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群監測儀

洛國律法嚴明，在法家多年的統治之下，黔首們基本都習慣了按照官府說的做，但這次要他們拋棄土地搬遷，還是激起了不少的反抗。一收到通知就自願離開的人還不到需要搬遷人口的十分之一。為了做好榜樣，縣衙最先開始搬離，從郡守到縣令各級官員連夜清點家裡的產業和貴重物品，大車小車地運送到通知上圈好的避難所。「漢中郡每年到這時候都會下雨，有時大有時小，怎麼這次就這麼大動靜？」郡守夫人白天麻利地指揮著人打包行禮，晚上回到房間就跟郡守抱怨。「你說，王上是怎麼想的？我怎麼覺得那國師不靠譜呢。」「禁聲，」郡守低聲喝止，「本次搬遷範圍至少有半個漢中郡，涉及人口就有十數萬之多，又是產量種地，若不是消息屬實，王都又怎麼會發出這種堪稱荒謬的詔令來。」郡守夫人不是那種只知道在內宅混的無知婦人，她聽到解釋也沒展顏，反而愁容更甚：「如果是真的，別說漢中郡了，沒有這批糧食，今年連整個洛國日子都要難過了。」郡守嘆了口氣：「就算王上年輕胡來，相國還在呢，總不會跟著胡鬧。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官員們也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在世上的，總多多少少有些親友，這一傳二二傳三的，沒過多久有些門路的人都商人鄉紳也都知道了。眼見著上頭那些都移了家當，也連忙跟著行動起來。一時間，水系發達的幾個縣城空了不少。城外對縣城消息關注多一些的人仔細打聽了情況，這時候傳言已經越傳越離譜了。從最開始官方發布的「國師預言會發生水患」，到「龍王發怒要水淹了漢中郡」，再到「神仙打架要淹了洛國，仙女下凡來報信」。打聽到這些消息的人，整個人都驚呆了。「神仙打架，你怎麼不說是河神發怒呢。我送上好禮，你卻拿這種消息騙我。」「誰騙你了，縣衙門口連哪些地方會被水淹都貼出來了。咱們國師可是仙女，肯定是不忍我們受苦，特意下凡來報信了。」「這也太離譜，這種事……」「你管它是真是假，沒見那些大人都往外搬東西了嘛，跟著他們走總沒錯。」……類似的對話發生在漢中郡的各個角落，遠在王都的望舒打開任務面板，只見關於【主線任務（三）】一欄中，清晰地寫著任務可救助的民眾數量。「還有38349人。」洛王正巧走進來，聽到後下意識反問：「什麼38349人？」望舒目光虛虛地落在面板上，嘆道：「漢中郡受災範圍內還有三萬多人沒有搬離。」就算是洛王一直知道她無所不知也不由得被這準確的數字驚到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表情還是有些飄忽：「國師知道洛國有多少人嗎？」望舒翻出之前收集的資料：「350萬8765人。」洛王揉揉眉心，感嘆道：「便是負責管理戶籍的戶部沒有這麼具體精準的人口。」望舒對此不置可否，古代戶籍制度一直在發展，但「隱民」問題一直存在，洛國還算是輕的。她這時候更關注的是什麼時候能把那些剩下的人撤離，每一個都是積分啊。隨手撥開一張地圖，上面綠色的小點密集的聚集在一起，角落裡顯示出「38349」的數字，這個數字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