。遠處打坐的水雲師太一挑眉毛,睜眼望來,而近處紫衣女子卻是渾然未覺的模樣。

「魔徒!受死吧!」

紫衣女子嬌喝一聲,手裡紫陽劍化成片片華光,如同暴風般朝著造師傳人捲來。然而林守卻根本無視襲來的劍光,目光落到遠處的穆蘭身上。

此時穆蘭正因劍氣阻滯而動彈不得,抬頭與林守的目光相對。對視的瞬間,少年露出宛如朝rì晨曦般的爽朗笑容,而穆蘭卻是猛然一顫,急聲阻止。

「林師弟,不可以!」

穆蘭話音未落,那邊己響起一聲低沉咆哮。只見此前全然不動的造師傳人,身影陡然移動,竟如鬼魅般的晃過襲來的萬千流光,出現在紫衣女子的身旁。手裡祭劍鳴動著,揮出一道自下而上的血罡斬線。

那斬線剛烈至極,紫衣女子則是花容頓變,倉促下撤回紫陽劍試圖格擋。然而紫陽劍氣對上祭劍血罡,竟如熱nǎi油般被輕易切開,只聽得一聲鏗然鈍響,紫陽劍被當場斬成兩截。

斷掉的劍刃打著轉兒飛向空中,留在原地的紫衣女子則用驚駭萬分的神情看著前方。在那裡,身上纏繞熾烈血罡的造師傳人,正步步朝她逼近過來。

紫衣女子下意識的想要后逃,卻發現身體竟然動彈不得,一道細如髮絲的黑索不知何時纏上她的身體。結果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宛如鬼神般的少年走到面前來。

「話說,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感覺很好吧?」

「呃?」

「只要自封為天下正道,那不管做什麼都沒問題嗎?說什麼替天行道……連老天爺都睜眼閉眼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橫插一手了?」

「什,什麼?」

「既然如此,那今天我倒要見識見識,你們這群替天行道的正道俠士,究竟能把我這外道邪徒怎麼樣!!」

林守一揮手,捆仙索把束縛的目標給猛拋了出去。紫衣女子動彈不得的落向崑崙派那邊,幸好被幾名師妹師弟給接住,卻是格外狼狽的模樣。

「混,混帳!區區邪徒竟敢如此囂張!」從未受到這等侮辱,紫衣女子的臉脹得通紅,回頭向眾同門招呼著。「師妹們,對付這等狂徒不用跟他講道義,我們一齊上解決了他!」

「哈哈,沒錯,來吧來吧!」林守回應以暢快的笑聲。「你們就別裝啥正人君子了,一齊攻過來吧!小爺也省點事,一併打發了你們!」

林守一揮祭劍,血煞劍氣化成狂暴的罡風席捲向周圍。目睹祭劍的赫赫凶威,崑崙弟子紛紛變了臉sè,不約而同的拔劍出鞘。

林守的目光掃過前面的崑崙弟子,落到遠處依舊穩坐的水雲師太身上。雖然事態眼下己迅速邁向無以挽回的破局場面,然而他的心情卻是莫名雀躍起來。

倘若拋開所有顧忌的發揮全力,究竟可以去到何種地步?這是他此前從未想過,也從未試過的事情……

一邊是祭劍凶焰高漲,一邊是紫陽劍氣迫人,司戰之神吹響了決鬥的號角,然而戰場邊緣卻響起一聲幽幽的嘆息……

……………………

一燈和尚和敦雲、襄鈴兩同伴循著造師傳人留下的足跡一路追蹤到岩場出口。由於先前被機關翔鳥的胡亂報jǐng,三人被引到截然相反的方角,不得不浪費大量時間重覓對手行蹤,結果當趕到岩場出口時遲了許多,在戰場周圍早已聚集了大量正道弟子圍觀。

一燈和尚向人打聽,才知道原來那狡猾兇徒化妝混過了封鎖線,正待逃逸時被水雲師太率人逮到,現在正與一眾崑崙弟子激烈交手。而為防止兇徒再度趁亂逃逸,圍觀弟子們皆撤出了兵器以備萬一,然而望著激烈打鬥的戰場zhōngyāng,大多數圍觀者卻露出信心不足般的動搖神情。

由於周圍聚集人數太多,一燈和尚等人根本擠不進去,只聽得裡面陣陣激斗聲傳來,卻硬是看不到畫面,被撩得心癢難熬。於是轉而在附近找了處無人的岩山,登上山頭朝遠處戰場眺望。

先前三人己與林守有過交鋒,並且被漂亮的耍了一計,知道對手不僅道行古怪,而且狡猾多端。然而就算再怎麼三頭六臂,面對崑崙弟子的圍攻,又有水雲師太親自押陣,這般陣勢下想要逃出生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三人也只想看看他如何束手就擒,豈料戰場正中的光景完全推翻了他們的預測……

「不夠不夠,回去再練個三年吧!」

無視襲來的紫陽劍氣,林守抬腿一踹向劍幕後的崑崙弟子。腿勁里融進了劍煞真息,竟硬是洞穿了紫陽劍氣的劍幕,只聽得一聲悶響,持劍戒備的崑崙弟子如同炮彈般的朝後面飛出去。

