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藏地之變!7
桑吉活佛到底老奸巨猾,見哈里達與錫良早早肅立準備恭迎,萬眾矚目之下萬萬不能不給他面子,因此換了笑容吩咐身後尚在觀望的四大林活佛、十大呼圖克圖起立恭迎。
藏傳佛教宗派十分複雜,從創立的那天起宗喀巴的兩位嫡傳弟子之間就不是那麼和諧,雖說上有朝廷法令、下有藏民尊奉,時不常出現的小齷齪讓藏地的其他轉世佛爺都跟著發愁,四大林活佛僅低於兩大喇嘛可以出任攝政,駐錫之地又在拉薩,本來應該跟噶廈關係親密,誰知十三世布達拉宮大喇嘛輕易廢除成法,偏偏任命了連十大呼圖克圖都不是的桑吉任攝政,這在等級制度十分森嚴的藏地上層喇嘛、貴族間引起極大不滿,桑吉依仗其勢力大肆排擠政見不同者、打壓后藏勢力還不允許四大林、十大呼圖克圖隨意拜謁扎什倫布寺,更激怒了這些德高望重的佛爺,現時節只礙著十三世大喇嘛的面子不發作而已,噶廈今日本就該恭請后藏額爾德尼、堪布官員一同參與盛事,眾位佛爺也好就此參拜久違的無量光佛化身,不料到了場才知道除了一張空洞的寶座,噶廈連人在哪兒都不曉得!
足以與三大寺勢力分庭抗禮的功德林、惜德林、措美林及丹傑林四大活佛還沒等桑吉發話,各位跟隨的四品銜大管家扎薩便會意送上了四座杏黃跪墊,以功德林吉隆活佛為首齊刷刷跪倒恭迎,把桑吉硬生生晾在一旁氣的漲紅了臉也跟著跪倒。
片刻間儀仗到達,僧俗人等山呼吉祥如意,杏黃大轎穩穩落下,只聽轎中年輕的聲音吩咐:「諸位不必多禮,請起。」卻不見佛爺出來,吉桑嘉措正懵懂著,桑吉活佛早在侍從攙扶下起身到轎邊問候:「佛爺可讓我等好找,我等以為佛爺不知去向了呢!」說完一甩袖子竟然獨自去黃傘下休息去了,吉隆等幾位活佛見他如此無禮無不氣憤,紛紛圍上前趁機拜謁,以盡禮儀,十大呼圖克圖親自擺了座椅,在吉隆活佛攙扶下,18歲的后藏額爾德尼這才下轎也不座,站著跟眾位早未相見的活佛相談甚歡,又親自與哈里達、錫良見禮問候,吉桑嘉措囁喏著想上前問候看看桑吉陰沉的臉色便也止了步。
后藏跟隨的堪布官員及僧人更是連正眼也不瞧幾位噶倫,情勢更為尷尬。正在此刻,遠處傳來隱隱馬蹄聲,不一時,前鋒侍從來報:「欽差大臣駕到!」
草地上掀起陣陣粉塵,前面40匹駿馬打頭,一水兒的蒙古種,上頭是舉著金瓜、金鉞、彩幡的高大侍衛,隨後一匹棗紅馬,一人身穿杏黃彩綉金絲禮服、紫金冠、藍田玉帶、碧油靴子漢式王服、配劍的中年漢子氣度端凝、莊重的凝視眾人,身側還跟了個四品文官模樣身材高挺的青年人正側身說著什麼,兩旁壓隊的300官兵全是月白飛魚服、鍍金獅頭大板帶、綉春刀、短柄手槍打扮,牛高馬大氣勢如雲,後頭跟著十幾輛堆滿箱子的大車逶迤而至。
吉桑嘉措不知為何心裡忽的一虛,腳步不穩跟著桑吉活佛和排班肅立的后藏額爾德尼、四大林等眾位活佛後頭趕緊跪倒,噶廈禮官兼通漢藏語言,放開喉嚨大喊:「藏地僧俗官民人等恭請文殊師利大皇帝陛下聖安!」隨著這聲呼喊,四周圍觀的上萬官員、喇嘛、百姓潮水般俯身拜倒在地口祝吉祥如意。
馬上的奕劻眼裡立即閃過一絲興奮急忙掩飾了,穩重言道:「聖躬安!」卻是藏語發音,自小好學的奕劻年幼時在上書房跟著老師學過些藏語,雖不多足以派上了用場,好在學識淵博的徐世昌頗通藏語,不過,今天他可不是翻譯,而是來找茬子的!
