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克萊恩·貝薩流斯
哪怕是咒罵,這人的用詞也太過禮貌了些,想必那是對方不擅長的領域。
相較於這人為何發怒,維克托更好奇對方是怎麼避免被大祭司所控制的,而接下來,他發現這人挖出來的東西里,還有一些不那麼美觀的乾糧。
並不是一無所獲,維克托現在非常飢餓,有東西吃就可以了,沒那資格挑三揀四。
於是,他偷偷靠近對方,準備找機會將其解決掉。
誰知道,眼前的傢伙雖看起來傻乎乎的,警惕心卻一點也不少。
他背後彷彿長了眼睛般,察覺到了維克托的靠近,立馬轉過身來,震驚地看著他。
「別靠近我!粗魯的傢伙!你是誰?」
這種用詞習慣一點也不像混跡在賽國市井的人,反而像是西琴那種上流人士的口氣。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維克托現在只想讓對方把食物交出來。
於是,他用手指在牆邊輕輕畫出一道火咒,竄起的火苗頓時就唬住了眼前的傢伙。
「等等!你別過來!大祭司如果要抓我回去,我就跟你回去就行,但請停下手上的把戲,那會傷到我的。」
抓他回去?
維克托挑起眉毛,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那裸露的肌膚與髒兮兮的模樣確實很接近城內的奴隸工人了,對方一時間竟然沒有看出來。
不過聽他的說法,這人同樣是在逃避城內的搜捕嗎?
維克托沒有冒然發言,只是指了指對方手上拿著的乾糧。
那人先是一愣,隨後狐疑地把東西給維克托扔了過去。
他在做動作時,維克托看清了這傢伙現在的狀態。
蓬頭垢面,頭髮凌亂,身上穿著的卻是破爛且骯髒的貴族服侍,如果沒有落入此等境地,想必在日常情況下,他的形象一定非常光正。
接過乾糧,維克托聞了聞后就咬了口,一股小麥的味道,確實是食物,雖然保存了很久,但現在也沒有挑剔的資格。
看他吃東西的樣子,對面的男人露出一臉的鄙夷。
那眼神高高在上,似乎習慣了鄙視底層人民。
等到維克托吃完,他似乎還想指責兩句,結果卻被維克托那突然開口說的話給鎮住了。
「你不是烏魯克的居民?」
見對方居然會說話,那人微微張開嘴,停頓了很久才回到:「等一下!你不是……你是貝恩人?」
維克托不想繼續浪費時間,告訴他說道:「我聽你說,你也在想辦法逃離這裡,帶個路吧,想必你比我更熟悉這座城市。」
這人居然能夠偷偷藏匿物品,很可能已經在這座古代城市裡待過一段時日了,他選擇在今晚將物品都挖出來,肯定是在為逃出城市后的野外謀生做打算。
確認了維克托會說通用語后,那傢伙的態度再度回到了趾高氣揚:「很好!貝恩人,若你是帝國的子民,那就應該履行自己的職責,保護你的貝薩流斯勛爵。」
維克托不知道這傢伙哪來的自信,但很可惜,他不是格瑞貝恩帝國的公民,對所謂的貴族沒有濾鏡。
見維克托不理他,這個自稱勛爵的傢伙,臉色微變,態度再次轉變,小心翼翼地詢問:「你……你是賽克瑞德合眾國的人?」
維克托瞥了他一眼,看得對方心裡一咯噔。
這時,維克托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眼前的傢伙來自格瑞貝恩,那麼自己到底還是不是穿越了時間呢?
還是說,不止他一個人穿越了時間,回到了古代的烏魯克王朝?
「貝薩流斯?沒聽說過。」維克托懟了一句回去,懟得那人脖子都紅了。
對方說道:「克萊恩·貝薩流斯!我的祖先開創了格瑞貝恩帝國最偉大的家族,本人也是帝國上議院的議員,我還有……」
「但你現在也被困在這種古代城市,隨時會被城裡的人給幹掉,不是嗎?連個護衛都沒有。」維克托呵呵冷笑。
彷彿談到了什麼令對方恐懼的事情,這位自稱克萊恩的貴族,表情都變了,再也沒有發言。
維克托將拴在自己腰上的外套捆緊,冷漠地吩咐說:「沒時間發獃了,如果你決定今晚就要走,那就得馬上行動。」
在他說話的關頭,周圍的氣正在不停變換,維克托能看出有人往這邊聚集過來了,感覺至少有上百名巡邏士兵。
情勢所逼,克萊恩不得不與維克托合作,他先打開旁邊屋子的窗戶鑽了進去,維克托緊隨其後。
「你不明白,我藏起來的補給都被人給偷走了,現在就算我們出城,也活不了幾天。」
在驚險地避開一波巡邏士兵后,克萊恩忍不住向維克托抱怨。
維克托倒沒那麼在意,逃出去至少還能想辦法找吃的,如果能找到野生動物,以維克托的火咒殺傷力,肯定能夠弄到一些肉。
「我知道西邊城牆下有條排水渠,只要有辦法把那裡的鐵柵欄弄開,就可以沿著水渠出去。」
克萊文貼著牆壁朝維克托說道。
維克托見周圍沒有火光,氣的流動也比較平穩,這才跟他交流起來。
「關於這座城市,你知道什麼嗎?」
克萊恩聽后,咬著牙回答:「我也只來了不到一個月,聽那些野蠻人稱呼他們的城市為——阿卡德……」
果然是阿卡德,古代烏魯克王朝的首都……
維克托沒有顯得太驚訝,但他卻需要驗證自己所在的時間是否真的是上古時期。
「你是怎麼落得這樣下場的?」維克托繼續向克萊恩打探情報。
克萊恩聽后,更加咬牙切齒:「該死的婊子,她騙我說這裡有寶藏,然後……然後就……我傾家蕩產租用的一艘船,在海上遭遇了襲擊,然後沉沒了,我就……」
聽對方訴說,情況跟維克托何其相識,都是落水后醒來就抵達了這裡。
「你覺得這裡是傳說中的烏魯克王朝嗎?」
「烏魯克王朝?名字很熟悉,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幫野蠻人綁架了我,還殺了……」克萊恩說道這裡,痛心疾首,似乎失去了一位對他很重要的人。
聊完這些,他們已經來到了克萊恩所說的水渠下,確實有道鐵柵欄擋住了去路,而且非常粗,靠人力幾乎不可能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