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在紅色彈珠被毀壞之後，無論雪枝再怎麼懇求安娜，都沒能從安娜手裡得到第二顆彈珠。在狹窄的樓梯間，柔光籠罩在兩人的身上，安娜注視著神色蔫蔫的雪枝，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不要難過了，你們一定會很快相見的。」「剛才差一點……」雪枝怔怔地抬起頭，目光好像失去了焦距，還在沉浸在剛才的美夢中，明明差一點就能見到夏目了呢。雖然只有短暫的幾秒，可是——當他回過頭來的那一剎那，是聽到了我的呼喚嗎？這種甜蜜的想法佔據了雪枝的心房，眼底的濃霧緩緩化開，露出了明凈如雨後晴空一樣的澄澈雙眼，反手握住了安娜的手，「嗯，安娜，我相信你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再次相見的。」「那我們去睡覺吧。」安娜牽著比她還要小的雪枝往樓上走去，「明天我陪你一起找。」「好。」兩人手牽著手回了小閣樓里睡覺，安娜身上暖呼呼的，雪枝挨在她身邊，很快就睡著了。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冬日的陽光透過半敞開的窗戶照了進來，屋子裡透著光，細小的灰塵漂浮在空氣中。商量了一夜乾脆就在長沙發上睡了過去的吠舞羅成員們陸續醒來，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打著哈欠相繼離開了。想著家裡還有小孩子和剛出院的病人要好好照顧，草薙出雲穿上了黑色的外套，打算出去採購些食物回來，轉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到一個白色的小糰子正一步步地走下樓梯，落到最後一階的時候，小糰子抬起了頭，大大的藍眼睛看著草薙出雲。她看起來實在有些小，放在客廳的沙發擋住了她脖子以下的身體，微微探頭朝自己看來的時候，草薙甚至以為自己在跟一個白色的小貓咪在對視。草薙出雲把手指夾著的香煙放在了兜里，唇邊浮現出了一個笑容，「早啊，雪枝，昨晚睡得好嗎？」他走了過去，彎腰對著表情有些呆萌的雪枝說。雪枝仰起臉，「睡得很好，安娜暖呼呼的。」那感覺就像是在寒冷的冬日睡在燒得很旺的壁櫥旁邊一樣，回憶起那種睡覺的美好時，雪枝潔白的小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柔軟的表情。「那就好，我現在要出去採購食物，雪枝是想要待在這裡，還是想要和我一起去呢？」草薙出雲微笑著問。「採購？」雪枝想了想，「是去超市嗎？」草薙點頭之後，看見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來，「我想去！」「那就出發吧。」草薙出雲看著雪枝的眼神有些寵溺，「一會出門要跟緊我哦。」從雲層中升起的太陽驅散了初冬的寒冷，金燦燦的陽光穿枝拂葉而下，在磚紅色的牆上留下了斑駁的光點，趴在窗台上的貓咪懶懶地打了一個盹，瞪著圓眼睛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沿著主幹街道走了十幾分鐘，雪枝和草薙走到了紅路燈路口，草薙出雲剛才告訴雪枝，馬路對面有家大型超市，裡面什麼都有得買。好開心啊，可以去逛超市。雖然嘴上沒有說出這樣的話，但是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多少也證明了雪枝很喜歡這項活動。草薙出雲勾唇一笑，昨天還擔心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會很難養，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雪枝雖然不太愛說話，但簡直比小貓咪還要好養啊。也不知道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養出這種性格，總覺得雪枝和這個世界隔著一層膜呢。想到這裡的時候，馬路對面的綠燈亮了起來，「好啦，綠燈到了，我們走過去吧。」小姑娘點點頭，拿緊了出門時草薙特意給她的小籃子，小短腿邁開，自以為垮出了一大步。旁邊有個看起來和雪枝差不多年紀的小男孩偷偷看了雪枝一眼，卻被媽媽牢牢栓在手裡，溫柔而嚴厲地叮囑著，「乖乖跟在媽媽身邊，別亂跑哦。」雪枝露出了迷惑的眼神，想不明白過馬路到底有什麼危險的？就在這時，頭頂響起了「噗呲」的笑聲，草薙伸出右手搭在她小小的肩膀上，把白色小糰子護在自己的臂彎下，低頭朝著雪枝微笑起來。「一起走吧。」草薙出雲這樣說。有異於多多良身上清爽的氣息，草薙的外套上帶著種淡淡的煙草味，有一瞬間雪枝想起了那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身上常年也充斥著這股熏人的味道，不過那個男人從來不會牽她的手。所以雪枝並不覺得草薙先生身上的味道令人討厭。走過十字路口了，就到了草薙出雲所說的那家超市，光是門口豎著的巨大招牌就給人一種很氣派的感覺了，好些上了年紀的婦人湧入行人通道，嘴裡還討論著要多買幾排特價雞蛋，小小的雪枝差點被人流沖走。「要跟緊我哦。」單手把小貓咪似的雪枝抱了起來，小傢伙瞪圓了眼睛，似乎有些不能接受現實，草薙出雲摸了摸雪枝的頭，走到購物車前，笑眯眯地問雪枝：「小雪枝，你要坐哪輛購物車？」坐、坐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