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差太大
馬克把名單拿回來,他注意到了維克托若有所思的神態。
「怎麼?與你的認知有偏差?」
「我家管家的遺體不在這裡,你們真的仔細搜查過廢墟了嗎?」維克托充滿疑慮。
「他叫什麼名字?」亨利湊過來。
「文森特·唐。」
「沒有這個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治安官與來往莊園的郵差都確認過這份名單的準確性。」馬克將紙收好。
「會不會是你的記憶被篡改過?」亨利很敏銳的發現了問題出在哪裡。
戴蒙家族一家人都死了,只有維克托獨自存活,幕後兇手用了某種方法讓其寄生了邪物,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鎮上治安官與郵差肯定不會說謊,那這位多出來的管家會不會有貓膩。
亨利提出這個問題時,一旁已經整理完畢的光頭老神父有些不耐煩了:「小傢伙,你現在不應該關注別人,不要以為能靠自己醒過來,身上的東西就會自己消失,兇惡的野獸即便失敗,也不會抹消它們捕殺獵物的天性。」
這話是對維克托說的,他一時半會兒還沒理解到是什麼意思。
「你全家死了,而你中了無形之術,體內孕育著某種邪物,那玩意兒讓你陷入夢中無法蘇醒,現在還在你身上,至於什麼時候會再度發作,我也不知道,自求多福吧!」
桑神父一邊說著,一邊走向拴在樹樁邊的馬匹處。
「陪你們這兩個後輩在林子里待了一整晚,蚊子都快愛上我了,我要先回鎮子上歇一歇,你們隨意。」
桑神父沒理會亨利和馬克,獨自騎馬沿著土路跑向了兩公裡外的瓦爾丁鎮。
維克托愣在了原地,他一開始聽到無形之術的說法時,差不多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是「中邪」了,而全家人的死亡恐怕與自己身上的遭遇也有關。
但沒想到的是,他身體里居然有個什麼「邪物」?
頓時,維克托想起了夢裡的他,被家人和僕人瘋狂餵食的畫面,當時他的肚子破開了,某種不定型的怪物蠕動著想要爬出來!
噩夢中的痛楚猶在記憶里,維克托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肚子,那裡平整還略有腹肌,並不像夢中那般肥膘拖地。
「盯著自己肚子看沒意義,桑神父說的怪物可不會像孩子一樣被生出來……」亨利觀察維克托的反應,知道對方腦子裡想到了什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是我現在只能等死?」維克托有些驚慌了,黃粱一夢醒過來,自己居然成了孕育邪物的溫床?這落差也太大了。
「你現在是我們追查科諾爾幫的關鍵證人,所以我希望你在提供完線索前,最好是能活著。」亨利說著。
「但剛才那個老頭不是說我被怪物給寄生了嗎?」維克托緊張萬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前世看過的各種怪物電影,比如異形那種,直接從寄主肚子里破出來的血腥場面。
亨利拍了拍他肩膀,壓低了自己的帽檐。
「聽著,如果現在有人能救你,那就只能是桑神父了,我們當中只有他才是研習過密傳的『先見者』,你待會兒跟我們回鎮上去找他。」
「先見者?」維克托滿腦子的問號。
「總之,你現在得把你自己家人給埋了,這種事情不會讓我們來代勞吧?」
亨利說完,維克托瞧見馬克走了過來,他手上還拿著一把鏟子……
現在的條件有限,維克托只能將家人簡單的埋在莊園內稍微鬆軟的土裡,然後用樹枝立下簡陋的墓碑。
就在他動手回填土壤時,忽然感覺到,自己那被泥土弄髒的丹寧褲口袋有些鼓,裡面有藏著什麼東西。
把鏟子靠在毛石土牆上,維克托伸手一淘,摸著硬邦邦的,拿出來瞧一眼,金光璀璨,像極了那夢裡指引他去往各種偷窺位的「仙人指路」。
哦不對……這確實就是「仙人指路」啊!
為什麼夢裡出現的金手指還能被帶出來的?
沒等他想明白,馬克冷漠的聲音就從莊園外傳來。
「你搞定了嗎?」
對方抽著雪茄,冷著臉靠在破損的鐵門旁督促維克托。
維克托將最後一名女僕的屍體埋好后,長吁一口氣,把金手指重新塞回上衣口袋,跟隨兩名殲察局探員離開這片廢墟。
……
兩匹馬小碎步的踏在土路上,太陽已經升起,溫暖的陽光覆蓋大地。
維克托和亨利同乘一批,馬克走在前面,與亨利談笑風生。
幾番對談下來,維克托對他們有了更多的了解。
亨利全名叫亨利·維達,年輕又帥氣,最近才度過實習期轉為了正式調查員,二級警銜。
馬克則是比較資深的正式調查員了,他干殲察局工作已經超過五年,深得上司賞識,已經算是預備的搜查官,相信不久就能看到他榮升到三級警銜。
據他們所言,殲察局成立有近百年,很少有調查員會踏足東部這片欠發達的蠻荒之地活動。
六十年前的東進運動,騙了不少移民過來開墾荒地,饑寒交迫下的社會誕生出了名為「不法分子」的荒野職業,混亂與血腥是東部這片土地經久不衰的代名詞。
如今隨著賽克瑞德政治制度與城市建設的日益完善,《東部治安法令》應時代而發布,國內民眾希望將「不法分子」這種職業徹底的從合眾國的土地上抹去。
雷克頓殲察局也是因為這部治安法令的頒布,才借著甲方的委託進入了密蘇勒州進行活動,追捕科諾爾幫。
亨利與馬克來到密蘇勒州也不足十日,需要慢慢適應當地的風俗習慣,許多趣事可以被提及,比如在去往瓦爾丁鎮這短短十幾分鐘里,維克托就聽亨利與馬克聊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說是殲察局在接到命令時,要安排人手前來密蘇勒州查案,當時馬克就針對可能會發生的與原住民的衝突,惡補了一周原住民瓦倫丹人的語言。
沒想到兩人在踏入東部土地的前幾天,還真就在荒野上遇見了一行瓦倫丹人的露營地,並且差點和對方打起來。
馬克當時為了顯擺自己的學習成果,也為了穩住對方,刻意上前與他們的首領交流。
用的是本地土著的語言。
但奈何,那幾個土著的領頭人是個啞巴,並且似乎並沒有聽懂馬克在說什麼。
最終雙方滿臉懵逼的各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