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叛軍

月神下凡，當任國師。王上成年，加冠親政。相國告老，權力交接。隨便一件事都是重中之重，三件事撞到一起讓滿朝都忙了個人仰馬翻，最後還是相國以神女尊貴，任國師的大典非王上不能主持為由，請示神女后暫時推后國師大典。王上又幾度挽留相國，最後將加冠禮提到首位才讓朝臣多了喘氣的功夫。*在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負責舉辦冠禮的奉常和主持的宗親就帶著大隊人馬先前往舊都了。自遷都到現在的洛城，洛王朝臣辦事都在洛城，但作為洛國的第一塊地盤，舊都對這個洛國都有非同一般的意義。當初天子分封諸侯，洛王室先祖出身不如其他人，沒夠上。後來救駕有功才施捨似的封了一個侯，封地還是被外族搶去的地盤。可以說，這洛國每一寸土地都是歷代洛王帶著洛國人民披荊斬棘勤勤懇懇一寸一寸打下來的。而舊都就是最開始一代洛王或者說洛侯的封地，是洛國名正言順打地盤的基礎。望舒聽完洛王的解釋，按照自己的理解：「就像我們升級必須回中心廣場一樣？」升級，中心廣場。神仙也有不同的等級？洛王伸手給望舒倒了一杯水，不動神色地記下了她不經意間露出的消息。「神女會參加我的冠禮嗎？」望舒經過這段時間的收集信息，已經知道冠禮對這時候人的重要性，更何況還有一個主線任務在。讓洛王順利加冠親政。一看這任務就知道中途必定有波折。望舒聽到問題毫不猶豫地點頭：「自然，難道你不想我參加嗎？」洛王低頭抿出一彎笑，眼角眉梢都暖意：「我的冠禮是國之大事，我怕神女覺得太吵不願意去。」「不會。」望舒抬眸看向他，向來無悲無喜的眼中帶著認真，她說，「那你是選中的人，我會看著你一統天下。」洛王拿著茶杯的手微微顫動，不自在地避開她的視線，低聲複述：「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我都記得的。」*洛王車架抵達舊都的那天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湛藍天空下是綿延數里的車隊，黑色鑲金的王旗在空中飄揚，舊都內外站著許多披甲執銳的士兵。提早前來準備的奉常領著舊都的大小官員在城外十里長亭等候，遠遠見到黑色車隊靠近，奉常就指揮人避讓，退到一邊行禮。按照安排，洛王會先到舊宮歇息，兩日的吉時再前往宗廟舉行冠禮。「國師可是無聊了？」車廂內，洛王放下竹簡看向坐著發獃的望舒。望舒從掃描程序中收回精神力，搖頭提醒道：「不是。王上冠禮有波折，還需早做準備。」「有危險？」望舒看他：「我不會讓你出事。」你見過哪個爭霸文主角半路掛掉的。說話間，巍峨的城門出現在眼前，黑色的車隊魚貫而入，車隊側前方是引路的奉常等人。「修行之人講究因果，不能掐算關係親近之人的未來，具體會有什麼事現在我也看不透，你自己注意一點。」下車前，望舒最後對洛王說了一番話。見他應下，望舒也沒再多嘴，跟著引路宮人去了下榻之所。*在能量足夠的時候，望舒作為系統並不需要睡眠，但現在能量還在危險線邊緣徘徊，她在明月高懸的時候會在屋頂待著，多少吸收一點月光精華，來補充一些日常的能量損耗。天氣預報監測到今晚有雨，望舒也沒浪費時間，到房間就直接躺床上進入睡眠模式，能量少用一點也是一點。後日就是冠禮，舊宮中披甲執銳的士兵來回巡邏，比往常更加嚴密，細細的雨絲落下，灑在臉上盔甲上只有微微的濕潤。後半夜，雨漸漸大起來，士兵往來巡邏時發出的腳步聲和盔甲碰撞聲也被掩在雨聲之下。洛王住處，自從下午得了國師那句話，他就立刻召了徐遠等心腹在此議事。他們領命離去后，他一直坐在這裡等消息。卡在這個時間搞事的人，只可能有兩個目的：趁他離開王都殺了他，或者阻止他加冠。殺他的最好時機明明是之前衝動之下帶著十幾個人就離開王都的時候，那是身邊守衛薄弱，才是最好的刺殺時機，那是不殺卻等到現在來殺，還不至於這麼蠢。所以只剩下阻止他加冠的人。加冠有什麼意義？加冠之後他就成年了，能順理成章地收回大權，也代表著他的王位更加穩固不可動搖，尤其是在神女明顯對他另眼相看之後。想到這裡，洛王心緒紛亂，忍不住起身走到窗邊，微涼的雨絲斜斜穿過窗欞，打在手背，帶來絲絲涼意。不想他加冠的，之前的相國算一個，生母和胞弟也是。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孤寂，父王說，為王者都是孤家寡人，高處不勝寒。洛王低頭，腰間一枚半月形玉珏隨著動作輕輕搖擺。是了，他還有國師，他與父王不同。窗外兵戈相擊之聲穿過雨幕隱隱傳入耳中，洛王輕輕撫摸著玉珏負手而立。他在等。等第一個進入這扇門的人。*最先發難的是箭樓上的弓箭手，早早做好準備的士兵立在燃燒的火把邊，彎弓便射，佔據地利，自上而來的箭雨鋪天蓋地，毫不費力地收割著叛軍的性命。舊宮最開始是作為防禦工程修建，狹長的宮道兩側是光滑的石壁。這是埋伏坑殺敵人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