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高塔儀式？
在邁克的眼裡，這份所謂的饋贈，更像是那流淌在血液中的詛咒。
他認同作為人類而活在這個世上，而要讓他轉頭去吸食無辜者的鮮血，這是邁克萬不可接受的。
這樣的抗拒表現在了他的臉上，鐵青且透露著憤怒。
而阿加莎還在那裡鼓吹作為一名嗜血者的好處。
「你受到的物理傷害可以快速恢復，其效率起碼是人類的十倍以上，哦，當然，我對你造成的傷害不行，比如那道齒印……你的行動速度也將遠遠超越人類的短跑冠軍，對黑暗環境的適應力也能媲美這個世界上最敏銳的生物。」
「但吸血！」邁克粗魯地打斷阿加莎地吹噓，「要吸食人類的鮮血才能活下去的生物，這是一種缺陷。」
阿加莎再次聽見他貶低自己的族群，有點惱怒，抬手就想再給邁克一巴掌。
然而最後，那一巴掌沒有打下去，而是摸上了邁克的臉頰，並狠狠地捏了一把。
「你可真無知，不明白次神族代表著什麼嗎？在兩千年前？額……」她說著話，好似忘記了確切的時間，最後擺了擺手，「算了，總之很久很久以前，在那時，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類，所有可見與不可見的土地，都在次神族的統治下！」
沒有人類？
邁克那雙清明的眼睛眯了起來，非常快速地發現了邏輯的漏洞。
「如果沒有人類存在，你們這些吸血鬼怎麼活下來的？吸誰的血？老鼠嗎？」
這段諷刺瞬間令阿加莎僵住了，她的臉皮跳了兩下，尷尬無比。
「嗯……也許有其他的生物……」
就在阿加莎給剛才那段發言狡辯時，旁邊的執事突然咳了兩聲，居然不留情面地將這位主人給拆穿了。
「事實上，高等吸血鬼出現的時間並不久遠，可以算是最後誕生的次神族。」
阿加莎微微一愣，轉身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位僕人。
尼克斯彷彿沒察覺到主人的眼神般，繼續說道：「以我的知識儲備所知曉的，高等血裔確實是在人類之後才誕生的。」
阿加莎將拳頭藏在身後緊緊握住，眼神不斷朝尼克斯示意，那噴火的目光，彷彿要代替太陽把他燒成灰。
「這才是真相吧！」邁克出了一口惡氣，「你遠沒有自己所說的那樣偉大，而且，說不定你還是劣等的次神族。」
「閉嘴！」阿加莎這次真的被激怒了，轉身一把掐住邁克的脖子，將他給提了起來，「你在挑戰我的耐心！」
邁克被掐得喘不過氣，而那股血脈的壓制令他無法反抗，只能繼續嘴上輸出：「咳咳……你發這麼大的火，肯定被我說中了，你心裡明白，自己的種族就是被人類要低……」
噗！
邁克被一股大力給扔到了一邊，摔得他骨頭都快散架了。
阿加莎臉上陰晴不定，胸脯起伏急促。
她撩了撩金色的頭髮，再也不看邁克，走到前面，指著不遠處那座近在咫尺的島嶼。
「藏寶圖上的位置到了，先干正事兒，後邊再來教訓你！」
……
阿卡德城內一片狼藉，妖魔大軍隨著黑霧朝巨塔的位置挪移，所過之處只留下了慘死的居民與破碎的石塊。
城門處瀰漫在血腥味里，令人作嘔。
維克托的身影從虛無中走出來，捂著鼻子小心翼翼地踩過滿地的殘骸。
他震驚於狂獵大軍的殘暴，更震驚為什麼克萊恩被抓住而沒有被殺死。
繼續往前走，維克托來到了當初神殿的下方，發現廣場早已經被妖魔軍隊給破壞，而神殿，也倒塌了一半。
地上到處都是死人，唯獨不見那位大祭司的影子，也不知是不是被掩埋在了倒塌的廢墟下。
維克托走上去打探，發現了一些端倪——神殿內的金塑英雄王雕像不見了。
因為死亡太多，周圍的氣非常薄弱，全都匯聚向了巨塔的方向。
「這樣啊……」
他明白了，大祭司很大概率沒死，而是「扛著」金塑雕像跑去了巨塔的位置。
一路走來都沒見到一隻妖魔，那些怪物只能在狂獵所散發的黑霧中活動。
維克托沉思片刻，再度給自己上了一道可能不會管用的水咒，消失在了廢墟之上。
……
巨塔之下，城內還倖存的所有居民都聚集到了這裡，他們的最前方是那金塑的神像，在塔頂的耀光照射下越發煜煜生輝。
而大祭司就站在金塑神像前面，被所有人所包圍簇擁著。
軍隊與巨像等抵抗力量站在最外圍，時刻保持戒備，矛頭的方向直指那團逐漸逼近的黑霧。
大祭司高舉雙手，嘴裡念念有詞，說著一口蹩腳的古代尼普爾語言，在場的居民聽不真切，但卻無人敢質疑。
他們匍匐在大祭司周圍，頭都沒有抬起來，圍成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展開的花環。
因此，大祭司那滿額頭的汗水，竟然沒有人能察覺到。
他們更不可能知道，其實大祭司的舉動是在逢場作戲，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念些什麼，口中的詞只是臨時編出來的禱文。
而所有居民站在外圍都成了他的肉墊，現在大祭司正在思考，等妖魔都殺到時，他就打開高塔的門，然後躲進去。
畢竟……只有他擁有這座巨塔的開啟方式。
……
「在這裡下錨！派兩隻狗上去探路！」阿加莎指揮緋紅女王號靠近了荒島，在距離海岸線百米開外將船停下。
隨後，有兩名水手到甲板下拉上來了兩隻蝠翼魔，命它們張開翅膀飛往海島查看。
阿加莎雙手叉著腰，裙擺在海風吹拂下誇張地盪了起來。
她眺望那光禿禿的山尖，用好奇的語氣問還依舊跪在地上的邁克：「我記得你說過，尼普爾人抓那些人去造塔，但我並沒有在看見島上有什麼人造建築物。」
邁克無言，其實他也很奇怪，最早還在西方黎明號上時，他就遠遠地眺望過了，根本沒有看到島上有高塔的存在。
不僅如此，一會兒蝠翼魔飛回了緋紅女王號，將消息帶了回來，一名水手走上前向阿加莎稟報。
「真的是座荒島，不確定藏寶的確切位置，但沒有看見其他人類，只有島的對面有艘擱淺的貨輪。」
邁克眼神動了動，然後就聽見了阿加莎朝他說話。
「也許有那麼一種可能，尼普爾人想要修築的『塔』，其實與『高塔路徑』的高位研習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