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誤會
段時淵獃頭鵝般的看著她,薛綰綰雙眸使勁眨了眨,單腿抬起就這麼一步步蹦到了他的床頭,一臉神神秘秘,興沖沖的道,「是誰是誰?快告訴我!」「莫不是昨日皇祖母筵席上的哪位姐姐?」薛綰綰仔細回想了下,卻一無所獲,她實在不知段時淵同誰近距離接觸過,「難不成是映嵐?」薛綰綰抿唇,這可不行,映嵐可是容祈的心上人,要是段時淵喜歡上她,可沒有什麼好結果。於是她語重心長的坐了下來,一臉嚴肅道,「你還是換個人心悅吧,映嵐她有主了。」哪怕是喜歡三皇姐呢,都比心悅映嵐要好。段時淵眼睜睜的看著薛綰綰「用心」分析了一番,不僅得出了自己中意嚴映嵐的謬論,最後還勸慰起自己來了,這才緩過神,指著她咳了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哎,你莫氣嘛,我說的是實話,你倆真不成。」薛綰綰見他這副模樣,險些都要以為他情根深種了。「我何時心悅嚴姑娘了?」段時淵沒好氣的道,「我並無心儀之人!」薛綰綰心中鬆了一大口氣,聞言奇怪的看向他,「方才你不是在說什麼要一直陪在那人身側,即使發生了天大的事也不會離開對方嘛,這不就是話本子里說的不離不棄?」段時淵下意識地接道,「我何時說要不離不棄……」忽地他如夢初醒,方才自己真是這般說的嗎?薛綰綰瞧見他臉色變了,就明白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又接著問道,「快說呀,到底是誰?」「沒誰。」段時淵臉色難看的厲害,語氣突然硬邦邦起來,「我問完了,郡主快些回去歇息吧」他心實在亂的很,沒法子再和薛綰綰單獨相處。「欸,你還什麼都沒說呢!」段時淵沒回話,對著屏風外喚道,「青蕪,過來!」青蕪連忙上前幾步轉過屏風,方才她發現自家郡主驀地上前坐在了表少爺床邊,將她唬了一跳,連忙聚精會神地盯著兩人,生怕出什麼事。因著心中實在好奇,她飛快地抬首看了兩人一眼,就見自家郡主撅著嘴,一臉不滿的坐在一側,表少爺臉色更不好,彷彿是在生誰的氣,她盯著自己腳面,心中瞭然,這看起來又是郡主氣到了表少爺。「咳咳,天色已然,青蕪,你快帶郡主回漱玉閣歇息吧。」薛綰綰登時看不明白段時淵的所作所為,這是被她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還是累了?段時淵看青蕪沒有動作,又叫了一聲,「沒聽到嗎,帶郡主回去!」好的,薛綰綰這下確定了,他就是惱羞成怒了。「好好,那我現在就先回去,明日再來尋你。」再來勸他不要吊在歪脖子樹上。明明段時淵語氣不甚好,薛綰綰卻不在意,還和煦的拍了拍他,「你好好歇息吧。」明日自己再來,可就是『狂風暴雨』了。段時淵垂下眼帘,沖她擺擺手,薛綰綰就不再說話,沖青蕪招招手,後者連忙上前扶住她,兩人慢吞吞的走了。他的目光慢慢盯著薛綰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等她走後許久段時淵還是一直失神,薛綰綰的話一出,他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內心了,明明自己就是想找出護住她的法子,怎麼就變成不離不棄的情誼了?心頭思緒越積越多,他索性躺下闔上雙眼打算暫時拋下這些事,奈何越想忘卻,眼前卻越清明,段時淵沒法子,起身去書桌前抽了一本尚書默背起來,直至月上中梢,才勉強有些睡意,又重新回床上躺下了。第二日清晨,薛綰綰卯時初就醒了,急急忙忙的起身洗漱,隨後坐在了飯桌前,她看了看主位上空著的位置,疑惑道,「爹爹呢?」福伯將一碗碧梗粥放在她身前,笑了笑道,「將軍回西山大營處理軍務了。」薛綰綰頷首,又偏頭看向青蕪,「段時淵呢,他怎地也沒來?」這人怎麼回事,才受了傷早飯竟也不吃了。青蕪搖搖頭,福伯就接過話道,「郡主無需等表少爺,文竹早早的找過小人了,說是表少爺昨夜裡睡得不安穩,就不來用飯了,廚間還溫著飯菜,不會讓餓到表少爺的。」說完將她的葯擱在桌上。夜裡睡不安穩?薛綰綰皺起眉頭,段時淵這是真對映嵐情根深種了?不行,她得儘快過去說服他才好,這樣可怎麼行。因為心裡記掛著事,她吃了沒幾口就放下了碗,又苦著臉將葯幾口灌進去,青蕪見狀連忙給她塞了一口蜜餞。薛綰綰舌尖轉了兩轉,這才將那股苦味壓下去,旋即招呼著青蕪扶著她去清瀾院,想著段時淵還未用飯,她又讓青黛去廚間提了飯菜一起過去。薛綰綰腳踝受著傷,走不快,幾人就停停歇歇的走,青黛拎著食盒走在她后首,瞧見郡主一瘸一拐慢吞吞的模樣,眼中精光一閃,似是不經意的道,「郡主,昨夜兵荒馬亂的看診,奴婢也沒時間問問郡主的傷因何而來,昨夜回府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您竟扭傷了腳踝?」「沒什麼。」薛綰綰滿不在乎的道,「就是不小心撞到了罷了。」「怎會沒事呢,郡主您身子金尊玉貴,要是太後娘娘知曉您受傷,指不定會有多擔憂呢。」哎呦!她差點忘了這茬,薛綰綰頓住腳,立即偏頭看向她認真道,「此事莫要告訴皇祖母,不要讓她老人家憂心,最近我也不進宮了,免得被祖母看出不對來。」「可是郡主您受了如此大的傷,怎能不懲罰那罪魁禍首呢?」青黛有些急切,滿是關切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