眾人拜了九拜正準備聽欽差吩咐起身,等了半天慶王爺再不發話,耳輪中只聞得呼嘯的風聲夾著駿馬嘶鳴聲嗡嗡作響,吉桑嘉措低頭與扎西次沖不解的對視一眼,抬頭望去,奕劻對著哈里達、錫良輕輕點頭,一眾漢兵呼啦啦起身肅立,
「哈里達,去請扎什倫布額爾德尼起身就座!四大林、呼圖克圖請起身!藏民百姓起來吧。」奕劻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吩咐道,眼睛四處打量桑吉活佛與眾位噶倫官員。
一旁贊禮的藏地禮官卻直愣愣傻了眼,紛紛起身的活佛、百姓也詫異不已,怎麼欽差一到場便給了噶廈個打不自在?
徐世昌不會騎馬,下了二人抬的小轎,奕劻也輕鬆的跳下馬領著哈里達、錫良在當今皇帝萬歲的金牌下三跪九叩足足折騰了十幾分鐘也不理前藏噶廈,心中大怒的吉桑壓著怒氣問桑吉活佛:上師!這幫子狗東西可惡至極!我......」
話音未落,徐世昌冷冷開口:誰是攝政?首席噶倫又是哪位?
起立的眾人各懷心思看著朝廷欽差如何發落噶廈人等,卻無一人說話,圍觀的百姓更是大氣不敢喘,面面相覷瞧熱鬧。
「臣桑吉忝為代理攝政,暫時統管前藏事務。」跪拜的桑吉身子很低看不清表情。
「臣吉桑嘉措、臣丹增貢布、臣扎西次沖、臣格列傑布恭祝大皇帝陛下萬壽無疆,欽差大人吉祥如意!」練了好幾日的恭賀話頭說的熟練,眾人心裡卻彷彿揣了只耗子般憤懣難受,只格列傑布皺眉思索著什麼。
「你們輔佐大喇嘛治理藏地辛苦了。」吉桑聽著誇獎,抬頭剛要謙虛一番,不料眼前的徐世昌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又寒又冰:「所以你們就給自己封了王位?嗯?!」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一道炸雷把跪著的眾人驚得心膽俱裂!桑吉活佛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正想解釋,徐世昌金石之聲絲毫不亂鏗鏘作響:「桑吉,你既不是十大呼圖克圖又不是四大林活佛,更沒有萬歲的特旨,哪個准許你穿著杏黃袈裟?!」
桑吉驚聞之下才曉得原來是為了穿戴顏色!怎麼平日里心細如髮的自己把這個忌諱規矩給忘了!想爭辯幾句情知時機不到又不能牽扯出前藏布達拉宮大喇嘛只得砰砰叩頭不已嘴裡念叨著:「臣、臣實屬無知......請大人恕罪!」
丹增貢布不服氣的低吼:「回稟大人,高宗皇帝早有聖諭黃教前後藏大喇嘛或德高望重之普通轉世呼圖克圖可以使用杏黃,臣以為......」
「你以為?!這就要說到你們幾個!本朝定製,明黃色乃至尊服御顏色任何人不得擅用,違者以大不敬、大逆論處。諸皇子可用金黃色、親王杏黃色,郡王以下非奉特旨不得服御。丹增貢布,請問閣下是皇子還是親王?」
丹增貢布腦子轟然而響,打量身前身後的幾位噶倫這才明白怎麼一開口就是錯,除了格列傑布,幾人全身不是金黃就是杏黃還夾金鑲銀描龍畫風!
