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詩會
段時淵笑意微窒,輕聲問道,「郡主這是何意?」「你這般跟在我身後,不知道還以為我在使喚你呢。」薛綰綰看了看他手中的大包小包,一把搶了過來,紫芸眼皮子一跳,立即上前接過去。段時淵一怔,不由得失笑,「郡主關切時淵的身子,我感激不盡。」薛綰綰這性子未免也太過彆扭了些,明明是關心之言卻被她說的如此兇狠。薛綰綰別過頭,小聲嘟囔道,「誰關心你啊,我是怕爹爹知曉了又要怪我!」「不過你真不用隨時跟在我身後,若有想去的地方大可以前去,兩個時辰內到南門大街巷口就好。」段時淵眸色一深,顧左右而言他,「我有些累了,前面好像有家茶樓,不若咱們去歇息片刻?「薛綰綰將遮蓋在頭頂的手拿下來,她才出來逛沒多久,怎麼覺得累呢,正要拒絕之際瞧見了段時淵的蒼白臉色,額間已有一層薄汗,她便裝作不在意的開口,「你就是事多,行了,那咱們就去坐坐吧。」隨後率先走在了前首。段時淵笑了笑,見她走後,似是不經意的看了看左側方,他方才好像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現下再看,卻又不見了,他搖搖頭,抬腳向著御茗齋走去。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馬車,容桓緩緩放下帘子,眸色深沉,陷入了沉思。這廂幾人很快進了御茗齋,很快便找了位置坐下,吩咐夥計上兩壺茶,文竹先前拎著不少東西,現下是真的渴了,端起一杯清茶就猛地灌下去,剛放下茶盞卻驀地聽到一聲嗤笑。「如今御茗齋倒是什麼人都能進來了,飲茶如牛飲,也不知喝出了個什麼。」一旁那人接道,「欸,何兄你這就不知了,有人甚少出入這般雅緻地方,現下進來了,可不就得趕緊吃人蔘果般的灌幾杯,免得日後再沒了機會喝。」言辭尖酸刻薄,態度無禮之極,段時淵的臉色瞬間冷下來,薛綰綰環顧左右,方才只有他們一行人才來,且又坐在他們旁桌,這分明就是在說她們。薛綰綰轉了轉眼珠,高聲對青蕪道,「你去尋掌柜的來,就說這茶委實進不了口。」青蕪會意的接過話,「小姐莫急,奴婢看這茶湯清澈勻亮,香氣馥郁,入口滋味鮮醇,怎回會喝不下去呢?」薛綰綰嘆了口氣,撇了旁桌那幾人一眼,擺擺手道,「茶是好茶,就是有幾隻蒼蠅在旁邊一直嗡嗡叫,這叫我如何再喝。」何敬倫剛端起茶盞,聞言便知曉那兩個丫頭在譏嘲自己,頓時眉頭一豎,厲聲道,「小女子安敢如此倨傲無禮!」段時淵冷不丁的開口道,「皇城腳下,茶館人人可入,喝個茶還得分個三六九等不成,我觀各位衣冠楚楚,難不成是皇親國戚?」「我等不是皇親國戚就不能在這飲茶了?」段時淵詫異反問,「我家侍從同各位一般身份,怎地就入不了此地?」何敬倫冷哼一聲,為他這歪理所怒,正要起身卻被身旁那人攔下,」何兄勿要發怒,勿要發怒。」隨後起身斂衣,沖他們拱手道,「在下乃今科赴考的秀才鍾仁,這位是在下的同窗何敬倫,方才見閣下侍從在此地飲茶如牛飲,實在有辱斯文,這才出聲糾正,並無不敬各位之意。」秀才?這人講話著實有意思,眼見著辯不下去,又跑出來當和事佬,被他這一詭辯,今日之事還成自己不是了。薛綰綰揚了揚眉頭,瞥了一眼段時淵,嗤以之鼻道,「原來是秀才公啊,真是失敬失敬。」接著不經意道,「兩位秀才公不在家溫書,反而青天白日的跑來南門大街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