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窮途末路時(下)
等到司馬富強注意到正在快速靠近的三人時,只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只是時不時地關注他們一眼,並未換上弓箭進行遠程打擊。
倒不是他麻痹大意,實在是因為殿後的職責一點都不輕鬆,他根本chōu不出手來。若是非得換弓箭遠程壓制,那隊伍必須停下前進的腳步,重新轉換為偏向防禦的圓陣才行。他不願意因為自己不確定的懷疑而打luàn隊友的節奏。
三名便衣的巡警很快便靠近到五十米以內,但是吸取了前面同僚們失敗的教訓,他們深知貿然出手只好步上前塵,要想發揮9mm左輪的威力,他們必須把距離控制在二十五米以內才行。
隨著這三個人的bī近,司馬富強的不安逐漸加劇,甚至有些分心,漏過了一把菜刀的攻擊,導致自己的手臂被划傷了。
李莎在沒有治療任務的時候,一直在幫司馬富強盯著兩側,以防再像剛才那樣出現槍手偷襲。這時候隨手給隊長釋放了一個「癒合」,便問到,「你怎麼這麼不xiǎo心遠處我幫你盯著,你自己xiǎo心點近處的攻擊。」
司馬富強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總是把目光放得太過於長遠,卻有些忽略眼前的利害關係。「你幫我盯著五點鐘方向過來的那三個人,我覺得他們有些可疑。」把盯人的任務jiāo給李莎之後,他便專註於近身攻擊的防守。
李莎聞言向那三個人望去,立刻便發出了詫異的輕呼,「咦那三個人手裡沒有武器,身上又有血跡,他們追過來幹嘛?」
司馬富強如雷灌頂,終於明白了這三人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高呼,「轉防禦陣形,有槍手偷襲人韋過來幫我」
此時三名便衣巡警已經迫近到了三十米的距離,眼見「死刑犯」們隊形突然發生變化,正疑惑不解地關注著,卻看見那個拿盾牌的大漢突然換上了弓箭。這是東海隊要攻擊槍手的徵兆,而此刻他們卻沒有聽見任何槍響,那隻能說明一點,他們暴露了。
三人中為首的一個也是相當果斷的人物,當下毫不猶豫地下令開槍,同時把目標鎖定目標最醒目,而且對他們威脅最大的司馬富強。
四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還要外加一支箭矢。
同時倒下的人也多達三人,其中兩名是巡警,剩下一人自然是司馬富強。張偉與他們同時開了第一槍之後,迅速地再次扣動扳機,把最後一名巡警擊斃。
但是危機並未因為三名巡警全部陣亡而解除,張偉甚至沒有時間去關注隊長的傷勢如何,而是警惕地關注著掉落在地上的三把手槍。
三把手槍加起來還有十五發子彈,距離他們卻只有三十米,只要落入別人手裡,東海隊肯定要再次增加傷亡,而且不止一人那麼簡單。而他手中此時僅剩下七發子彈,根本無法壓制多久。
黃志和司馬富強負傷無法戰鬥,李莎忙著治療更是不用說,東海隊曾經能夠形成xiǎo規模箭幕的遠程體系這時候已經拿不出手了。
「曉風,換弓箭」張偉此時能夠找到的幫手只有這麼一個。
扣除兩個傷員一個醫生,又分出兩人進行遠程壓制,近戰隊伍轉瞬間僅剩下四人,而且xiǎo七的戰鬥力還偏弱,若不是兩邊的黃鶯和午陽時不時地幫他一把,這個薄弱的防禦陣形早已崩潰。
見到「死刑犯」們有些山窮水盡的意味,菜刀隊更是如打了jī血般地興奮,每個人都悍不畏死地加大了攻擊的力度。
這時候倒計時才剛剛走過了四分之一,還有一xiǎo時三十分鐘需要堅持。
就算張偉做出了這樣的調配,依然無法挽救東海隊於重大的危機當中,不管遠程近身,他們兩線都處於捉襟見肘的劣勢當中。
剛才的三槍全部shè中司馬富強的胸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沒有一發直接命中心臟,否則他將成為第一名陣亡的隊員。但即便是這樣,通過李莎的「治療」技能劃分,這已經算是致命傷了。她只能通過「恢復」效果讓隊長慢慢好轉,而無法在短時間內令其完全癒合。
同時由於近身戰鬥的壓力增大,李莎在忙完了司馬富強的傷勢之後,不得不繼續照顧身負多處刀傷的殘月和xiǎo七兩人。所幸兩人也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挨刀的時候懂得避重就輕,倒是沒有因此而喪失戰鬥力。
黃志眼見形勢越來越危機,顧不得自己的傷口還未完全合攏,再次抓起弓箭協助張偉和曉風壓制試圖撿取那三把手槍的人群。
但是即便這樣,形勢依然不見好轉。
黃志現在無法動用任何「箭術」技能,只能平shè,就算這樣,傷口還是再度迸裂,出手速度難以保證。而張偉的七發子彈很快也終於用盡,單靠黃志和曉風,三把手槍只能壓制其中兩把。雖然還能換手弩來用,但是那東西裝填速度實在慢,根本應付不了如今這個局面。
終於有一個人成功地抓住了東海隊遠程壓制的空當,舉槍瞄準準備而這個時候,菜刀隊們經歷過之前的慘痛教訓,早已意識到背後一槍的危險自覺地為他們讓出攻擊路線。雙方之間幾乎是無遮無礙的,只要這一槍扳機扣下,東海隊員必然要繼續出現傷亡。
張偉的眉頭都快擰出水來了,三十米距離,即便是黃鶯中彈也不好受,而其他人則完全有可能一槍斃命。就算這一槍沒shè中要害,隨便傷著一個,東海隊的防禦陣型都將進一步崩壞,而後果則是如滾雪球一般,用不了十幾二十分鐘,可能再也沒有人能夠繼續戰鬥。
他的心中滿是懊悔和歉意,如果剛才不是那麼執著於向夢境邊界推進,不採用冒進的鋒矢陣,而是維持著穩固的圓陣,現在也不至於到了如此境地。
同樣心存懊惱的還有被李莎搶救過來的司馬富強,現在的他別說參加戰鬥了,連自己行走都成問題。「如果剛才我不是那麼大意,早早意識到那三個人的問題,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他心中如是想。
這第二個十五分鐘里,混沌夢境的空間還在持續縮xiǎo當中,而且速度更快了,直接縮減了一公里,此時僅有八點五公里直徑。按照夢境世界加劇崩壞的這種趨勢,只要東海隊穩紮穩打,慢慢推進,完全有可能在兩個xiǎo時到來之前抵達夢境邊界。
可現在他們卻只能停在原地,被動地挨打。
相比於其他兩人,黃志的心中只有遺憾,種種徵兆都證明了他計劃的可行無奈他們的命運始終是在夢境世界的cào縱之中。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個世界的規則是由夢境背後的cào縱者制定的,那麼夢中人就永遠只能居於劣勢,只能儘可能地尋找漏dòng去鑽,而不存在堂堂正正擊敗夢境的可能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可是天是什麼?天就是夢境世界的cào縱者。命是什麼?命是夢境世界的規則。
到了窮途末路時,除了等死,他們還能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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