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魔法師的道理（下）

「謝謝老師。」薩林滿心歡喜，提著錢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把錢袋和帝國銀行的存票都放在了自己的箱子里，箱子里還是那些過期了的借據、文件，還有自己的家族徽章。薩林把錢都塞進箱子，覺得不妥，又取出來，不知道放在哪裡好。

折騰了一會兒，薩林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有老師在，什麼小偷敢摸進這個房子？

想想傑森在城衛署的時候，動動手指就釋放出一個又一個魔法，連咒語都不念，薩林的心又激動起來。如果自己也能這樣，還有誰會敢來欺負！

魔法才是這個世界上的唯一道理，擁有魔法能力的人，已經超越了法律。

想到這裡，薩林坐不住了，隨手把錢放在床上，來到了放置魔法書籍的房間。

看著房間內一排排的書架，薩林有些沒耐心一本本的去看了。他向後走去，來到放置0級魔法書籍的架子前。

0級魔法並不是數量最多的魔法，反而比一級魔法要少，即使如此，《0級魔法總綱》就有四本，每本都厚得要死。

薩林取下一本，就地坐下來，靠著書架開始翻閱。

閱讀術，照明術，燃燒術，偵測魔法，偵測毒物，無形之盾……

一條條看下去，薩林有些眼花，他發現在沒有理論系統支持的時候，自己還真不知道如何選擇學習。靠在書架上發了一會兒呆，薩林覺得自己有些失控了。即使急於提高力量，也不該好高騖遠，老師讓自己按照順序學習，自己跳過前面的基礎，肯定會留下隱患。

想到這裡，薩林把《0級魔法總綱》放回書架，重新回到前面，按部就班的看起魔法基礎知識來。

魔法按照屬姓被分為六大類，可實際上，在學習魔法的時候，一般都按照魔法的用途分類。攻擊系，防護系，治療系，煉金系，魔葯系等等，在六系之外還有召喚系，這個是真正的冷門魔法，起源時間比較短，還不到一萬年，並且在5000年前就沒落了。

釋放一個魔法分三個階段——準備階段，完成階段，釋放階段。

其中準備階段是指念誦咒語，手勢輔助，元素彙集，魔力共振這個部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魔法師的精神力來進行控制。經過鍛煉，魔法師可以縮短準備魔法的時間，可以默誦咒語，省略手勢。

完成階段是指魔法已經形成，隨時能夠釋放出去，這個階段可以被延長，魔法師通過保留準備好的魔法，同時準備第二個魔法來達到密集打擊的效果。例如魔法師準備了一個火球術之後，可以不釋放出去，同時準備第二個火球術。在第二個火球術準備好的時候，同時將兩個火球釋放。

這樣的技術叫二次施法，是魔法師提高打擊能力的一種常見手段。

同樣，二次施法也需要魔法師具有強大的精神力，否則無法控制，產生元素紊亂的話，魔法師本身會受到嚴重的傷害。

釋放階段並非是將準備好的魔法放出去這麼簡單，這個階段包括鎖定目標，元素最終切割，時間控制。

這三個部分全部要靠精神力完成，鎖定目標是最基礎的能力，如果沒有追蹤能力，魔法師和弓箭手就沒區別了。元素最終切割是魔力消耗的關鍵，沒有這個能力，魔法師的消耗永遠是最大值，控制不好，一級魔法師可能釋放兩個一級魔法就把魔弦消耗乾淨，而不是普通的十二個。

時間控制是指將釋放出去的魔法繼續控制，讓魔法在最適合的時間完全釋放。這個技能也叫二級施法。高級法師都會嫻熟的掌握二級施法，來控制戰鬥的節奏。同樣，二級施法也被運用於魔法捲軸的製造和鍊金術之中。

完全掌握這些能力，才勉強算一個合格的魔法師。

薩林還了解到，一個魔法的基本屬姓中的數值是不固定的。

施法時間，施法距離，能量單位這三個部分都是可變的。魔法的施法時間並非以秒為計算單位，而是以楨這個單位來計算，1楨相當於六十分之一秒。

瞬間施法是並不是0楨的速度，而是2楨。俗語中說的魔法瞬發，實際上是指從準備，完成到釋放這三個階段一共消耗2楨的時間，也就是六十分之二秒。無論是多麼強大的魔法師，都無法再繼續壓縮這個時間。

而造成0楨錯覺的，是二次施法。也就是魔法師完成了一個魔法后並不釋放，將完成的魔法保留下來。這第一個完成的魔法會在第二個魔法釋放的同時釋放出去，實際上，這個魔法的完成階段之後的釋放階段是和第二個魔法的釋放階段同時進行的，這對魔法師的精神力要求極高。

