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死相輪轉

「吱吱吱」

運猴抓了抓後腦勺，機敏的點了點頭後轉身就走，徑直就鑽進了一處鏡面，於空間波動中消失。

王長樂望著地上留下的金色足跡后，心有所感的點了點頭，身形微動，就給窩在角落的黑蹄留下了道『次元印記』。

「去吧，別跟丟了。」

「唰」

黑蹄無事可做的時候，基本都是好吃懶做的憨貨，但真有事交代下去時，那簡直就是行動巨人。

王長樂這邊話音剛落，黑蹄就瞬時會意，軟塌塌的觸手一卷，帶著好奇的歐珀，就緊隨其後的消失在空間。

如今得[真菌巢穴]，守備力量空虛，第六原質?昆塔斯又在追殺奧斯頓三人，可以說已經沒有什麼存在能阻擋黑蹄+歐珀的組合了。

運猴尋覓[地契]藏匿的位置，黑蹄負責清理途中的障礙，歐珀則負責最後的運輸，至於若是遇到解決不了的事，還有王長樂負責壓軸。

「呼，我這邊也得抓緊才行了.....」

做完這一切后，王長樂手指從腰帶上一劃就取出了，從皮魯姆斯身上獲取的血液。

趁著這個時間間隙，來解析皮魯姆斯的記憶無疑是最緊要的事，當然他不僅僅是想獲悉，關於『第一城區』和『肉搏俱樂部』的事。

王長樂也急需從皮魯姆斯的記憶中，找找從【里】離開的方法。

畢竟，【里】自成一界，卻又依託於異魔星而存在，自己又不像奧斯頓般，擁有黑塔之令作為後手。

若無法獲得其他離開的方法，就算王長樂能獲取[地契]，他留存在聖城的後續計劃，就註定無法開展。

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完成主線任務后，在【里】逗留些許時間，就必須得選擇離開了，那這世界的收益也將大幅度降低。

這也是王長樂在獲取奧斯頓三人行蹤后，沒有首選對奧斯頓下手的原因，若他無法在皮魯姆斯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奧斯頓就是補充選項。

第六原質?昆塔斯是很強，但一直都在藏拙的奧斯頓也並不弱，身為黑薔薇騎士團兵長的他，又是罕見的空間系，就算打不過，應該也能保得住命。

「簌簌」

想到這兒，王長樂點了點面罩，黑色的絨狀觸鬚垂下，瞬時就將豎井瓶中的血液，吸收殆盡。

不多時，他腦中當即就湧現出大量的記憶畫面，走馬燈式的幻燈片中，王長樂沉浸式觀看起皮魯姆斯的一生。

「……」

皮魯姆斯出生在第四城區，家庭環境並不算特別好，比不上德拉瑪，在聖城只能算是中產階級。

不過他們一家，早年是從城外莊園區遷入的聖城，不但經營著大型屠宰場，還供應著【機械神教】在城外莊園的獵場。

因此皮魯姆斯一家，雖只是聖城中的中產階級，卻是第四城區的頭部梯隊，與第三城區諸多貴族都有所交集。

或許是常年接觸解刨和殺戮影響，皮魯姆斯從出生就喜歡與屍體為伍，小時候的某次意外還覺醒了天賦。

那是，一種在特定情況下，能看到某些生物『死狀』的能力，而只要看到『死狀』，目標生物短時間內就會死亡。

這種天賦剛覺醒時，並沒有任何觸發的預兆，以至於即使皮魯姆斯心理素質稍強，也常常會被能力所誤導，將活人當做屍體，中間發生了很多事。

以至於小時候的他，為此受盡了白眼，在皮魯姆斯潛意識裡，只有屍體不會嫌棄他，獨處的時候，他喜歡研究和分析死因，或是肢解屍體而後拼接。

長年累月的研究，不但為皮魯姆斯奠定了紮實的生物學基礎，也讓他的天賦徹底解封，觀察『死相』成了可控狀態。

即使對方當前時間沒有『死狀』，他也能憑藉透支自身為代價，看到久遠之外的『死狀』。

憑著這一天賦能力，皮魯姆斯總能找到敵人的弱點，完成以弱勝強，成功殺入進入【皇家學院】。

之後在機緣巧合下進入【墳塚】秘境，吸收屍氣時，完成了天賦的第一次覺醒，也讓他明白了自己天賦的真正能力–死相重現。

死相輪轉，一種『因果系』特殊天賦，只要接觸與自己有因果的目標，就能以自身的因果，去查看對方的死相，甚至是轉移死相。

一旦死相轉移，那麼『果』與『因』也會有所變動，被轉移的目標將會承受死相的『果』，同時觸發死相的『因』將會由自身繼承。

雙方的因果越深厚，轉移時需要承受『因』的代價就越低，若雙方沒什麼因果聯繫，也可以透支自身因果，但代價會極為巨大。

自【墳塚】出來后，皮魯姆斯放棄了父母期望的【機械】職業，在完成[破種]前，選擇了【神秘系】的[縫合學]作為主[真理之門]。

不過即使如此，自進入【皇家學院】三年，每每學院考核或是騎士團試煉，他都極少有過敗績。

甚至於，還在[破種]階段，皮魯姆斯就成了猩紅騎士團的正式成員，小時候因天賦遭受的白眼，現在全成了艷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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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都以為這不過是皮魯姆斯對『屍體』的異常喜好，所以才有如此動力，畢竟在【皇家學院】這樣的『另類』是常態。

