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念的萌芽
科林斯依舊小心翼翼的捧著風貂回南院,布希利去廚房為少爺熬藥,革勒爾禮節性的向達克特告罪一聲,繼續去處理帳務。
達克特在這池塘邊站了一陣,覺得水中的魚也沒什麼好看,之前的得意也散去,伸了個懶腰,道:「我們去街上走走,希望這小鎮上有點好玩的東西,不過本少爺對這並不寄太多的希望,該死的格雷爾,我誓,如果有機會,定要你好看的。」
沿著走廊,穿過一個林園,就到了前院,正打掃著院落的雜役連忙停下來躬身行禮。達克特看著那還微微揚起的塵土,厭惡的捂住鼻子,道:「這些傢伙,難道就不知道晚上深夜來打掃嗎?弄得倒處都這樣,若是在博爾納城我早就讓人拖下去打三十棍子。」
外面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列古森的府邸本就是在這城鎮的中央位置,達克特走出大門,看到街道上的塵土,還有不遠處不知什麼動物留下的糞便,道:「天啊,我怎麼會這麼倒霉,來到這麼糟糕的地方,算了,算了,本少爺……」
一陣微風吹來,達克特忽然覺得全身都冷颼颼的,哆嗦了下,緊了下衣衫,那下面的話語卻忘記說下去了。
「這該死的天氣,這裡怎的這麼冷?」達克特忽的達了個噴嚏。
跟在身後劍士聞言愣了下,今日陽光不弱,只穿一件單衣就覺得合適了,冷嗎?
過去一段距離,街道的兩旁就有擺攤叫賣的人了,都是小鎮周圍散落的農戶、獵戶,每隔三日,鎮子里的人便會有這麼一次集會,以交換自己所需的物品,街道上,所以,雖然這裡偏僻,人煙稀少,但這個時候還是挺熱鬧的,有時也會看到一兩個年輕的女子,可此時的達克特卻沒心情,不是因為這些女子相貌都不怎麼樣,也不是因為他們的皮膚因做農活雜活而顯得粗糙微黑,而是因為此時的達克特哈欠不斷,十分的疲憊,想睡覺了,微風一吹,就覺得冷得抖。再走得幾步,更是一點心情都沒了,轉道就回府邸……
回到房中,科林斯將風貂放在窩中,此時的他面色有些蒼白,以混亂射線讓一階射線達到二階射線的效果,十分耗費精神力量,剛才心情浮動,也觸動了他這具軀體原本的暗疾。
苦笑一下,若是能早日操縱二階射線就好了,二階的治療射線所輻射出來的效果能改善體質,想來對這出生前就有的暗疾也有著治療的作用。
轉頭看著生死還未定的風貂,科林斯低聲呢喃:「貴族,貴族。」這一刻某種還顯得有些不太堅定明顯的念頭已在他心中滋生。
過了片刻,艾什利大嬸為科林斯端來了葯,葯很苦,可科林斯還是一口氣將之喝完了。
艾什利大嬸看了看風貂,知道這是妮亞和科林斯最喜歡的寵物,低聲道:「少爺,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為我,拉尼也不會這樣。」
科林斯將碗遞遞給艾什利大嬸,抹去嘴角的葯汁水跡,道:「與你沒關係的,這筆帳我都會記在達克特身上。」後面這半句話,科林斯說得很輕,艾什利沒聽清楚,也跟沒看到科林斯眼中閃過的那一絲與年齡完全不符的冰冷之色。
「少爺,你別生氣,小心身體。」
科林斯道:「嗯,科林斯大嬸,等會麻煩你將飯菜直接送到小院,我……想看著拉尼。」
……
米西利這次出去,不過是想親自挑點布匹,為列古森和科林斯縫製衣服,未過多久便迴轉了府內,雖說科林斯說不將這事告訴其父母,可是科林斯與那貴族起衝突,少爺還受激吐血,這麼大的事情,革勒爾如何敢隱瞞。
得到消息的米西利直奔南院,看著臉色蒼白,獃獃坐在放著風貂的籃子邊的科林斯,心中如同刀割,淚水滿面,急步過去,半蹲著將科林斯抱在懷中,臉緊緊的貼在科林斯的頭上,低聲道:「科林斯,讓你受委屈了。」
感受著米西利胸口的柔軟,科林斯並沒有任何漪念,只有一絲絲溫暖,此時此刻,他覺得,只要能讓這溫暖長存,就算是受再大的委屈,甚至就算是拼上了性命,也是值得的。他也緊緊的抱著米西利,道:「母親,我沒什麼的,真的沒什麼,不用擔心我。」
未過多久,列古森也回來了,知道這件事情后的他只是雙手扶著科林斯的雙肩,沉聲道:「男兒在世,頂天立地,受點委屈算什麼。「
話雖是這樣,可科林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列古森藏在心中的關心和擔憂。
事後,就在那院外,米西利和列古森起了爭執,在科林斯得自小孩原本的記憶,這是他所知道的第一次爭執,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可科林斯明白,這是為了自己。
科林斯執意要守著風貂,列古森和西米麗並不知科林斯是為給風貂療傷,只當他極為喜歡這風貂,倒也沒強讓他離開,連午飯也準備安排人送過來。這風貂他們都看過,按照管家的描述,和現在的情景,活下來的可能性非常的小,除非有精通水系或光明系治療魔法的魔法師出手,不過,且不說這小鎮上根本就不會有魔法師,就算是有,能讓高貴的他們對一隻普通的一階魔獸施救嗎?
留著米西利陪著著科林斯,列古森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比如中午還得招待那位貴族少爺,昨天,達克特剛來,太累,晚上原本準備的宴席也未開,今天是第一天,卻得好好備著,雖然上午科林斯、風貂的事情讓他對這位達克特少爺已經極為不喜,可是,局勢如此,也只好忍了。
「列古森大人,你得馬上去請鎮上最精通治療魔法的魔法師過來。」剛出院子,達克特的侍衛赫爾墨斯就走上來道。
列古森愕然道:「赫爾墨斯侍衛長,生什麼事情了?」他當然不會以為這侍衛長請治療法師是為自己兒子的那隻風貂。
赫爾墨斯道:「達克特少爺病了,而且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