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噗——」我嘴裡的橙汁噴了出，濺在桌子上。

奈奈媽媽遞過來紙巾，「小楠慢慢吃早飯，今天不用上學，不著急。」

【到底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我盯著電視，正在播放的新聞標題寫著：外星人綁架並盛中學一年級a班的學生，意圖不明。

因為出了這種事，學校關閉一天，取消今天的課程。

一年級a班就是我在的班級。

外星人的存在並不奇怪，我比較震驚的是綁架這件事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現場有一名目擊證人，是並盛中學的一名工作人員，專門負責修剪花枝。

主持人神情激動，畫面切換后，reborn的嬰兒臉霸佔了整個屏幕。

【哈？】

「可以跟我們描述一下您看到的情況嗎？」現場的主持人把話筒放到reborn嘴邊。

「當然。昨天放學，天空突然降下一場暴雨，接著隕石墜落。我看見外星人駕駛飛碟出現，發出激光改變天氣，並且摧毀了隕石。」reborn一本正經地胡說。

「之後呢，發生了什麼？」主持人追問。

reborn低沉了聲音，「飛碟打破了體育館的屋頂，底部發出藍光，我看見學生全部被藍光吸進飛碟里。」

「誒？那外星人長什麼模樣，您有看見嗎？」

「這個嘛……我記得是粉色的頭，棒棒糖身形的外星人。」reborn面對鏡頭，彎起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

主持人挑挑眉，「長得這麼奇怪的一個人外星人啊，還是第一次聽說。」

【喂喂，過分了。】

「這位叔叔，」現場的主持人問reborn，「最後飛碟去了哪個方向，您有看見嗎？」

reborn搖搖頭，「嗖的一下不見了。」

鏡頭轉到殘破的體育館，裡面空無一人，大門口用兩塊施工安全標識的塑料板子擋住了。

體育館上方的大窟窿經專家推斷，給出了絕不是靠地球的人力或武器可以達到的結論。

【當然了，那可是超能力。】

鏡頭隨後捕捉到出現在學校的雲雀恭彌。主持人上前詢問，卻被雲雀的眼神震懾住。

「呵，無聊，校外人員趕緊離開學校，否則咬殺。」

主持人尷尬地笑著，reborn不見了蹤影。

畫面回到演播廳，再沒有其他外星人的報道，我摁下遙控關閉電視。

讓外星人背鍋真的好嗎？不可能有人信的。

「不知道阿綱現在怎麼樣了。」媽媽擔心地皺著眉，「萬一外星人不給他吃東西，還要他幹活，那孩子做得到嗎？」

啊，真的假的。這個反應不對吧？

奈奈媽媽居然這麼快就接受了外星人綁架的說法，就此展開聯想。

呀嘞呀嘞，我打算去一趟學校。

話說reborn到底把石像藏哪裡了？

「小楠小心一點，a班只剩下你沒有被抓走。」奈奈媽媽雙手交握，在祈禱，「希望外星人放過這些孩子。」

【放心，再過幾個小時哥哥他們就會回來了。】

我瞬移到學校的天台，校門口一大堆新聞媒體人堵著。校長站在中間，用手帕擦汗，周圍全是話筒和攝像機。

目光所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有石像，還是要去問問reborn才行。

牆邊露出風紀袖章的一角，我立刻瞬移去了男廁。

天台不能輕易去了，雲雀前輩老是呆在那裡，還是洗手間比較安全。

我站在隔間的門后，聽到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響，很快馬桶的水箱蓋子向上自動掀開，reborn站的升降機中央緩緩抬高。

【建基地請放過廁所吧。】

我不敢想象以後上廁所總要提防reborn突然出現。

「ciao。」reborn換下了在電視上的裝扮，穿著平常的一套西裝打扮，「小楠來了啊。」

【列恩不在嗎？】

通常趴在reborn的帽子上的蜥蜴此刻並沒有出現。

「在體育館。」reborn跳到地面，馬桶恢復成原樣。

原來如此。列恩可以變化模擬體育館的地板，變成一張巨大的毯子覆蓋所有的石像。

這樣不論是從上方還是體育館的大門口觀察，只要不踏進去室內，就不會發覺。

太陽在空中一點點落下，聚集在校門口的人變多，包括學生的家長和記者，聲音嘈雜起來。

草叢中有閃光燈亮起，風紀委員抓到幾個偷偷潛伏進學校的人。

「時間快到了。」reborn打開懷錶查看，摸了摸體育館的地面。

列恩變幻回蜥蜴的本體，看著瘦了一大圈。

真是辛苦了。

學校的大門被人群衝破，跟著知道體育館位置的學生一同擠進來，目光呆愣地望著裡頭平安回來的學生。

哥哥的心聲重新在腦海中響起了。他從地上坐起，疑惑地張望。

[總覺得好像死過一次了。]

