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就要親親。

第56章 那就要親親。

「我總覺得媽媽最近,怪怪的。」

一個月後,祁有歲健康地出院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升高二時數不勝數的作業以及沉重的課業壓力,把基礎本就薄弱的祁有歲打的猝不及防,好在有祁輕筠和鍾雪盡艱難拉扯著祁有歲的學習,才讓對方的成績不會掉的太厲害。

他有一天晚上寫完作業,靠在床頭,看著父親給他收拾凌亂的書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冷不丁的出聲說了一句:「爸爸,你覺不覺得媽媽最近的表現很奇怪?」

祁輕筠動作微微一滯,聞言停頓片刻,然後才疑惑地抬起頭,「哪裡不對勁?」

「我也說不上來,」祁有歲擦了擦滴水的頭髮,沉吟片刻,有些不確定道:

「好像總是在魂游天外,但是你仔細看過去時,他又好像在一直盯著你看,怪滲人的。」

一想到鍾雪盡那個黑漆漆的眼神,祁有歲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他像個小蝸牛般挪過去,拉住了爸爸的手,仰起頭,露出一張可憐又無辜的臉:

「我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睡的迷迷糊糊的,本來想下床上個廁所,結果剛睜開眼,就看見媽媽坐在我床頭,也不說話,就一言不發地盯著我看,差點沒把我魂嚇飛了。」

「.........居然還有這事。」祁輕筠驚訝地蹙了蹙眉,想了想,隨即敷衍地摸了摸祁有歲的腦袋,安慰道:

「可能是你病剛好,媽媽怕你再著涼感染,所以偷偷進來給你蓋被子吧。」

「.......蓋被子需要在我床前坐那麼久嗎?」

祁有歲顯然也不是很好糊弄,像個好奇貓崽般瞪大了一雙肖似祁輕筠的丹鳳眼,看上去圓溜溜的,想了想,不安地攥緊了祁輕筠的衣角,不讓他走:

「爸爸,你不要騙我,你告訴我,是不是媽媽的病變的更嚴重了?」

不然,怎麼會做出這麼奇怪的事情?

「......不要想太多,媽媽一直在認真吃藥,他和你一樣,都會好起來的。」祁輕筠摸了摸祁有歲柔軟的臉蛋,還順手用指尖捏了捏,溫言道:

「相信爸爸嗎?相信爸爸的話,就別擔心,早點睡覺,不然熬夜傷身體,好不好?」

「唔.........」祁有歲在相信祁輕筠和堅持自己的判斷中糾結了一下,隨即果斷選擇了相信祁輕筠,火速躺下了。

「乖孩子。」祁輕筠見此,雙眸微彎,帶著溫和的笑意,指尖給祁有歲蓋好被子,彎下腰在自家兒子的眉心上親了一下,隨即走到門口,順手關好燈。

黑暗瞬間籠罩了下來,在安靜的房間內披上一層不透光的紗,四周靜悄悄的,片刻后只能聽見祁有歲逐漸清淺的呼吸聲。

「咔噠——」

門舌鎖上了。

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祁輕筠心裡想著祁有歲的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面無表情地放開握在門把上的指尖,正打算離開,結果剛一轉身,就看見一張蒼白如鬼魅的臉就一個晃影,倏然出現在他身後,一雙漆黑無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他,僵硬的身軀彷彿提線木偶般,把祁輕筠嚇的心底一個咯噔,後背猛地貼上冰涼的門板,差點沒穩住提高的聲線:

「你怎麼忽然在這?!」

「........想你了。」

鍾雪盡的表情一秒變正常,被質問的有些委屈,像個失落的貓崽般垂下眼,頭髮軟趴趴地垂在耳側,隨著絞衣擺的動作微微晃動,

「你好久都不回來,我害怕.......」

祁輕筠見此,懷疑剛才從鍾雪盡臉上看到的扭曲猙獰的表情是幻影,猶豫了片刻,心尖不自由自主地一軟。

他最是心疼鍾雪盡,那點指甲蓋大小的薄怒和驚嚇不一會兒便飛到了九霄雲外,誤以為對方是怕黑,無奈地走上前,摟住了鍾雪盡的腰:

「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在怕黑?」

鍾雪盡被批評了也不說話,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死死抱住祁輕筠的腰,將臉埋進祁輕筠的衣領,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祁輕筠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平時樸素慣了,也不愛用什麼香水之類的,鍾雪盡只能聞到祁輕筠身上很淺淡的沐浴露香味,但即使是這樣,也能讓鍾雪盡像癮\\君子那樣,對祁輕筠身上的味道無比上頭,甚至還伸出牙齒去啃咬那白皙脆弱的皮膚,在上面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牙印。

