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中勾結

在這個分裂了近百年的時代，流水的皇室，鐵打的世家，這些世家眼瞅著奇貨可居，不願意以平常價格出售棉花，又不敢明目張胆得罪皇室，雖然不說拒絕，卻一直找理由拖著不肯出手，就在凌月猶豫著要不要想點別的法子逼他們一把時，陸凝之主動請纓去兩家勸說。在這之後不過兩天功夫，郭王兩家就先後鬆口，甚至表示讓府里的女眷把棉花製成棉衣直接送到戶部，也省了戶部一道工序。凌月當時還覺得陸凝之為自己分憂解難，心裡滿是感激，不成想卻是一步步遭了算計而不自知！因為那些送來的棉衣雖然看起來厚實，實際上棉花里卻摻雜了許多蘆絮，根本沒辦法抵禦嚴寒，北境戰士們穿上這樣的棉衣凍死凍傷無數，若不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力，只怕挨不到今日，就已經一敗塗地了。而她分明記得，一個月後前來攻城的南楚大軍，人人都穿著厚實的棉衣，而那些棉衣，正是郭氏，王氏兩個家族偷偷送過去的！他們讓敵人穿著暖和的衣服來屠戮自己的同胞，卻眼睜睜看著自家將士在邊關因嚴寒喪命！吃裡扒外，貪財叛國的卑劣小人！不為別的，只為給那些無辜枉死的邊關將士報仇，凌月也要把郭王兩大氏族連根拔起！不過這種事知道歸知道，想要處置必須要有真憑實據，之前那批有問題的棉衣已經送走，路上經過無數人的手，就算查出來他們必然會百般抵賴，要想治罪，就要找到他們制假售假，通敵叛國的證據！這個么……凌月眸光微閃，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這一夜，凌月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睡著了，她睡的並不安穩，不斷地想起家人跟自己慘死時的情形。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凌月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輕輕晃動了一下，緊接著是玉痕熟悉的聲音，「公主，您做噩夢了？」凌月一個機靈醒過來，一邊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一邊問道：「什麼時辰了？」「巳時了。」玉痕回了一句，又道：「昨夜臨睡前您吩咐奴婢一早宣敬王爺進宮，王爺已經來了。」「二叔來了，怎麼不叫醒本公主？」「奴婢要喊您來著，是敬王爺不許，王爺說您日日處理政務很辛苦，倒是他成天閑著，等一會兒又不會掉塊肉。」凌月莞爾一笑，這話，也只有二叔會說。凌月簡單洗漱后立刻來到外殿，只見殿里坐著一個器宇軒昂，粗獷豪邁的中年男子，正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自己的鬍子。正是姬偌傾的父親，凌月的二叔姬明掣。上一世，姬明掣為了守住都城戰鬥到最後一刻，在身中數箭之時，還愣是拼盡了最後一口氣，跟敵軍將領同歸於盡。用他的話說，姬家族的男人沒有一個孬種，誓為保家衛國而生，為保家衛國而死。凌月心裡思緒萬千，這邊，姬明掣也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給了凌月一個暢快的笑容，「月兒，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可是玉痕那丫頭打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