可誰不知道京師遠隔萬里,眾人在藏地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管大政,平日里穿戴比擬王侯早就把什麼勞什子朝廷禁令忘得一乾二淨,別說金黃,就是明黃色自己也穿過,在藏地只要佛爺看重穿什麼都行,今日大典忙的昏頭轉向的幾人怎麼把這個岔子給忘了!急得出了一頭冷汗的丹增直望著吉桑嘉措發獃,吉桑想說話可人家義正詞嚴有根有據偏偏一個字也駁不動!
佔了全理地徐世昌絲毫不留面子,話語更是切金段玉不容置辯:「你們既不是宗室親貴也不是股肱元勛,更沒有旨意。以為天高皇帝遠就這麼僭越無禮飛揚放肆!在皇上欽命的欽差大臣面前公然囂張無忌!誰給了你們這麼大膽子?!這不是大不敬、大逆是什麼?你們不是自立為王是什麼?!嗯!」
噶倫們面如死灰心臟怦怦直跳個不停,誰也沒想到朝廷欽差一下馬就這麼小題大做,大庭廣眾之下來了個下馬威,而平時受盡噶廈排擠的佛爺、喇嘛有的閉眼念佛、有的冷眼旁觀置身事外般見死不救,尷尬的幾人直想找個洞鑽下去。
這邊被痛斥不已,那邊奕劻瀟洒自如嬉笑如常的跟后藏大活佛、四大林活佛互相獻了哈達談笑風生不管不顧,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前幾日還膽氣豪邁的幾位只得口稱求饒不已,徐世昌見目的達到更是得寸進尺:「只要藏地還是帝國領土必須遵守朝廷法度!什麼叫尊統於一?大皇帝陛下乃至尊天子,任何人不得僭越禮法,爾等遠處藏地想來是大權掌握的久了,暫時忘了?今後諸位務必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對皇上忠誠效命!不然,奇禍立至!今日既是吉祥大典這些暫可不問,你們前藏的布達拉宮大活佛呢?怎麼不見他來恭迎欽差?!」
惴惴不安的噶廈連同桑吉活佛徹底沒了往日的跋扈氣焰,心中忐忑的聽說只要換了衣服就不追究了都壓抑著憤怒、仇恨裝作恭敬,可徐世昌的最後一句話又把眾人恨意撩撥起來。
怎麼?讓佛爺來迎候一個郡王?!那還了得!當年順治皇帝、乾隆皇帝召見也沒讓前後藏兩大喇嘛行三跪九叩大禮,尤為可恨的是,在藏人心裡,這兩位佛爺的地位跟皇帝不相上下,憑什麼恭迎一個郡王,這不是打佛爺的臉?!