祁輕筠被咬的「嘶」了一聲,只覺得有些疼,並沒注意到鍾雪盡在這個動作之後的心理狀態,像抱小孩似的將對方抱了起來,走進房間里,隨即將對方丟到了床上。

鍾雪盡陡然從祁輕筠的懷抱摔到柔軟的被子里,有些懵,眨了眨一雙渙散的杏眼,看上去有些茫然。

「明天,就是我十七歲生日。」

祁輕筠坐在床邊,掐指算了一下日子,隨即指尖劃過鍾雪盡的鼻樑,動作很是親昵:

「等我和你成年了,再來,可以嗎?」

鍾雪盡聞言,渙散的瞳孔逐漸凝成有神採的眸光,嘀嘀咕咕小聲地咬著指尖,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片刻后,他像個小動物似的直起身,爬進祁輕筠的懷裡,被對方穩穩噹噹地抱到大腿上,隨後鍾雪盡伸出雙臂,似蛇般纏上祁輕筠的脖頸,霸道地要求道:

「不可以做,那就要親親。」

祁輕筠一噎,片刻后無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鐘雪盡柔軟的黑髮。

祁輕筠......祁輕筠還能怎麼辦呢?

他只能伸出右手,輕輕地攬住了鍾雪盡的後腦勺,片刻后兩人身形倒轉,雙雙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窗外的梧桐又落了一層,金黃的葉片打著旋兒落在潮濕的地面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晚風從落地窗前飄進來,帶著潮氣,吹起宛若素練的窗帘。

鍾雪盡的視線逐漸變的恍然渙散,他脫力般扶住了床頭的柜子,指骨顫抖泛白,窒息般的感覺漫上肺部和鼻腔,他彷彿溺水的旅人,只能費勁地仰起脖子,像是睏倦到極致般半闔著眼睛,嫣紅的唇不斷吐出短促的呼吸聲,片刻后又難受地蹙緊了眉,渾身一顫,隨即如同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像個直挺挺的木頭樁子,徑直倒進了祁輕筠的懷裡。

祁輕筠動作一頓,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一眼身下的鐘雪盡,表情逐漸變的複雜:

「我還什麼都沒做.........」

「........」鍾雪盡等反應過來之後,逃避般迅速將臉埋進他衣領,耳垂紅的滴血。

只是單純親親就有了這麼大的反應,這讓祁輕筠有些哭笑不得。

他把軟如爛泥的鐘雪盡從床上抱起來,走進浴室,長久的水聲的過後,祁輕筠又將洗完澡的鐘雪盡從浴室里抱了出來。

理論上來說,鍾雪盡比祁輕筠還大一歲,已經成年了。

所以,要不是祁輕筠才十七,按照兩個人上輩子的夫夫身份,很有可能就會直接擦槍走火,好險祁輕筠定力足夠,這才堪堪忍住,守著最後一道防線。

鍾雪盡躺在床上時,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嘴角有些紅腫破皮,不知道剛才在浴室里做了些什麼才弄成這樣的,祁輕筠在他旁邊躺下,剛熄了燈,一個溫涼的身軀就攥緊他的懷中,像個八爪魚般抱住了他。

祁輕筠呼吸一滯,耳邊呼吸聲清淺,還帶著水果味牙膏的甜香,絲絲縷縷地往他皮膚上撲,掌心溫軟細膩的皮膚如同白玉般,輕輕一握就能化成雪水。

聯想到上輩子兩個人初試情的荒唐經歷,祁輕筠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入了盤絲洞的唐僧,有些坐立不安,半晌想了想,只能沒話找話道:

「剛才........你刷牙了嗎?」

鍾雪盡聞言砸了咂嘴,嗓子有點啞,所以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在撒嬌:

「........刷了。」

祁輕筠聞言,低下頭和對方接了一個纏綿的令人心驚的吻,仔仔細細地感受了一下對方口腔里的味道,半晌疑惑地「嗯」了一聲:

「你晚上沒吃藥嗎?怎麼沒嘗到一點兒藥味。」

「........」鍾雪盡聞言,身體微不可查地一僵,許久,才放鬆下來:

「我都吃了你給我的這麼多東西........再刷的牙,怎麼可能還會留下藥味。」

「........是嗎?」祁輕筠不知道想到剛才在浴室的什麼畫面,臉上微妙地閃過一絲不自然,趕緊抱住鍾雪盡,催促對方閉眼:

