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低頭不敢反駁
莫志成解釋道：「我們學校是8點多才上課，前面是做早操、吃早餐和早讀的時間。」
「卻，嘴長在你們的身上，想怎麼說都可以了。」林山峰冷笑道。
「這一大早，你們在吵什麼？」從樓下走下來一個中年男人，是在公路局上班的幹部陳尚東。
「哎呀，是陳領導啊。」剛才還板著臉對莫志成的林山峰立即變了一個臉，臉上全是諂媚。
陳尚東傲慢地向林山峰應了一聲，抬頭對樓上的兩個兒子叫道：「你們快點，莫老師都去學校了。」
雖然陳尚東在單位不是很得意，但在公寓這些人裡面卻要擺出一副非常高高在上得意的樣子。
「爸，我不想在老師那裡和培訓機構補課。」林山峰的大兒子林恆哀求著。
「你這是什麼話？你補課，我還要出錢，你以為我想嗎？」林山峰越說越生氣。
學校老師補課一科一學期要一千五塊，李華冰的培訓機構也向學校的老師看齊一科一千五塊，兩處三科加起來一個孩子就要九千塊錢。兩個孩子的話，就要一萬八千塊一學期。
林山峰暗暗嘆氣，抬頭正好看見鄰居宋良帶著兩個孩子出來。
宋良為了讓孩子在城裡接受更好的教育，兩夫婦從農村來城裡打工。宋良在工廠里當保安，妻子鄧曉瑩在街上賣蔬菜。
對於這種農村到城裡打工的人，林山峰打心裡看不起對方，心裡有一股優越感。
林山峰故意對林恆說道：「你以為像某些人沒錢補課嗎？我看他們的成績也好不了哪裡去。」
宋良聽到這指桑罵槐的話，臉色微微一變。他知道林山峰看不起他們這些從農村過來城市打工的人，但他們可以看不起他，不能看不起他的孩子。
他們夫婦辛辛苦苦地來城裡打工幹活，就是想讓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讓孩子們出人頭地。
這時，林山峰讀四年級的女兒林小雪說道：「爸，宋春芳的成績在我們班裡排前三，老師經常表揚她。」
林山峰聽女兒誇獎宋良的大女兒，臉色不好看了。女兒真是不懂事，哪有這樣打父親臉的？
陳尚東見兩個兒子還在磨磨蹭蹭地沒有下來，不由罵著樓上的妻子：「譚婷婷，你搞什麼鬼，還不趕快讓兒子下來？」
「你寶貝兒子不肯下來，你罵我.幹什麼？」三樓露出一個女人的腦袋。
譚婷婷在區圖書館工作，上班時間比較彈性，所以他們夫妻規定早上由陳尚東送，下午由譚婷婷接。
林山峰看到李華冰正下樓要去外麵茶樓喝早茶，急忙笑道：「李老師，我家兩個孩子都在你那培訓機構補課，你能優惠點嗎？」
「哎呀，林老闆，我們賺的是辛苦錢，不像一些公辦學校的老師隨便拉學生在一些小房子就補課，賺得不清不楚。」李華冰故意瞥了莫志成一眼。昨天李華冰在莫志成家討了沒趣，現在見莫志成一個人在那裡，正是奚落對方的好時機。
「是啊是啊。」一些鄰居紛紛附和著。
大家都知道李華冰的培訓機構賺了不少錢，可誰會得罪有錢的李華冰呢？再說了，他們家的孩子都在李華冰那補課，如林山峰所說，想拿點優惠呢。
「我沒有收學生補課。」莫志成為自己正名。
李華冰嘲笑道：「那說明你沒有本事，人家其他老師都補課，就你莫志成收不到學生補課，這說明你的教學水平特別差，人家學生不敢找你補課啊。」
「哈哈哈！」一些鄰居跟著起鬨。
反正要人家吵架，他們圍觀吃瓜就好。
「你，你……」莫志成被李華冰說得滿臉通紅，低頭說不出話來了。
鄰居們也瞧不起莫志成，性格軟，什麼事都聽他母親的。反正梁萍不在，大家隨意奚落他。
楊玉娟正好下樓去上班，見莫志成被李華冰批得一無是處，氣得罵道：「李華冰，你厲害的話，為什麼要找他幫你拉學生？」
「哈哈。」李華冰見楊玉娟出現，打著哈哈走了。
楊玉娟見莫志成還站在那裡一副氣憤的樣，但又低頭不敢反駁，心裡泛出失望：你有本事生氣，就沒有本事反駁李華冰嗎？
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
眾人紛紛離去，公寓下面的小院子一下子安靜下來。
楊玉娟回到科室，聽到同事們說自己住的商品房空間有點大，搞衛生非常辛苦，暗暗心酸。
有點能耐的人，都買商品房。他們夫妻都是單位的，辛苦了十幾年，但還是住在老公寓的小房子里。
如果像陳尚東那樣三房兩廳一百多平方還好，住著也舒服一些。
楊玉娟回想結婚這些年，莫志成一事無成，性格軟不像男人，她也跟著委屈了這麼多年。
這生活，過著越來越沒味了……醫生要晨檢了，她急忙跟在後面。
莫志成到了學校，立即像陀螺般轉了起來。特別是當班主任的，帶學生做完早操，又要分配他們的早餐。
接著又要看他們的早讀，這一忙活下來就是八點多了。回到教室，莫志成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吃早餐。
坐在他辦公桌對面的陳水珍是他班的英語老師，人長得漂亮，但奇怪30歲還沒有結婚。
「陳老師，你那還有早餐嗎？」莫志成不好意思地問道。
在批改作業的陳水珍抬起頭，笑道：「莫老師，你當班主任的不與學生在教室一起吃早餐，怎麼還問我？」
「剛才只顧看學生，記起要吃早餐時，又要早讀了。」莫志成不好意思了。
他們五（3）班的學生比較調皮，如果不看緊，他們會搗蛋。
「我正好多拿了兩個麵包，你吃吧。」陳水珍似乎輕車路熟地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塑料袋。
「真是感謝啊。」莫志成感激地拿過塑料袋。陳水珍吃完學校的早餐后，經常留著麵包，所以他才這樣問。
「不客氣，你能管好你們班的紀律就好了，紀律不好，成績很難提升。」陳水珍嘆著氣。
她教三個班的英語，五（3）班的紀律最差。這個班是年級最差的一個班，人家見莫志成好說話，故意把這個班分給他。
莫志成還一點意見都沒有，這讓其他班主任暗笑。要知道班主任的績效與自己的班級成績、紀律、雙優班分數等有關，因此他每個學期都是拿最少的績效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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