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虞肆白忽然聽到陸南執這般可憐無助的聲音,最後剩下的那點睡意也沒了,她迅速根據陸南執的聲音判斷方向位置,瞬移到了陸南執的位置,一道法力施展過去,以極快的速度打開了對方的長劍。一手打劍,一手攬住陸南執的腰,起身後退飛躍,安全落地后,虞肆白才有心情去打量那要對陸南執不利的人。待看清了對方的面容,虞肆白明顯一頓,她看了眼江梵手中的長劍,忍著怒氣問:「掌門,你怎麼在這裡?」她不喚師尊喚掌門,更是在提醒江梵身為掌門的職責,唐唐掌門竟然對自己的門派弟子動手。江梵看著牢牢護著陸南執的虞肆白,面色微冷,想到了什麼,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語氣里有著忍耐虞肆白鬍鬧的意味:「肆白,這些日子是我疏忽你了。你想收徒沒問題,但也不該什麼徒弟都收,這個陸南執絕對不能留,因為他是妖。肆白你鬆手,等我除了這個妖,我會給你找個天賦更好的徒弟。」這時謝辭雲也終於趕來了,他一來就聽到了江梵說這句話,一下氣笑了,視線似笑非笑地落在江梵身上,字字透著冰冷:「江梵,什麼時候虞肆白收徒的事情,由你決定了?」江梵一噎,他想反駁,向來只要師父管徒弟的,從來沒聽說徒弟管師父的,但他又想到了謝辭雲的魔尊皇子身份,只能將這些話全咽回肚子里去。他管不了謝辭雲,索性繼續與虞肆白說話,聲音更溫和:「肆白,收不收徒是你的自由,但為師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妖孽在你身旁,卻袖手旁觀。」虞肆白奇怪地看著江梵,之前還要搶她的肆夢院,現在又突然來關心她,江梵到底又在打什麼注意?陸南執抬眸,看著虞肆白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心中一緊,伸手小心地揪了揪虞肆白的衣袖。虞肆白感覺到衣袖處的動靜,垂眸看去,就見陸南執仰著頭,一雙好看清澈的眼睛無辜害怕地看著她,像小兔子受到了驚嚇一般無助彷徨地小聲問她:「師尊,我真的是妖嗎?」這一問,問得虞肆白心中軟得一塌糊塗,她彎下身與陸南執平視,正想安撫陸南執,陸南執又開口了,乖巧得不行:「師尊不必為我為難,如果我是妖,我會離開,絕對不會給師尊添麻煩。」虞肆白忍不住伸手,溫柔地撫摸陸南執的腦袋,心疼得不行:「別胡思亂想,就算你是妖,你也永遠是我的徒弟,不需要離開。」陸南執眼中儘是糾結痛苦,他搖頭,很不放心:「可是大家都說妖很壞,我如果是妖,呆在師尊身邊,我會很壞,會傷害師尊的。」虞肆白看著陸南執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會很壞,忍不住看笑了,怎麼會有這麼乖這麼可愛的徒弟呢,她也學著陸南執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反問陸南執:「那南執如果是妖,會傷害師父嗎?」陸南執立刻搖頭,堅定無比:「不會!」「這不就行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虞肆白格外溫柔耐心地回。陸南執朝虞肆白靠近了些,那隻原本揪著虞肆白袖子的手還沒鬆開,反而更加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裡,他看著虞肆白,跟著點了點頭,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一些,嘴角微微上揚。一旁的謝辭雲一直觀察著虞肆白與陸南執的情況,屬實沒有想到竟然還能這樣,這樣就解決了?他皺眉努力思索,陸南執剛剛都說了那些話時,都用了什麼樣的表情,想了想后他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這也太肉麻了吧。他立刻搖了搖頭,太肉麻了,他才不要做,但是好像效果又很顯著,謝辭雲不斷看著虞肆白溫柔哄人的模樣,眉頭都要糾結在一起了。「肆白,你怎麼能相信妖的話呢,你忘記那位前車之鑒了嗎?」江梵看著虞肆白這副對陸南執毫無理由維護的模樣,臉色一下沉了下去,虞肆白都把他以前的叮囑忘到九霄雲外之去了。說到「前車之鑒」四個字,虞肆白渾身一僵,眼睛雖然看著陸南執,但沒有了神采,像是陷入了久遠痛苦的回憶。陸南執時刻注意著虞肆白神色的變化,他微微放鬆下來的心,隨著虞肆白這一變化不斷收緊。謝辭雲也從糾結中緩過神來,同樣緊緊地盯著虞肆白。看來虞肆白是想起他的叮囑了,江梵嘴角微揚,心中湧起一股滿足,他重新舉起長劍,直往陸南執刺去,口中安慰:「肆白別怕,為師這就幫你滅了這孽障!」陸南執與謝辭雲同時看向那突然刺來的長劍,陸南執快速看向虞肆白,虞肆白依舊無動於衷,好像還在陷入久遠的回憶。陸南執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手背的鱗片再次現出,他腰背挺直渾身警戒,卻在虞肆白身旁一動沒動。眼看著長劍就要刺入陸南執的脖子,謝辭雲下意識地上前一步要開口,卻只見眼前紅光一閃,虞肆白的白淵劍祭出,強勢擋下了江梵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