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敵意
蕭振玉的心下不禁一嘆,她與著皇后是天生敵對的陣營,早些年她也是投了柔妃的青眼才進的宮來,進宮以後也養到了柔妃宮裡。而皇后與柔妃一向不對付。皇帝專寵柔妃,後宮三千形同虛設,世人都說先帝與柔妃那是兩情相悅,伉儷情深,將個正宮皇后弄的身份尷尬,倒像個局外人一般。起先倒也恨過鬧過勸過,可皆這都被剛剛即位年輕氣盛地皇帝給頂了回來,還揚言說她善妒,不配為天下女子之典範。從此以後這皇后自然是恨毒了這柔妃,將她當作眼中釘肉中刺一般。先前因被皇帝緊緊護著,皇后氣紅了眼卻無可奈何,只好在背地裡偷偷詛咒著。可不知真是那紅顏薄命,還是這皇後日夜祈禱感動了上蒼,這柔妃還真就早早仙逝了。皇后也由此開始日益跋扈,兄妹二人一個在前朝呼風喚雨,甚至連蕭氏宗室都要避其鋒芒。更何況自己呢……耳邊適時傳來一聲:「看來滿宮的嬪妃都不及公主有心啊,每日早間都要親去服飾陛下進葯,倒把我們這些人襯的憊懶了些。」蕭振玉抬起頭就看到對面皇后紅唇一張一合,顯露出一種咄咄逼人。蕭振玉的心一凝,忙打起了精神應對著。她抿了抿唇,聲音緊繃著:「皇后與諸位娘娘們自父皇病重以來殫精竭慮,還勉力支撐著每日都來侍疾,振玉愚笨,無法替皇後娘娘分憂,便也只好在這些小事上勤謹些,承蒙娘娘不棄,倒給了玉兒一個可以盡孝的機會。」此話答的滴水不露,便是皇后想找些錯處發作倒也不能了,當下就只能陰測測地一笑也不說什麼了。蕭振玉心下就鬆了口氣,又不禁疑惑起來,這皇后一向也看不上她,尋常也不怎麼搭理,今日怎麼卻「自降了身份」,開始尋她的不是了?正低頭細細思量間,不知何時鼻端竟傳來一絲異香。而那香味不是皇後身上的。因著皇帝病重,後宮諸人也都禁了打扮,可有誰這麼大膽,竟敢在此時此地裝扮了起來。蕭振玉一時心裡驚疑不定,咬了咬嘴唇,又架不住內心好奇,索性悄悄抬了頭去看。這一扭頭就看到對面扶椅上正坐著一個人,是雲昭儀。她應是怕招了皇后的眼,只敢在細微處裝扮了起來,將個髮髻梳的油光水滑,上面並未裝飾什麼,只別出心裁地在鬢邊別了花蝶紋扁簪子,倒有一絲弱柳拂花臨水照影的嬌弱之感。此時的雲昭儀正一隻手搭在膝上,一隻手扶著鬢邊簪著的流蘇,正探身頻頻往殿外看去,一雙美目里隱隱含著期盼之意。蕭振玉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殿門外空空的,哪還有人。正當她準備收回目光時,外間突然有了動靜,那豫王蕭廷琰卻也不知何時進的太極殿得,先下正路過了偏殿門,像是要往別處去了。蕭振玉眉峰斂起,心下徒然一空,手不知不覺間就拂在了心口上,眉毛也輕皺了起來。這豫王蕭廷琰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間他不應該在前朝召集百官么?因皇帝無子,而豫王蕭廷琰因著是先帝剩餘唯一一子,又加上其賢德,可立為下一任國君。在正式即位之前代領國事,蕭振玉記得在聖旨發布后的第二天,豫王蕭廷琰就迫不及待地在勤政殿接見了文武百官,如今怎麼倒巴巴地趕來了這裡……方才在坐上坐立不安的雲昭儀眼睛突然亮了,也不再坐立難安了。她忽地就坐直了身子,眼珠轉了轉在殿內打量了片刻,雙手放在膝處狠狠地抓了抓,而後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她起身離座,跪在了皇后的面前。皇后臉上還有絲訝異之色,看到雲昭儀臉上的紅霞和一臉的難為情,也沒有附耳去聽的意思。背部往後靠,做的那是更加愜意了,她漫不經心地看著手上的丹蔻,隨道:「雲昭儀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莫要做出這幅吞吞吐吐地模樣,瞧著就讓人來氣。」跪將在地上的雲昭儀臉上互起了難堪之色,她紅著臉囁嚅道:「回皇後娘娘的話,請皇後娘娘恕罪,嬪妾早上吃多了茶,現在現在……想要要前去更衣。」聲音到最後已經幾不可聞,耳畔突然傳來了幾聲鬨笑聲,是和雲昭儀差不多一同入宮的兩名婕妤,這幾位也都青春正好,長不了蕭振玉幾歲。緊接著那皇後娘娘就嫌惡地揮了揮手,而後用帕子掩住了嘴角,一臉的不耐煩:「快去快去,真箇丟人現眼地玩意。」要放在往常這雲昭儀肯定是要做出一副可憐巴巴地模樣,怎麼今兒卻一反常態,好像注意力並不在此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