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百分百得到答案
祁輕筠折騰出的動靜太大,以至於讓一直就在用餘光注意他的鐘雪盡聞聲後背一緊,幾乎是騰的一下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如同閃現般快速來到他面前,指尖伸出拉住祁輕筠的手腕,面露擔憂,緊張道:
「怎麼了,你們說什麼了?」
鍾雪盡一邊說還一邊用警惕的視線看著林遇山,隨即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將祁輕筠擋在自己身前,擔心過頭,竟像在懷疑這個年級年逾七十垂垂老矣的老人會對祁輕筠做出什麼不利的事般。
林遇山:「」
祁輕筠卻沒注意到鍾雪盡的小動作,幾乎是有些愣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視線在鍾雪盡的身上久久凝滯,許久未曾說話,半晌才恍然張了張唇,機械般地開了口,忽然沒頭沒腦地喊了一句:「音音。」
他的聲音像是楊柳畔的一陣風般,細弱柔和,還帶著手足無措的試探,尾音和聲帶的震顫勾連在一起,如同小貓的爪子,在鍾雪盡的心頭狠狠撓了一下。
低沉沙啞的聲音一出來,只一聲,便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熟悉,在祁輕筠時候去世后時隔十幾年再度聽到,竟如同被鋒利的刀刃活生生劈開鍾雪盡的血肉,鮮血順著縫隙流出,露出千瘡百孔的傷口和早已麻木的神經。
沉寂依舊的心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耳膜鼓噪,血液沸騰,如燒開的水般,滾燙的血液直衝頭頂,幾乎要在瞬間沖刷乾淨鍾雪盡僅存的理智,讓鍾雪盡的眼眸中瞬間血紅一片,熱意幾乎要衝出眼眶,連手都開始微微發抖,直到指尖用力攥緊成拳才穩住心神。
背對著祁輕筠,鍾雪盡的瞳孔驟縮,黑沉一片,如同暗淡的枯井,許久才狠狠閉了閉眼。
只要祁輕筠站在他身前,只消一秒,就能從這張臉上看到下意識張嘴應答的痕迹。
但很可惜,等鍾雪盡再度睜開眼時,眼中已經恢復了一無所知的茫然,轉過身面對祁輕筠時,面上是恰到好處的疑惑:
「你叫我什麼?」
他眼中的疑惑和茫然如一波乾淨的水,看過去時一望無際,清澈乾淨,不似作偽,惹得本就忐忑的祁輕筠心中的懷疑火苗瞬間熄滅,像是小動物剛剛伸出的柔軟爪墊碰到尖利的刺,立刻就縮回了柔軟的穴。
看著鍾雪盡臉上顯而易見的迷茫,祁輕筠心中倏然咯噔一聲——難道,自己認錯人了?
思及此,祁輕筠眸色一暗,悄然避開了鍾雪盡的視線,大腦飛速思考著。
剛剛自己和林遇山談話時,鍾雪盡就在兩三米外的不遠處曬太陽,儘管自己剛才聲音壓的低,但難保鍾雪盡不會聽去一言半語,倘若知道自己心存懷疑,事先有所應對,那麼做出不知情的模樣也是正常的。
但是,為什麼呢?
倘若鍾雪盡和自己同一時間重生了,那麼他為什麼不立刻和自己相認呢?
還是說,他雖然也重生了,但是失去了往日的記憶,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來找自己相認?
無數想法和猜測如雪片般在腦海中出現,令祁輕筠有些頭痛,但面上卻勉強還算鎮定,甚至在鍾雪盡朝自己傳來懷疑的一瞥時,面上還算鎮定:「沒事。」
但懷疑一旦如種子出現,就會在往事的塵埃土壤里迅速落地生根,最終長成參天大樹,破開一直以來的混沌和迷茫,腦中的目標一下子變的清晰明朗起來。
「走吧,別打擾大叔畫稿了。」
祁輕筠伸出手,掌心搭在鍾雪盡的肩膀上,輕輕一使力,就將對方壓到了自己懷裡,抬頭對林遇山笑道:
「謝謝大叔今天對我說的話,我會回去仔細想的。」
說完,他的餘光還不輕不重地瞥了一眼懷裡沉默著低頭、只露出一個發旋的鐘雪盡,指尖下移,手臂牢牢地全在腰間,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眸中已經帶上了極其冷冽的侵略意味。
「你跟我來。」
祁輕筠拉著腳步踉蹌的鐘雪盡,直接帶著對方繞過還在庭院里辛苦刨木頭的祁有歲,將鍾雪盡拉到后屋,壓在了牆邊。
兩人一時間靠的極近,視線相對,呼吸交纏,鍾雪盡甚至連祁輕筠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見,一時間心神俱震。
他本以為祁輕筠將他壓在這裡,是要對他做些什麼,卻沒想到祁輕筠挑了挑眉,單刀直入道:「你現在多大了?」
鍾雪盡上學晚,年紀要比祁輕筠大上一兩歲,等兩個人當同班同學時,鍾雪盡沒多久就已經成年了。
鍾雪盡沒想到祁輕筠會問這個問題,在心中唾棄了一下自己思想的骯髒,看了祁輕筠一眼,片刻后慢慢開了口:「剛過完十七歲生日。」
祁輕筠聞言「嗯」了一聲,隨即一句廢話都沒說,直接伸手,指尖如蛇般靈活地探入了鍾雪盡的后腰,一言不發地直接拉出了對方塞進褲腰的衣角。
鍾雪盡:「」
他祁輕筠的動作驚的當場瞪大了眼,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就感覺溫熱的指腹一直在後腰上游移,臉不由得騰的一下熱了起來,臉紅的幾乎要冒出水汽,趕緊扣住祁輕筠的手腕,看了一眼周遭,餘光撞見向兩人投來疑惑視線的祁有歲,羞恥的幾乎腳趾摳地,結結巴巴道:
「在這裡,現在,不」
說完這句話,他瞥了祁輕筠一眼,又像生怕對方不高興似的,話轉了一個彎趕緊找補,小心翼翼試探道:
「要不等我成年?」
「」祁輕筠抬起頭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用身軀擋住祁有歲目瞪口呆的視線,用力將鍾雪盡拉到自己的懷裡,一隻手臂如鐵般箍搭在鍾雪盡腰間,另一隻手的指尖則搭在鍾雪盡的肩膀上,輕巧地一轉,讓對方背對著他,隨後將鍾雪盡壓在了牆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