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驚世發明（一）
第四章驚世發明（一）
「吱吱……」聽到有人來，倉庫里立即熱鬧起來，被小七兒、阿文們故意遺忘餓了三天的猴子們終於從寂靜中恢復了猴性，渴望著能夠覓食。
間雜著刺激人神經的撓牆板聲，讓董芳挽著徐蔚的胳膊不由得又緊了幾分。
徐蔚撓撓頭，推開大門喊一聲：「猴哥、猴弟、猴嫂、猴妹……你們的姐姐來看望大家啦！」
董芳立即忘了恐懼，只記得掐他的時候再重些。
「幹嘛呀？有人看著呢。」徐蔚使個眼神示意身後還有蔣南跟著。
董芳撇撇嘴，不滿道：「什麼猴哥、猴弟、猴嫂、猴妹的？我才不要你作一隻猴子……」
蔣南大笑：「哈哈，徐蔚你想當猴子，可有人不想嫁猴子呢！嘿嘿，董芳，別理他，不是還有我呢嗎！」
蔣南吹起口哨，是一曲《大坂城姑娘》中那段「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
董芳撇下徐蔚，轉過頭來掐蔣南。
蔣南故作駭急狀四下逃竄，邊喊著：「淑女呀，要注意形象！」
「淑你個頭！」董芳發威道：「小樣，弄不死你！」
蔣南大笑中撞到一扇門上，本來就是倉促建立的簡陋木門應聲被撞開。
一隻少了一節手臂的猴子見有人撞進來，駭怕得哆嗦著跳到角落。
「哼，惡人有惡報，怎麼沒摔死你？！」董芳咬牙道。
「唉，沒天理呀，我要是再惡人，這天底下誰還能算好人？徐蔚你說是吧？」蔣南搖搖頭站起身。心裡卻在笑：這北方的女孩長得再溫柔，再小鳥伊人，一張嘴早晚要露餡......
徐蔚沒回答，只是呆立在門口遠遠望著猴子，喃喃道：「三天，才三天……」。
蔣南覺到不對，順著他目光望去，——木板房裡。原來的病床狼藉一片，床單皺巴巴的還被撕了好幾條，那隻猴子躲在角落裡，蹲著身，兀自顫抖不停，半截斷臂上以前包紮的繃帶全不見蹤跡。蔣南忽然意識到猴子如此害怕自己和徐蔚，豈不是說明它的記憶恢復了？！
此時董芳也走進來，驚訝地看到蔣南如同那隻發抖的猴子。——他的手、腿不受控制的微微抖動，臉上保持著一種奇怪的笑容，整個人像是瞬間凝固了。
「嗨，蔣南，你發羊角瘋了？怎麼像是傻了？」董芳莫名其妙的瞧著他緩緩走過去。算計著掐他哪裡一把才能讓他清醒過來。
「嘿、嘿嘿……」腰上被掐了一把的蔣南依舊傻笑著，「我要發達了，我要發達了———！」
「你發神經吧？！」董芳被他駭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
卻見蔣南滿眼炙熱，從自己身上轉到徐蔚。用顫抖的聲音問：「老大，這猴子記得咱倆，是不是就說明咱地實驗成功了？」
徐蔚沒出聲，皺起眉頭陷入深思。
董芳這才明白他發的什麼「傻」，——這麼容易就成功了？那薛瑩要是恢復了記憶……
蔣南愕然片刻，忍不住走過去抓住徐蔚的手搖晃，「老大，拜託了。到底成了沒成？你倒是說一句話呀！」
徐蔚忽然驚醒狀，瞧蔣南一副猴急的樣子，略一思索答道：「成沒成現在還不能下定論，畢竟咱這實驗本身缺陷就不少，而且一隻猴子也說明不了什麼。」
「老大——！」蔣南像被當頭砸了一棒，面色瞬變，眼珠一轉，不死心的問：「那你發什麼呆呢？」
蔣南記起剛才徐蔚足足愣了得有三分鐘。這小子說什麼「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您騙鬼呢？！沒什麼發現您發哪門子呆啊？這小子該不會想過河拆橋把自己甩了吧？不對，這小子不是這種人……
徐蔚微微一笑道：「恢復記憶現在還不能證明。但是我發現個奇怪的問題。」
蔣南急道：「發現啥了？！老大，你倒是痛快點快說呀！」
「你瞧，咱倆那天把猴子的前臂砸爛了，三天沒給它用藥，沒感染潰爛已經是難得了，可現在它居然長出來一小截。」
「嗨，這跟實驗有什麼關係？！」蔣南大失所望，——老子現在最想的是猴子恢復記憶，感染不感染地有P用！
「嗯——？」蔣南猛然意識道徐蔚說的話，「三天」，三天就長出來一小截？！轉頭去望：猴子哆嗦著捂著臉，那隻斷臂上隱約可見到傷口已經基本被一層新鮮的肉芽覆蓋，斷臂前端大約有一厘米左右的新肉沒有猴毛。
「只有一厘米……」蔣南的聲音又開始波動。
「不錯，一厘米，可不是『只有』。」徐蔚握住他地手，「只是三天，三天呀——」