吉桑嘉措再也忍不住道:「回稟大人,小臣等立即去更衣便是!然您既然是朝廷欽差自然懂得制度典章,佛爺乃我黃教至尊,百年前連順治、乾隆兩位大皇帝也未有讓佛爺三跪九叩之禮,再者佛爺於布達拉宮靜候諸位大人亦符合朝廷制度。對佛爺不敬就是蔑視藏人!」
首席噶倫一說話,下頭嗡嗡嚶嚶便嘰嘰喳喳個不停,徐世昌是什麼人?眼見跪在下頭的藏地貴族騷動,便斷喝一聲:「住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子至尊,臣下一體,我等代表大皇帝陛下而來既是如君主親臨藏地,郡王以皇叔之尊怎麼樣?章嘉呼圖克圖、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又怎麼樣?聖祖皇帝早有明諭,藏地兩大活佛與內外蒙古活佛同例,食正二品俸祿,覲見萬歲照樣需行三跪九叩大禮,怎麼?先帝特恩你們就當成了制度?笑話!你去不去?不去我著人押你去!」
「什麼!你敢......」吉桑嘉措暴怒起身,這他媽什麼狗屁欽差,找茬子找到藏地來了!怒火直往上沖的眾位噶倫也把手放在刀柄上只要一言不合立即動手。
「你們做什麼?!」桑吉活佛瞪了眾人一眼,先脫了金黃袈裟才轉身合十對徐世昌躬身:「上使息怒,您說的才是正理,老僧親自去請佛爺駕臨便是。藏地風俗兇悍了些,年深日久確實不明朝廷大典,請上使見諒。你們還不換了衣服再來聽旨!來人,給欽差上茶!」
黏糊糊的酥油茶奕劻等人還是第一次喝,他們不怕耽誤時間,因為「火」已經燒起來了,噶廈的監視官員被面前朝廷欽差和后藏大喇嘛及四大林、十大呼圖克圖熟稔的談笑風生所震驚,欽差隨員里一個個面目猙獰英氣勃發的漢子雄赳赳雁翅形持槍分列兩旁嚴密注視著紅黑臉膛的噶廈官員,絲毫沒有鬆懈,被徐世昌口才說的啞口無言的吉桑等人氣沖沖換了藍綢袍子急匆匆趕回來,正遇上格列傑布和柴桑似笑不笑的彷彿看熱鬧,使他奇怪不已的是這倆平日也穿的紅黃相交的小子今日好像約好了似的,一個是松花綠灑金長袍,柴桑竟然是一身銀紅緞大氅。
這他媽都什麼事兒!
半個多時辰,急得心急如焚的噶倫們才等來了震天徹地的法螺、長號、發法鼓聲,民眾們的歡呼聲達到了**,不用問,那位一直深藏宮中的西天大善自在佛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
徐世昌說的一點不錯,只瞧著綿延十餘里的儀仗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就是主宰,就是整個藏地的主人!數不清金銀煥彩的儀仗法器和森嚴的禁衛絲毫不比紫禁城裡的天子儀仗差多少,36人抬著的杏黃乘輿完全仿照了了天子制度還別出心裁的掛了藏地特產的綠松石、天青石、紅珊瑚穿成的五彩鑲金流蘇,真是說不盡的富貴尊嚴。
更讓奕劻憤憤不平,當十三世大喇嘛身著滿身明黃金絲長袍外罩大紅織金袈裟趾高氣昂下了轎,地上的大紅氈上立即被侍從鋪了長達數百米的杏黃綢緞,這譜,比萬歲爺還大!他心裡恨恨的想,臉上卻沒帶出。
這位十三世大喇嘛白凈的臉龐十七八歲的年紀與后藏額爾德尼相仿,只是一雙熠熠生輝的打三角眼與濃重掃帚眉看起來比額爾德尼大活佛陰沉的多。他的法駕一道,整個噶廈大大小小的官員好似打了雞血立即狐假虎威的抖起了威風,簇擁到其面前參拜不已,插秧子浪潮般跪倒的人群像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即引起了騷動,黃傘下,十三世大喇嘛身旁的桑吉活佛微微一笑:「欽差大人何在?佛爺親自來迎接。」
再不宜沉默的奕劻、徐世昌、哈里達、錫良隨著四大林等眾位活佛伴著后藏大喇嘛忙上前接住。十三世大喇嘛面帶神聖的矜持與后藏額爾德尼說了好些言不由衷的安慰話兒,也不理會徐世昌,只向奕劻一躬:「小僧前些年奉大行慈禧皇太后和皇帝陛下旨意服御明黃,今日穿用可是犯上?桑吉上師,把聖旨取來讓欽差大人過目!」
局勢迅速緊張起來,吉桑嘉措得意洋洋瞪著朝廷官員不停摸著短須與丹增貢布、多加次沖對視,連后藏額爾德尼也尷尬的僵在那。然而奕劻卻滿臉堆笑沖徐世昌一點頭示意翻譯:「聖僧說笑了!我是奉大皇帝旨意來此傳諭、參與法會隨喜,方才隨員里有翰林院的高才,熟知典章就跟幾位噶倫辯論了片刻,既是皇上有過旨意聖僧自然可以服御,不過」奕劻換了庄容話鋒一轉:「既然萬歲對聖僧、藏地民眾如此施恩,聖僧也該知恩圖報為帝國統一、藏地安寧祈福躬身指教,以分我皇上孜孜掛懷之勞報我皇上深恩厚德才是,您說呢?」幾句湯水不露的話又把球踢給了大喇嘛。
十三世大喇嘛到底年輕,聽聞話語一怔才換了笑臉:「小僧謹尊教誨!請!」
「且慢!」面沉如水的徐世昌深施一躬:「聖僧還未恭請聖安,怎麼可以這就去了?!」
全場的噶倫、大小藏地官員聞聽此言恨不得當場宰了這個不識時務的小子,怎麼大皇帝派了這麼個不知變通的小官跑到藏地來攪局?!