這樣的技能叫高階控制，是很危險的行為。

薩林一點點的看下去，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無知，以為魔法只是強大的攻擊手段。他沒有想到魔法的基礎知識是如此的複雜，如果不好好學習，恐怕自己以後的進步將會是異常的艱難。

沒有這些基礎知識，不僅魔法師本身的能力被局限在很小的範圍內，還無法判斷他人的能力。

比如施法時間的數值最小化和最大化，施法距離和攻擊力之間的數值換算，能量單位與元素切割之間的關係等等。高級的魔法師可以瞬間做好計算，判斷出自己釋放的魔法會有什麼效果，而不是聽天由命。

控制！魔法的威力在於控制！

薩林耐心的讀著，並且開始學習數學知識，學習如何計算這些魔法公式。這些數學知識也是繪製魔法陣的關鍵。

轉眼又過去了三個月的時間，薩林除了吃飯和方便，幾乎不再踏出房間半步。越往下學習他就越覺得鬱悶，自己的智力和精神力如此完美，可偏偏元素親和力不行。哪怕自己的元素親和力只是普通人的標準，也足以成為優秀的魔法師。

偏偏自己在元素親和力上是個廢柴，導致了很難形成魔弦。沒有魔弦，這一切都是空中樓閣，紙上談兵。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薩林依然是1級學徒的標準，2級學徒的能力。他現在學會了5個0級魔法，閱讀術，偵測毒物，酸液濺射，火焰燃燒和元素融入。冥想法則已經基本掌握了，通過冥想，他能迅速的恢復損失掉的魔法元素。

之所以有這樣的效果，是因為薩林身體內沉積的魔法元素太稀少了，即使是靠自然恢復，什麼都不做，也只需要10分鐘的時間。

3個0級魔法能幹什麼？什麼都幹不成，如果用來戰鬥，還不如給薩林一把小刀來的實惠。至少經過一年的調養，薩林的身體健康了許多，雖然看上去還是那麼瘦弱，實際上力量已經變大了。

上次紅髮劍士送來的糧食已經吃沒了，薩林又得進城了。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半年前的可笑想法，什麼精美的衣服，流行的髮型，體面的車馬。對於魔法師來說，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愚蠢可笑。只有知識，才是魔法師唯一的依靠。

穿上了那件可笑的袍子，換上傑森給他買的黑色靴子，薩林和傑森打了個招呼，離開了祖屋。傑森給了他兩袋金幣，一共100個，還有一張物品清單。魔法師的實驗需要大量的低級材料，傑森的實驗室幾乎從來都在運行狀態中，一年的時間把他的基礎材料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錫蘭城是港口城市，在這裡可以訂購很多本地沒有的東西。只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能拿到貨。這也是傑森為什麼選擇這裡停留的原因，這是一個比較偏僻，又能買到必需品的城市。

再次來到錫蘭城，這座破敗的城市在薩林的眼中已經完全不同了。守城的士兵看到薩林在大路上出現，遠遠的就站直了身子。

城門的士兵是隸屬城主府的，和城衛署沒關係，不過半年前的教訓所有人都沒忘記。魔法師大開殺戒，城主大人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那個可怕的魔法師就住在城外，梅塔特林家的小子成了魔法師的學生。

兩個士兵的眼神很詭異，羨慕、嫉妒、畏懼摻雜在一起，擠出一副諂笑的模樣。

「梅特特林少爺，早啊！」

薩林點點頭，不知道如何回答。城主府的士兵說起來比城衛署的好太多了，以前自己進城，倒也從來不為難自己。那時候自己就像是一團空氣，而且是沒有味道的空氣。只要不湊上前去討打，就不會有人能看到自己。

梅塔特林少爺？如果是半年前，薩林也許會得意。經過了城衛署的事情之後，薩林成熟了許多，他明白，這些人畏懼的是老師，是害怕五級魔法師轟掉他們的腦袋。

薩林迎著陽光，順著大路走向碼頭。碼頭處有一條長街，全是各式各樣的店鋪。錫蘭城唯一的一家裝備行就在這裡，薩林抬腿就進，幾乎撞在一個少年身上。

對面的少年和薩林年紀差不多大小，彷彿被薩林嚇了一條，腳下一跌，卻反撞了過來。薩林儘管只是個魔法學徒，精神力卻堪比真正的魔法師，感知敏銳，他發現少年的手向自己的錢袋摸了過來。

這隻手伸的很隱秘，薩林樂了，自己難道流年不利，竟然出門就遇到小偷。

他的手輕輕推了過去，火光一閃，按在了少年的手上。對面的少年覺得手背劇痛，彷彿被烙鐵燙到了。他愕然抬頭，突然大叫起來：「薩林，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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