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準備

「有人想要對商會出手？」艾倫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些年領地的靈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產品也越來越多，土豆、小麥這些農作物不提，從高地開採出來的鹽，狩獵來的皮毛也都是緊俏貨，為了方便銷售，斯塔茜牽頭和周圍幾個小領地搞了一個商會，專門將北境的貨物販賣到南方。

這幾年賺得盆滿鈈滿，看著那些源源不斷的金法蘭，斯塔茜有時候吃飯都會笑。

只是在艾倫看來，這些東西也就是些不值錢的土特產，就算量比較大，也不至於讓人專門針對啊！

不過兄弟會傳來的消息應該不假。

雖然名字取得有些惡趣味，但這確是個貨真價實的間諜組織，是艾倫以通訊秘卷為基礎建立起來的。

現在已經晉級為中位靈的通訊秘卷能夠進行分層級的信息傳遞，並且非本人的話無法探查之前自己在紙條上的留言，不愧其秘卷之名。

靠著這個能力，艾倫這幾年或是用錢買線人，或是以消息換消息，很快就弄起了一個遍及北境，滲透了帝都、南境的情報網，現在每天都由勞拉帶著十幾個忠心耿耿的女僕在整理相關信息，雖然太隱秘的信息還得不到，但一般涉及到大動作的消息還是很少會錯過的。

順便一提，這件事斯塔茜也知道，靠著兄弟會的信息，這位領主夫人低買高賣，溝通有無，沒少佔便宜，威斯特商會能迅速發展起來與這也不無關係。

聽著艾倫的疑問，勞拉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據說是有帝都的大人物牽頭，主要有谷地的不來梅、萊斯特，南境波爾多、多羅娜四個領地，帝都的弗萊、馬頓斯兩個家族也參與了！」

「嘖！從北到南都有，最高的還是位侯爵，看來那位終於是忍不住了！」艾倫輕嘖一聲，眼底卻泛起寒光。

十年前的事還有維羅的事，艾倫可一直沒有忘，他知道自家在帝國貴族圈裡有個潛伏起來的敵人，這些年從沒有放棄探查過，甚至兄弟會最初就是為此建立的。

只是這些年對方潛伏得很好，一直沒有什麼動作，艾倫也找不到什麼實際性的東西，既然現在對方又跳出來了，那就一定不能放過。

「他們準備用什麼方式動手？還有派人盯緊多羅娜那邊，兩次都有他們的影子，裡面肯定有那位的心腹！」

艾倫嘴角泛起一絲冷笑，輕輕說道，俊美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波動。

春風吹來，捲起他金色的碎發，那站在田間的風景美得就好像一副畫一樣。

勞拉看著這一幕卻深深低下頭，別看平時她敢拿鏈刃威脅去捅艾倫，但對方一旦認真起來，勞拉卻一點不敢放肆。

這幾年見證著艾倫如何一點點崛起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眼前的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年有多麼可怕。

只是隨後她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低聲回答道：「幾位領主全部簽署了領主令，準備對威斯特商會入境的商品收重稅！嗯，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準備出錢雇傭刺客信條的人來暗殺商會高層，製造混亂，趁機搶奪商會財物！」

刺客信條？

艾倫的表情也古怪起來。

萬物皆虛，萬物皆允！

這不是自己為了賺外快搞出來的殺手組織嗎？當初因為要鋪起兄弟會的架構需要大量資金，斯塔茜那邊又一毛不拔，艾倫沒辦法之下只能親自動手，豐衣足食。

靠複製勞拉的鏈刃以及另外兩個中位靈做裝備，他建立了個十幾人的小組織，對北境、谷地幾個為富不仁的家族下了手，對外還接了幾個沒什麼影響的單子，靠這些才渡過了資金的難關。

只是後來鬧得有點大，被帝都的裁判所和皇室密衛盯上了，這才不得不讓刺客信條潛伏起來，沒想到現在還有單子找上來。

暴露了嗎？

艾倫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可想了想那兩件靈器的效果，又覺得不太可能，所以這是好運撞上了？

聯想到小樹的被動效果，再想想這幾年自己確實運氣不錯，艾倫也就放下心來。

「既然他們想殺就讓他們殺好了，我記得商會裡有不少不安分的傢伙吧，正好清理一下！」

艾倫冷笑，隨意說道。

威斯特商會是斯塔茜一手建立的，主打的商品也是他們領地產的，只是當初為了減小壓力，也為了拉攏周圍領主，才讓他們加入分一杯羹。

只是沒想到有人貪心不足，不僅做假賬低價倒賣物資，還想聯合起來把斯塔茜架空，真以為他們斯圖亞特家好欺負不成？

現在正好一起收拾了！

「是！」勞拉低聲應道，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夫人剛剛通知我為您收拾行李，她希望您先去蘭卡斯特待上一星期，之後再和蕾奧拉大小姐一起去第一學院入學！」