但只有皮魯姆斯清楚，他之所以選擇[縫合學]作為核心，完全在於這份天賦，要說培育因果，沒有與自身召喚物更適合的存在了。

尤其，皮魯姆斯選擇『縫合』的召喚物本體，要麼是在秘境與他為敵的仇人，要麼就是精心培育的戰獸，且又全都被他所殺。

真正讓皮魯姆斯成名的一戰，自然是五年前的[騎士選秀]了，憑著『導果為因』的天賦，許多次的『死相』都被縫合獸承受了。

最終，以一穿二十七的強悍戰績，讓他生生在聖城打出了名望，一躍成為了騎士團的兵長，也讓皮魯姆斯進入了【里】。

只不過，進入【里】的他並沒有參與到[原質遊戲]之中，只是有幸被傳送進入了【里】的血肉之城，看了一場對決。

一場第四原質?蛇人?虺與正義騎士團新晉兵長的戰鬥，也是[騎士選秀]第一的存在。

可僅僅三個照面的功夫，那位兵長連戰斧都沒落下，就敗了，敗在了一種名為[劇毒之眸]的秘術下。

也就在那位兵長身體潰敗之際，受到授意的皮魯姆斯，將那位兵長的『死相』與自身完成了轉移，又讓縫合獸承受了自身的死相，這才保下了一命。

因這次參與，皮魯姆斯見識過了【里】的兇險，也獲得了優待，有幸進入了第一城區。

第一城區不大，建築也不多，除了一座看不真切的黑塔外，就只剩下一頂彩色馬戲團的帳篷，一幢充滿了殺戮氣息的俱樂部，以及一所充滿古神低語的學校。

四幢建築就是第一城區的全部，在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人，有的只是無盡的迷霧，以及一條羊腸小道。

皮魯姆斯順著小道，行走了許久，除卻看得到卻無法觸碰的黑塔外，他都去接觸了一番。

彩色馬戲團帳篷，負責接待的是畫著『悲傷』油彩的小丑，只接受開啟[真理之門]的返祖期入場，否則就需要繳納10萬點[時鐘刻度]。

那幢充滿了殺戮氣息的俱樂部，倒是沒有明面要求，只要能進入俱樂部，就算通過考核。

但濃郁的血氣，壓迫的皮魯姆斯，連俱樂部的門都沒辦法靠近，意志力就差點崩潰。

最終，他選擇了那間充滿古神低語的學校，憑著深厚的神秘學基礎，成功通過了考核。

進入之後，皮魯姆斯才發現這所學校里，全都是古神眷族的異魔，甚至教授學識的老師，全都是神話期存在。

有別於聖城的理論學習，這所學校里的教授方法，傾向於實踐。

例如第一天的[縫合學]，那位神話期的異魔，就將皮魯姆斯所有的縫合獸，與他自身縫合到了一起。

留下的課題也很簡單，通過『肢解』和『縫合』讓自身復原，也是在這裡，皮魯姆斯結識了奧斯頓。

一位出生於蟲附者家族的『紅四代』，同時也是黑薔薇騎士團，兵長的第一候選人。

因兩人都是聖城勢力，又同為騎士團的兵長，共同話題很多，熟絡的速度自然就快了。

受益於粗暴的教學模式下，以及奧斯頓的幫助，皮魯姆斯的[縫合學]自然是呈直線上升。

從第一城區出來后，皮魯姆斯人生就像是開了掛，實力大幅度提升的同時，又有奧斯頓幫忙拓寬人脈，很快就成了德拉瑪的對照組。

大量重疊的記憶被王長樂略過，直到三年前的『大清掃』行動，他才發現了不同，其實德拉瑪並不是主動加入皮魯姆斯的隊伍。

而是在第二城區集合當天，皮魯姆斯在晨間洗漱時看到了自己的『死相』，同時也看到了畫面中德拉瑪的身影。

這才讓奧斯頓暗中安排了，『協助』作戰的事，並暗中不斷照顧德拉瑪，以加深兩人之間的因果。

當星族出現前一天，皮魯姆斯在多位隊友身上看到了『死相』，他當即就在夜裡暗中將自己『死相』的果，替換給了德拉瑪。

這才有了德拉瑪發現星族，最終卻是皮魯姆斯獲得了黑塔之令的結果。

獲得黑塔之令后，皮魯姆斯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奧斯頓，當天就獲取了關於【里】的信息，甚至直到『大清洗』結束前，多次進入【里】。

之後的事就大致就與王長樂猜測差不多了，大部分記憶他都選擇了略過，只一心查看與【里】有關的記憶來。

...