大喇嘛撇嘴冷冷一笑拉了后藏額爾德尼在萬人矚目下緊跟著叩問聖安,禮畢滿臉不自然道了聲:「郡王殿下跟小僧乘轎先行?」話未完就被奕劻拒絕:「您請!明黃色不是臣下所能擅用,請!」
縱馬揚鞭的奕劻等兩位喇嘛上轎這才在錫良、哈里達一眾軍隊的護衛下緩緩入城。
大轎里,被奕劻暗含敲打的話頭氣的上火的年輕佛爺招手叫來桑吉幽幽說道:「不能再等了,可惡的朝廷!你下去立即辦!」
「謹尊佛爺旨意!」桑吉興沖沖對大喇嘛眨眼道。
「傳我的話,全體錦衣衛準備!宮裡的事不用他們管,等會兒嚴密監察廣場上的貴族聽我命令!城外的一刻鐘傳遞一次消息,違令者,斬!」
格列傑布信馬由韁的掃視著人群里的藏地美女,不期然發現欽差大人跟一個四十多歲高大隨從悄聲吩咐了幾句什麼,那人匆匆去了。
慢慢的人群里自然花團錦簇,可是格列傑布其實根本沒看上任何人,他是在尋找自己的堂叔!那個可怕的夜晚可怕的事,想起來就讓他不寒而慄,叔父的失蹤、嬸嬸侄子們至今杳無音訊、馬基康占堆莫名其妙的來訪、柴桑詭異的勸說衣服穿著......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這位從小生活在錦繡叢中的紈絝子弟腦仁兒直疼,這都是怎麼了?!難道身為噶倫貴族的大家就不能什麼事都商量著辦?反正只要能做上噶倫,誰家不是金銀滿庫!這些湯湯水水的雜事他可不想摻和,但被眾人指責不像個男人的他還有一股想做個真正藏地漢子的機會,嗵嗵的禮炮聲又讓他想到家裡新買的銀爪鐵嘴的蒙古海東青,那東西能抓天鵝,足足花了他800兩銀子!不過從未見過天鵝的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天鵝是種什麼鳥。
「爺,今兒有些奇怪,怎麼多了這麼些蒙古人?我看著像出事呢!」管家的隔著轎簾的話打斷了格列傑布腦子裡正翱翔萬里的海東青,從雞血紅寶石鼻煙壺裡傾出些印度鼻煙使勁嗅了「阿嚏!你知道什麼?蒙古人本就信奉黃教,往年比這些人來的還多呢!我琢磨著可能是青海、內外蒙古的朝拜民眾,上回我在昌都......」正要往下說的他一想到昌都立時眼光黯淡下來,捏著手裡的寶石煙壺咔咔作響卻又獃獃沒說出話。
抱歉抱歉,電腦壞了,剛換完,幸虧文檔存著。大大正在趕稿子,今天結束藏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