「嚯嚯,不愧是崑崙飛仙,落得還真漂亮呢!」

林守舉目眺望被踹飛的崑崙弟子,背後突然響起一聲怒叱。

「狂徒受死!」

一女弟子抓住機會刺出一劍,只見紫陽劍氣化成流光直刺造師傳人的左胸,然而卻以毫釐之差奔向虛空。

「笨蛋!想偷襲就該悶著聲來,先喊一聲算啥?」

林守反手抓著刺來的青霜劍,劍煞真息纏繞著五指,青霜劍的劍鋒絲毫傷他不得。那女弟子雙手持劍,努力想抽回飛劍,豈知反而引起劍煞真息凌侵而來。只覺得兩手經絡有如刀割,頓時尖叫著撒手後退。

「哼哼,難得一把上好寶劍呢,可惜被你們給糟蹋了……也罷,就讓小爺給你開開眼界,看好了!」

林守打量著手裡的青霜劍,伸指在劍身一彈。青霜劍發出嗡嗡鳴響,隨即卻是劍光大振,宛如化身活物般的在空中飄舞著。隨著造師傳人的手勢,飛劍一聲鏗然龍吟,竟朝著崑崙弟子反斬而去!

見著青霜劍反斬而來,崑崙弟子無不駭然變sè,幾名崑崙弟子急忙祭起飛劍迎去。豈料青霜劍的劍威竟陡然飛升,與先前幾不可同rì而語。只聽得一陣鏗鏹亂響,迎上去的飛劍竟紛紛敗下陣來。

眾人正看得驚魂未定,另一邊卻又傳出異響。原來祭劍似乎不甘願主人縱容青霜劍發威,嗡嗡鳴動著提出抗議。

「你這傢伙……算了,你也去吧。」

林守隨意的擺擺手,把祭劍也放了出去。

得令的祭劍歡悅顫鳴著,圍著造師傳人劃出一道巨大的弧線,一舉逼退了數名攻過來的崑崙弟子,隨即化成血罡朧影將其盡數籠罩。朧影里血刃亂舞,只聽得鏗鏹亂響挾著連連哀嚎傳出,崑崙弟子一方顯然已被完全壓制。

就這樣,造師傳人一人馭使著兩把飛劍,將一眾崑崙弟子打得幾乎只有招架之功。如此驚世駭俗的光景,不僅令周圍眾人看得口愣目呆,連遠處的一燈等人亦是冷汗連連。

「……敦兄弟,你看得出他用的是何方劍法不?」

一燈和尚擦著腦門的冷汗,偏頭問著旁邊的小鬍子劍士。被詢問的對象亦是一臉凝重,仔細盯著遠處戰場的凌亂光景,片刻后頹然搖了搖頭。

「此子的道行極是古怪,就剛剛施展的幾式劍訣來看,竟隱約融合了蜀山、崑崙、玉真等諸派劍路,儼然己踏足萬流歸宗的至聖境界。可是用劍器卻是大凶之劍,簡直匪夷所思……如果是蜀山劍翁施展的話尚可理解,但他的年齡明明才……」

「剛剛聽人說,他曾自報是劍翁前輩的徒弟,難道是真的?」一燈和尚皺眉問著。

「……我本以為此子縱然不是殺人兇手,至少也是外道邪徒,但現在看來,恐怕一燈師兄說對了。天底下大概也只劍翁前輩,才能調教出如此驚世駭俗的傳人來。」

郭雲摸著下頜的小鬍子,嘆息著說道。

「那凶劍對他俯首貼耳,幾近人劍相合。尤其是剛剛奪劍還身那幕,可謂jīng彩絕倫。舉手投足間就將對方飛劍奪來收為己用,可見雙方道行差了絕非一星半點,也難怪崑崙弟子要一齊上陣……」

說著郭雲搖了搖頭,似乎對崑崙派的作風相當不以為然。

「郭師兄,倘若此子真是劍翁傳人,那這場戰鬥……究竟有何用意?」這時候,青衣女子的襄鈴,冷靜提出了疑問。「我們本是為追捕那魔道兇徒而來,可此刻卻把正事拋到一旁,轉而在此同道相殘,豈不是笑話嗎?」

「說得也是,我想這中間肯定有所誤會,要不我們……唔,不對,那邊有水雲師太坐鎮,還輪不到我們出頭。」一燈和尚撓著光頭,露出疑惑的神情。「可是也不對啊,既然水雲師太在那邊,為何還不喝止這場無益的戰鬥?既然連我等都能看出來不對勁,以師太的修為不可能看不出來。」

「不,我想師太肯定看出來了……但是……」郭雲捻著唇邊的小鬍子,似乎有所忌諱,反而是身旁邊襄鈴替他說了出來。

「崑崙和蜀山兩派一直在爭天下劍宗的名頭,他們不會是想在這裡分出個高下來吧?」

「你是說,水雲師太有意縱容門下弟子上去圍毆,這……怎麼可能?簡直荒唐!」

一燈和尚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目光轉向戰場邊緣的水雲師太。只見水雲師太雖依舊穩坐未動,卻是臉sè鐵青的盯著那邊戰場,身旁紫陽劍息涌動,顯然己是瀕臨爆發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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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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