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懷疑
如果上天再給齊海一次機會,他想他絕對不會親自上門去抓白辛夷,更不會為了搶功對白辛夷逼供。哪怕是他沒有對白辛夷進行嚴刑拷打,僅僅是精神上的折磨和打壓,就已經讓傅玉湘大發雷霆了。當他看到傅玉湘的那一眼,就知道這件事不能善了了。相比傅靖之身居高位,需要約束自己的言行,免得給自己的政敵攻訐自己的機會,賦閑在家的傅玉湘就我行我素了。年過七旬的傅玉湘即使閉門謝客,從不出現在公眾面前,但他的餘威尚在。老爺子一進保密局上海站,二話不說上去就給了站長周平均一拐杖:「你是哪裡蹦出來的,老子拿槍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敢抓我傅玉湘的兒媳婦,當我傅玉湘是死的嗎?」「老爺子,您息怒。」叱吒上海灘的保密局上海站站長周平均,生生挨了傅玉湘一拐杖不說,還得陪著笑臉。「息怒?」傅玉湘冷哼一聲,「都欺負到我傅家人頭上了,我息什麼怒?我今天就讓你們這幫龜孫子好好看看,你爺爺還是你爺爺。」傅玉湘嘴裡罵著,手裡也沒閑著,一根拐杖舞的虎虎生風。這下,周平均的站長室可遭了殃,文件櫃的玻璃碎了,電話座機摔了,文件散落在地上,茶杯碎了一地,整個站長室一片狼藉。「老爺子,您歇歇,別累著您了,都是晚輩失職,沒有約束好下屬,才讓傅太太受了委屈,回頭我一定上門給老爺子和傅司令賠罪。還有傅太太,她今天受的委屈,我一定給她個說法。」十一月初的天,周平均硬是出了一腦門子的汗。以傅玉湘的地位,就是最上頭那位見了都得禮遇,更別說他一個保密局下面的站長了。他就這麼說吧,就算今天老傅給他一槍,上頭那位都不會處罰老傅,頂多就是敲打敲打小傅。這時候,周平均在心裡又暗暗地給齊海記上了一筆。別以為他不知道,齊海這孫子打著秉公辦事的旗號,實則是想立個大功好取代他擔任站長。傅玉湘見周平均識時務,也不為難他,將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戳:「辛夷我帶走了,我孫子還在家找媽媽呢。」「好好,我這就讓人請傅太太出來。」周平均畢恭畢敬地站在傅玉湘身旁,乖得像個小學生。可轉過頭就變了一副臉色,眼中帶著嫌惡和不善,「齊處長,你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去把傅太太請出來?你看看你乾的好事,我一開始就說,不要聽信一面之詞,傅太太為黨國做了那麼多貢獻,你僅憑一個無賴小癟三的幾句話,就懷疑傅太太對黨國的忠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你是想升職想瘋了吧。」「站長說的對,是屬下失職,屬下這就將人請過來!」齊海低著頭,遮住了眼中的不屑和不甘。憑什麼自己一心為黨國效力,卻不如周平均這個只會溜須拍馬的草包?就是因為黨內軍隊內這種草包太多了,國軍才會被共軍追著打。可即便是再不甘,齊海還是恭恭敬敬將白辛夷請了過來。「爸,您怎麼來了?」白辛夷來到站長辦公室看到傅玉湘時,是有些懵的,她沒想到傅玉湘會來。不過,她還是挺感動的。這麼多年了,傅玉湘還是頭一次和官方接觸,這都是為了她。「我要是不來,怎麼知道有人欺負我傅玉湘的兒媳婦?」傅玉湘從鼻孔里哼了一聲:「眼下,連一些小嘍啰都敢欺負我傅家人了,是覺得我傅玉湘拿不動槍了嗎?」「不敢,不敢,都是晚輩的疏忽,還請老爺子大人有大量。」周平均忙不迭地道歉。「爸,您消消氣,周站長和齊處長也是公事公辦。這是有人想利用我攻訐靖之,和周站長齊處長沒關係,錯的是那些在暗處的人。」白辛夷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好打圓場。「傅太太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這心胸,比很多男人還寬廣。」周平均沖白辛夷感激地笑道:「你秀蓉嫂子前兩天還在我面前嘮叨呢,說有些日子沒和你聚聚了,還挺想你的。」「我也想秀蓉嫂子了,大後天我做東,請秀蓉嫂子和幾個姐妹一起聚聚。」白辛夷說著,又看向了齊海,臉上的笑容絲毫不見芥蒂:「還請齊處長告訴令雲姐,大後天中午十一點半,我在大衛西餐廳請客,請令雲姐務必光臨。」「好,我一定告訴令雲。」齊海抹了一把汗,語氣謙卑:「今天的事是齊某考慮不周,讓傅太太受委屈了,改天齊某一定上門賠罪。」「賠罪就算了,齊處長也是公事公辦。」「我就說嘛,傅太太不愧是傅家人,心胸非常人能比。」周平均恭維道。「好了,別來這些虛的了,人我帶走了。」傅玉湘直接無視了周平均和齊海,拄著拐杖大搖大擺地往門外走去。白辛夷連忙跟了上去,挽住了傅玉湘的手臂:「爸,您慢點。」「爸,您怎麼過來了?」下了樓,白辛夷見身旁無人,小聲地問傅玉湘。「是陳盛那小子打電話給我的。」傅玉湘還想要說什麼,可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最後只嘆了一口氣。白辛夷何其敏銳,一看傅玉湘的眼神,便知道他想說什麼。見他最後什麼也沒問,白辛夷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