董芳好奇的看著蔣南又一次陷入白痴狀，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激動什麼，「你們倆怎麼跟練習拍戲似的，臉變得比影帝還快！」
徐蔚沒有回答，慢慢向猴子走過去，「以前看古書上有個故事說遠古山林中有種異常兇猛的動物，喜歡吃猴子，每次猴群遇到它總是乖乖地站著發抖，嚇的動都不敢動，連逃跑都忘了。以前還不相信，可現在你看這猴王再見到咱不也是……呵呵，看來咱倆能趕上惡魔了。」
董芳瞧瞧蔣南，眼神里奇怪他怎麼不跟過去幫忙抓猴子。
蔣南沒有笑，心裡祈禱著猴子一定別跑，讓徐蔚抓住研究研究，——老子怎麼不去幫忙？你知道老子現在遇見了一件特大發現，連徐小子都那麼激動，這回想不發達都難了，——我激動呀。這腿它不聽使喚了……
猴子果然沒跑，像徐蔚說的遇到天敵那樣老老實實蹲著，只會發抖。徐蔚出乎意料的順利抓住它，抬起它的斷臂時看見猴子眼中滿是絕望的恐懼，拍拍它的頭笑道：「別怕，這回咱們既不打你也不拿你做試驗了，我給你檢查檢查。」
蔣南的眼睛眨也不眨死盯著徐蔚，滿是期待地等著他說出來發現了什麼。心下暗自琢磨。——現代的西醫也好、中醫也罷，外傷這塊即使缺一小塊肉想要長上沒個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要是擱肢體末端，動不動就得一個多月，還不一定好的了，這回徐小子弄的葯無意中發現三天就能讓斷肢長出一厘米，就憑這功效，得能賣多少錢呀？！
徐蔚同樣的眼神。不過卻是在用天目掃描猴子斷臂的骨頭。那天打斷了猴子的胳膊，一時找不到咬骨鉗，殘端的碎骨片直接被他用止血鉗咬掉整理平了，現在天目居然看到那段本來不是很平滑地殘端中間竟然長出一小塊向遠端凸出，估摸著足有半厘米！先前只是看見猴子地斷臂新長出一厘米的肉芽。已經讓兩人激動不已了，而這塊新生地骨頭已是讓徐蔚遐想紛紜。
再仔細看看，徐蔚的臉色開始有點紅潤了。——那新長出來的半厘米骨頭表面上有著不易覺察的一處處微小的凸起，如果換個人。即使在顯微鏡下看就算看到恐怕也不會想到，——這一點點地細心思考體會往往是成功者與平庸者那一步之差，這一小步卻常常是人類的一大步……
「老大，你究竟看出來什麼了？怎麼臉都紅了？」蔣南忍了半天終於難耐心中的好奇和渴望，決定還是打擾一下神醫哥們的思路。
徐蔚的聲音也有點細微地震顫，「蔣南，你說一般傷口得幾天癒合？」
「頭面部五到七天，肢體末端兩周左右。胸腹部……」蔣南對這種隨便一個實習醫生就能背得滾瓜爛熟的問題並沒有感到惱火，沒有認為徐蔚提出這樣的問題是對自己醫技的侮辱，——人家是領導，但是更重要地是，他能感覺到徐蔚內心的激動，——提出這個簡單的問題，其實只不過在掩飾他同樣的激動，而且一定還有後文。
如他所料的。徐蔚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盯著他問：「要是胳膊或者小腿少塊肉形成個竇道，你能用幾天治好？」
蔣南想了想。答道：「正常情況下，血運好，傷口不感染，至少半月。」
「要是斷指呢？殘端幾天長好？」沒等回答，徐蔚繼續問：「要是截掉一截胳膊或者腿呢？」
蔣南的臉上滿是笑容，他已經不需要回答了，因為那樣的傷在現代的醫學技術根本不可能在三天癒合，——即使三十天也算快地了！
「歐耶！」一向還算穩重的蔣南揮著一隻拳頭跳起來，瞳孔里一片金光。
董芳雖然不懂醫學，但從兩人的話里也能猜出來徐蔚又將有重大的成就轟動世界了，望向愛人的目光不由又有些痴了。
徐蔚笑笑，擺擺手，「要是我說的這些還都不算什麼……」
「這都還不算什麼？！」蔣南打斷他的話，故作痛苦狀，發出像一頭低吼的獅子似地聲音，「天哪，這要還不算什麼那會是何等地驚人？！」
徐蔚摸摸猴子腦袋上的毛，不緊不慢地說：「或許我們要發財了。」
蔣南想起這小子曾經把數億美元捐出去、掌握著世界上唯一的「抗癌一號」配方都沒說過自己有錢，現在他說「或許我們要發財了。」，一陣眼暈，彷彿看見漫天的金子、鈔票飄飄洒洒的落下來，嘴裡忽然覺得有些乾渴，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躺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