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賜婚
段時淵倒下時的第一個念頭,卻是立即攥住了文竹的胳膊,忍著暈眩低聲囑咐道,「噤聲!即刻帶我去后廂!」「少爺!」文竹看的目眥盡裂,本想登時就喚人,卻因他的話生生止住了餘下動作。此時多數人的目光盡皆聚集在了不遠處的圍場內,鮮少有人注意到這裡,文竹只好扶著段時淵往後退,直到自家少爺靠坐在了登景台的最後處,隨後便迅速從懷中摸出個瓷白的藥瓶,倒出一顆丸藥送去後者口中。段時淵咽下藥,急促的喘著氣,臉上冷汗仍是不斷交織,文竹只好一邊用身子隔住外人,一邊慢慢的替他順氣,「少爺,我就說今日不該來的,您大病初癒,這兒人多氣雜,實在不利於您的身子。」此時再談此事已然太遲,段時淵低垂著頭不說話,一點點緩著氣,文竹絮絮叨叨的規勸聲縈繞耳畔,他的心中卻在挂念場內那人,堅持不肯離去,文竹無法,只能隨侍一邊。「哎!這是出了何事?」下一瞬忽然有道訝異的女聲在身前響起,段時淵抬眼去瞧,就見三公主容芙正站在兩人身前沖他看過來,他撐住腰起身,右手握於唇邊止住那即將溢出的咳聲。「在下無事,多謝三公主關切。」容芙瞥了眼他那異於常人的蒼白面色,非但沒有就此離去,反而上前了兩步道,「你既知本公主的身份,就明白我與綰綰乃是好友,如今你身子不適,本公主又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不枉她盯了後者這麼久,今兒可算是讓她抓住了機會,方才她就瞧著薛綰綰臉色不對,順著後者的視線就發現了段時淵的異常。「來人,請段公子去一旁歇息片刻。」她還記得薛綰綰同眼前之人的關係,心中燦然一笑,若是自己今日幫了段時淵一把,他日薛綰綰難道還能再對自己置之不理?段時淵冷眼瞧她,此人眸中的算計可謂是溢於言表。「不勞公主關心,在下於此歇息就好。」容芙臉色一僵,眸中登時有戾光閃過,這人簡直同薛綰綰一般難纏,居然如此落她的臉,她冷笑了兩聲,隨後沖身後的隨從揮了揮手,「沒聽見本宮的話嗎?」竟是要強行帶走他。文竹擋在段時淵身前,後者握著桌角未起身,容芙顧忌著上首的諸位娘娘們,也不敢有大動作,幾人就此僵持起來。太后蹙著眉頭盯著容芙那急匆匆的背影,隔空指了指道,「齊嬤嬤你跟著去瞧瞧,今日這日子,莫要再出什麼事端。」她心裡也生了絲煩憂,看來先前對容芙的管教還不夠,這脾性是一點都沒收。「是。」那廂容芙瞧見齊嬤嬤在朝這處來時,她就明白今日是帶不走段時淵了,滿腔謀算被迫終止,為此她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在齊嬤嬤臨近之前帶著人退走了。文竹這才鬆了一口氣,還沒等他徹底放下心,就見一個眼熟的嬤嬤到了兩人身前,他登時扯了扯自家少爺的袖子。「少爺!」猝不及防灌進口冷氣,段時淵終於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聲,連雙頰都染上了層異樣的紅,齊嬤嬤浦一過來見到他這般模樣就皺起了眉頭,「段公子今日可是身子不適?」這要是郡主瞧見了,難免會分心,她想了想便道,「段公子不若先隨奴婢去南苑廂房歇息著?」段時淵知曉齊嬤嬤是太后的人,也大概明白此時自己的臉色有多難看,為避免再出意外,他便順勢隨著後者離去,等到太後為他喚了太醫來診治時,他卻早已沉沉昏睡了過去。那廂薛綰綰的心卻一直是懸在了異端,先前她瞧見段時淵倒下去時,心中忽地焦躁起來,登時就想從此地抽身離去,好在理智上線遏制了她的妄念。皇祖母和皇帝舅舅一干人等皆在不遠處注視著自己,若此刻她貿然遠去,勢必會引起眾人懷疑,所以她如今最好的做法反而是儘快得分,早日進入下一場才是。「綰綰,到你了!」身側的容祈覷著機會將偃月球杖遞給她,薛綰綰深吸一口氣,接過後迅速翻身上馬,徑直入了球場。此次不僅容瑛、容桓、蘇諺,還有嚴浦平兄妹兩俱在,場內還有不少大臣的子嗣參與,就如現在,薛綰綰身前的那名女子便是通政司指揮使的嫡長女應瓊,她還未上場前,就見後者已然得了不少分數,實為自己的勁敵,此時後者落在自己身側一尺外,明顯就是想搶球得分。薛綰綰緊緊握住韁繩,絲毫不敢大意,待應瓊近前後她立即一夾馬肚,右手偃月球杖飛快勾起球推遠,傳給了右側緊隨著她的嚴浦平,他得球后迅速拍馬往球門而去,到了球門前卻立即將球傳給了薛綰綰。兩人幾廂配合間,已然各自得了三分,這便是他們之前早就商榷好的戰術,若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搶到球,剩下的人就得一路為她護航,直到得分,反之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