與此同時，真菌之城。

運猴在菌絲廢墟間跳躍，帶著歐珀和黑蹄，自某處地下管道中鑽進鑽出，很快就從空間屏障穿過了過去。

「轟隆」

霎那間，猩紅的血光衝天而起，巨大的轟鳴聲瞬時讓這個世界為之一靜，整片天空，都化作血色，。

一時間，血色花粉蕩漾，就連高空的血月輝光都暗淡了幾分。

[真菌巢穴]更是在巨大蘑菇雲中，全面崩塌，就連那無形的空間屏障，也浮現出無數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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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嗡」

下一秒，白熾色的炎柱再度騰空，炙熱的火光瞬時將花粉點燃，化作漫天焰雨，簌簌落下。

也就在這一刻，空間屏障再也承受不住衝擊，如玻璃般破碎，大地震顫，無數的裂縫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此刻，附在黑蹄身上的歐珀，望著後方如風中殘燭的巨型建築，還有嘛滿天飛舞的火雨，不由嘟囔著嘴。

「大蹄子，小猴子看上好像要出城啊，我們要不要跟老大說一聲啊？」

「不用，老大叫我們出來跟著，就說明老大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我們跟上就好了。」

「好的吧……不過巢穴沒了，也不知道那第六原質會不會追來。」

「米戈這種生物很精明，應該會跟來，你注意周邊空間波動就好。」

「知道了，我會留好空間節點的…」

「呼，總算是逃出來了.....」

就在黑蹄跟著運猴追出城門不久，於漫天火星中，渾身逡裂蟲甲的奧斯頓，瞬時就如滾地葫蘆般跌坐了出來。

望著滿地廢墟建築，以及遠處正逐步焚毀的[真菌巢穴]，正低頭喘息的奧斯頓，嘆了口氣。

這一戰，奧斯頓承認自己的確是敗了，不過他不是敗在第六原質身上，而是敗給了那位『科德』。

想到這兒，奧斯頓眼底閃過一抹恨意，骨節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他實在是低估對方的搞事能力了。

好在，這[真菌之城]四方地圖信息他早就瞭然於心，這片區域百里範圍內，除卻東邊的幽暗之谷外，其他區域是『禁地』，也是其他區域的邊境線。

就在奧斯頓巡視四方，想著該去哪躲著，才能熬到緋秋開門之時，很快感知到了一處空間節點。

奧斯頓回望了眼，那漸漸取代焰雨的黃綠色真菌，眸色瞬時就亮起別樣的輝光。

....

「呼」

【提示：你擊殺了『通緝犯』皮魯慕斯，因受到其他人物戰鬥影響……你獲得了1.2%開拓之源。】

【提示：你擊殺了黑薔薇騎士團『彌亞』，因受到其他人物戰鬥影響……你獲得了0.7%開拓之源。】

【提示：你的天賦特性攝取已觸發，你獲得了特性卡片：死相*1。】

【提示：你的天賦特性攝取已觸發，你獲得了特性卡片：沉澱*1。】

【提示：真菌巢穴破壞度已達到95%，當整體破壞程度達到90%時，獵殺者將獲得特殊稱號。】

【提示：你獲得了稱號『母巢』*1】

【提示：你獲得了臨時技能，陰影幕布，LV23。】

臨時技能，陰影幕布，（被動，LV23）：

技能效果：處於陰影中10秒以上，將持續擁有『隱形』效果，並小幅度降低被感知的可能性。（一旦脫離陰影，將立刻脫離『隱形』。）

....

「呼，總算是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從記憶洪流中退出來的王長樂，望著崩塌的鏡面迴廊，意念微動，就將戰利品收入了腰帶空間。

揉著眉心的他，很快就適應了皮魯姆斯的模樣，也將皮魯姆斯的記憶梳理完了。

在黑塔之令外，從【里】安全離開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從其他世界通道離開，再借道回歸，其中最好的中轉點就是『幻夢境』。

另一種，則是成為[地契]領主，成為領主之後就將以[地契]化作空間錨點，自由往返兩界就成了基礎許可權了。

「嗡」

就在王長樂低頭思索兩者之間的可行性時，鏡面迴廊中陡然泛起漣漪。

下一秒，奧斯頓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王長樂不遠處，尋聲抬眼，兩人視線瞬時就撞在了一處。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