真敏銳呢。

[啊，京子！]

哥哥的臉一下子爆紅，小拇指和京子的手背觸碰。不敢更靠近，更不捨得移開手。

真是的。

我才不想聽他心裡亂七八糟的吶喊，太吵了。哥哥還是那個廢柴哥哥。

了平衝到京子面前，痛哭著說不出話。

其他家長和記者也都湧進來，從他們口中得知，一閉眼一睜眼的期間，竟然已經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石化的他們不會有記憶和感覺。

第一個接受外星人綁架事實的便是山本武，他摸著後腦勺，爽朗地笑起來，「原來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啊，難怪我的衣服濕漉漉的。真遺憾啊，沒親眼看過外星人長什麼模樣。」

獄寺捏著濕透了的炸彈，「嘖」了一聲。

「下次見到外星人，絕對要讓他們好看。」

京子安慰了平的同時還在奇怪，「為什麼我好像過了兩天？」

黑川花抱著手臂，一臉嫌棄，「聽說還是粉色頭的外星人，就沒有成熟一點的審美么。」

呀嘞呀嘞。

萬萬想不到，reborn這麼扯的理由，反而演變成一樁神秘事件，傳得越來越離譜。

有的人覺得背痛，猜測被電擊過；有的人懷疑學生進行了秘密實驗，還被浸泡在藥水里，以至於每個人身上都是濕的；更有人盯上我的粉色頭髮，認為是外星人獨特的審美。

學生相信了，家長相信了，記者也信了，最終互相影響，外星人綁架事件被徹底定下。

校長滿頭大汗地處理各項雜事，為了阻止輿論繼續發酵，進而打擾到學生的學習，他宣布下周開始去外地體驗三天兩夜的露營活動。

這樣也好。我推了推眼鏡。

現在我只在意一件事。

【哥哥，你還記得是誰拿球砸我的嗎？】

[嗯，是他。]

順著哥哥指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在體育課籃球比賽中輸給我的體育生隊伍中的一個。

【不是reborn啊。】

「嗯？」reborn微笑著，捏了捏鬢髮，「小楠在說什麼？」

【沒什麼。對了，昨天的咖啡果凍很好吃。】

「喜歡就好。」reborn跳上哥哥的頭，舉起鎚子敲在哥哥臉上，「蠢綱，還要加強鍛煉啊。」

哥哥捂著臉，悲傷流淚。

我拿起一顆籃球，左手食指抵著快速旋轉，摩擦中升起薄薄的煙。

稍稍用力，球猛地躥上天，咚的一聲穿過籃筐，剛好落到那名體育生面前，嚇得他跌坐在地上。

左手經由昨天強大的力量輸出，我控制不好力度，要不是怕砸死人，絕對往他頭上扔。

球不停地旋轉，在地面刨出一個坑。

「球從天上掉下來，一定是外星人乾的。」他驚恐地抱住頭，逃離學校。

事情告一段落，我帶上零花錢和哥哥分開，獨自去買眼鏡。

可是，好貴。

我站在眼鏡店的展示櫃檯，遲遲下不了決定。

眼鏡的價值從10個咖啡果凍到1000個不等。

於是我出門右拐，走進一家玩具店，拿起了熟悉的一副塑料綠色眼鏡。

還是這個舒服，我特意到無人的角落換掉眼鏡。

無視路人彷彿遭受審美暴擊的臉，美滋滋地提著從獄寺打工的便利店中買到的特價咖啡果凍，準備回家。

一隻橘貓攔住了我的路。

我勉強認出來是上次叼了老鼠到家裡的小橘貓，現在橫向發展成橘豬了，看得出來伙食挺好。

它低頭，放下嘴裡叼著的一隻石化的手，期待地看著我。

只有一隻手，沒有其他的！

五根手指頭都在，指甲蓋和掌紋逼真，難道我又把誰石化了么？

不可能啊。

reborn從碧洋琪的自行車上下來，碧洋琪給reborn一個再見的飛吻便騎車離開了。

「出事了，小楠。」reborn蹲下來，撫摸橘貓的頭，表情有些嚴肅。

難道劇情終於從日常向變成了懸疑恐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