「蘭卡斯特啊？」艾倫撓撓腦袋，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可能還真要去上一趟。

這些年來隨著威斯特的不斷發展，已經開始引起周邊以及帝都的注意了。

雖然這些麻煩憑領地的實力可以擺平，但是那樣無疑會暴露自家真實實力，相比較起來，找張虎皮來掩飾一下比較好。

蘭卡斯特是個不錯的選擇，南境大公實力強，勢力大，在整個帝國都可以排到行列。

就是接下來的幾年有點坑，誰會想到這麼大一個家族會因為一個小姑娘的固執與驕傲而分崩離析，徹底覆滅呢？

所以想個辦法先拉近關係，然後再在關鍵時刻跳船才是正道，不過這就要考驗實際操作了。

「好吧，就按母親大人的意思辦吧！」艾倫想了想，直接回答道。

勞拉眼中閃過一絲黯淡，無聲地點了點頭。

艾倫見狀也嘆了一口氣，自己要去第一學府學習，還是以守護騎士身份的話，那就不能帶侍從的，你一個干保安的下等貴族還想擺什麼譜？

而且領地這邊的一些事情也離不開勞拉，這意味著艾倫一旦離開，兩人將有很長時間無法見面。

和勞拉相處了這麼多年，面對這樣一個大美人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但是以他現在的身份是不可能娶勞拉的，伯恩、斯塔茜不會允許，勞拉本身也不會同意，可要讓她一輩子做自己的情人，艾倫又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當了這麼多年的貴族，他始終沒有辦法徹底融入進來，尤其是面對自己親近的人的時候。

至於勞拉本人的意願？

別看早上動手動腳被教訓了，但自己真的想要的話，艾倫有九層把握，勞拉是不會反抗的。

壓下心中的煩躁，艾倫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勞拉伸出了手，「接下來也沒什麼事了，我陪你一起去巡視吧，鐵匠鋪、鹽場都挺遠的，坐帕格索斯速度還能快一點！」

勞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了手來。

片刻之後，一匹雪白的飛馬再次從田間衝上雲霄，在空中飄蕩起來。

只是這一次不在是少年抱著妹妹，而是一對男女緊緊依靠在一起。

夜晚，斯塔茜、勞拉和塞西莉亞三人一起幫著收拾行李，嗯，前者指揮，中間的負責幹活，後者負責搗亂，只不過三者都樂在其中罷了。

艾倫則是被伯恩叫到了塔樓，後者依靠在圍欄上，看著遠處的星空，不知在想著什麼。

良久之後，伯恩才開口道：「這次去蘭卡斯特，你有什麼打算嗎？」

艾倫聳了聳肩，「我當我的守護騎士，一些忙能幫就幫，畢竟當初要不是蘭卡斯特，家族可能就覆滅在第二次血月之戰中了！」

伯恩搖了搖頭，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說道：「有些事情我不太想說，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煩惱，但有一點你得知道，當年的事並不是我們家欠蘭卡斯特的恩情，而是蘭卡斯特對不起我們！」

「所以到了那邊，真遇到了什麼麻煩，保全自己為先，不用為了蘭卡斯特拚命！」

艾倫眨了眨眼睛，這跟斯塔茜之前告訴他的可不一樣，還真是個大瓜啊！

「嗯，方便透露一下嗎？一點也行！」艾倫八卦地問道。

伯恩橫了他一眼，思考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你知道皇室尤里斯塔的族徽是什麼嗎？」

艾倫點點頭，「這誰不知道啊，雙頭巨龍多拉格，遮蔽蒼穹之翼，大地與烈焰之主！」

伯恩不屑地露出一絲冷笑，「那是一百年前，現在的尤里斯塔只繼承了聖靈軍團深淵禁衛，雙頭龍的另外一顆頭顱，聖靈猩紅之翼早已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了！」

什麼？

帝國皇室居然少了一個聖靈？

艾倫下意識地長大了嘴巴，這可是個大新聞啊，一個不小心就會死人的那種！

聖靈，凌駕於上位靈之上的存在，凡間力量的頂點，鎮壓一國的終極武力，這少了一個，就相當於砍了皇室一半的力量，以後他們還怎麼震懾帝國境內實力雄厚的六位大公？

而且他們是怎麼丟掉聖靈的啊，猩紅之翼可是皇室祖靈，流已經進化出了血脈，理論來說只要皇室後裔不全是廢物，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啊！

等等，百年前！

不知想到了什麼，艾倫瞳孔又是一縮，指了指伯恩，又指了指自己，說不出話來。

伯恩見狀長長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說了一點，你就能全猜出來！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當年第二次血月之戰，並不是外界流傳的皇室內部之戰，私生子與繼承人之爭，而是篡位者篡奪了皇位。

當年在王儲被深淵禁衛圍殺之後，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私生子根本沒有獲得猩紅之翼的認可！反倒是當時遠在帝都之外的先祖受到了召喚！」

「有著地利之便都繼承不了猩紅之翼，說明那傢伙根本不是九世的子嗣，他或許有皇室血統，能指揮深淵禁衛，但血脈已經不足以繼承猩紅之翼了。

而當時蘭卡斯特明知道這件事，卻不願意再跟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他們當年可是宣誓效忠於皇室，效忠於猩紅之翼的家族！

後來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先祖只能無奈地答應了對方的條件，以不泄露這個秘密和不繼承猩紅之翼為條件，換來了北境男爵的位置！

不過先祖也沒讓他們好過，六位大公中宣誓效忠猩紅之翼的兩位被逼著重新發了誓言，任何敢傷害斯圖亞特家族的存在，必將受到他們的神聖復仇，這才是當年的真相！」

「只可惜現在一切都太遲了，血脈的力量經已經漸漸消散，你祖父那時還能隱約感受到猩紅之翼的存在，到我這裡卻已經感知不到了，更不用說艾倫你了。

帝國皇室，終究還是失去它最珍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