「好了好了,別說了,睡覺了。」

鍾雪盡頓了頓,聽話地閉了嘴,默不作聲湊過去,在祁輕筠懷裡找到一個熟悉的位置,隨後閉上了眼睛。

祁輕筠被母子兩人折騰了一天,困意上涌,很快就入睡了。

他的睡相不老實,很快就翻了個身,將自己全部壓在鍾雪盡的身上,對方竟然也毫無壓力地承受了,甚至還張開雙臂,讓祁輕筠睡得更舒服些。

祁輕筠枕著鍾雪盡柔軟的身體一夢到白天,自然沒有注意到,鍾雪盡竟一直在黑暗中用偏執的眼神注視著他,盯了許久,足足一晚未睡。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今天,是祁輕筠的十七歲生日。

由於祁輕筠本就長得好,加上為人外冷內熱,性格穩重,又明事理,雖然早就不做紀律委員了,但班干如果遇到什麼很難決斷的事情,第一個想去問的人,絕對是祁輕筠。所以祁輕筠在班上的人緣很好,幾乎是在Q。Q的生日消息推送到每一個人的手機里時,就已經有人發自內心盤算著要給祁輕筠送生日禮物了。

加上祁輕筠長相也出色出塵,少年時代的顏值,是在畢業后七八年內依舊在南港眾人口中津津樂道的出名人物,尤其是大學畢業時穿學士服拍照時,無意朝鏡頭裡投來的一瞥時的側臉,都能輪番上隔壁校的表白牆的程度。

所以無怪乎他能將鍾雪盡迷得神魂顛倒,實在是他就算是沒有能力,靠這張臉,也能吃個幾十年的軟飯。

因此,到了祁輕筠生日那天,無數對他有著別樣心思的男男女女就都傾巢出動了,女生還好,知道祁輕筠可能只喜歡男生,所以大部分送禮物都是點到為止,沒別的暗示意思;但男生就不同了,什麼大膽的東西都往祁輕筠的桌子里塞,所以等鍾雪盡從祁輕筠的桌子里翻出幾盒避孕套的時候,整張臉都黑了,差點把祁輕筠的桌子給掀翻。

「媽,媽,別衝動,爸爸他不知道這件事啊。」

祁有歲膽戰心驚地站在鍾雪盡身邊,掌心下壓,不斷做出示意深呼吸的動作,讓鍾雪盡冷靜下來:

「爸爸是怎麼對你的我們大家都看得見,你可前往別對他生氣啊!」

「..........」鍾雪盡聞言,冷冷地瞥了祁有歲一眼,隨即勾起唇角,表情半是諷刺半是冷笑,口不擇言道:

「是啊,他多能耐啊,什麼都不知道,就能引得某些人往他身上撲,為他死的人有,因愛生恨的也有,他上輩子是不想,這輩子若嫌我有病,要是真的想,那我該怎.........」

話說到這裡,鍾雪盡忽然剎住了話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狠狠地蹙了蹙眉,指尖收入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片刻后咬了咬牙,狠狠地摔門而去。

祁輕筠彼時剛剛才從辦公室回來,班主任柳成碧聽說今天是他生日,還挺熱心地送了他一盒牛軋糖,據說是他朋友從別省帶帶回來的暢銷零食之一,祁輕筠推辭不了,只能收下了那盒牛軋糖。

但他本身不愛吃糖,倒是記的鐘雪盡很喜愛甜食,祁輕筠就將那盒牛軋糖拎在了手裡,想回到教室的時候給鍾雪盡嘗嘗。

沒想到他剛走到班門口,就看見鍾雪盡怒氣沖沖地從班裡走了出來。

祁輕筠見此心道正好,笑著剛抬起一隻手,正想和鍾雪盡打招呼,沒想到毆鍾雪盡就像沒看見他似的,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只對他留下一個怒氣沖沖的背影。

祁輕筠動作一頓,撇過頭,有些莫名地看著鍾雪盡冷冰冰的側臉。

怎麼了這是?

他有些不解,在追上去和問清楚具體情況之間猶豫了幾秒,按照他本人的性格,先隨後選擇了后一種。祁輕筠走到祁有歲身邊,手臂撐在桌上,看著背靠在牆上、像個大爺似翹著腿掏他桌肚裡零食的祁有歲,面帶詢問:

「你媽怎麼了?誰又惹他生氣了?」

「不是我啊!」作為前·老是惹媽媽生氣·有「案底」的祁有歲,被自家老爹這麼半是威脅半是恐嚇地一問,嚇的連手裡的零食都掉了,趕緊掐頭去尾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祁輕筠。

「原來如此..........」

祁有歲看著祁輕筠若有所思的臉,得知自己逃過一劫,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膽子也大了些,八卦的湊到祁輕筠身邊,撞了撞他的肩膀,故意誇張道:

「爸爸,聽媽媽的口氣,你上輩子也挺受歡迎的嘛,情史那麼豐富,難怪媽媽都沒有安全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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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你爹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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