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武帝的功與過
李青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李茂的臉上，瞬時被甩出去好遠，惡狠狠道：「你在說什麼胡話，喝醉了滾回去。」
李茂這時也反應過來，一下子跪倒在地，言稱酒後失言，望殿下海涵。
李葉眯著眼，喝著果酒，看著跪扶在地的李茂，卷著大舌頭，道：「你咋喝到地上了，快起來，接著喝。」說罷戰起身來，要攙扶李茂，可哪知一個沒站穩，自己先摔倒在地。
「這果酒說沒酒味，我咋還上頭呢！」李葉在幾人幫助下，重新落座。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眾人不知該如何接話。
紅杏緩緩開口道：「先帝爺有大氣魄，雖不現始皇帝的武功，卻也打的匈奴人十年不敢南下。」
「武功蓋世，卻也打光了四世五世皇帝所留下的積蓄。」
「當今陛下不得已，只有忍，在邊關修築堡壘，邊城，以圖將來。」
沒有幾代人的努力，談何功成？
雄才大略的始皇帝，也不是靠著隱忍，和先輩們的努力，才一統天下的么。
「紅杏姑娘說的是，是我等短視了」李茂急忙賠罪道。
「你們可真能吹捧。」這時隔壁桌一儒衫青年，連連搖頭，絲毫不認可。
這年頭只有儒生才會穿青衫儒衣以彰顯自己是儒家的身份。
「武帝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偉大，不過是好大喜功之徒，為了超越先賢，毅然撕毀了子嬰陛下與匈奴人簽訂的泗水之盟。更是舉全國之力北征。」
.「可結果呢？」
第一次居然在漠北迷了路，要不是有支偏師誤打誤撞端了匈奴王庭，第一次北征就是個笑話。
第二次還未出長城就被集結而來的匈奴人逼了回去。
第三次武帝親征，結果呢？天降大雪，出征的將士十不歸一，連先帝也病死在軍中，退回來的將士也都衣不蔽體，連乞丐都不如。
這就是你們說的匈奴人十年不敢南望？
說罷便狂笑不止。
李葉氣惱，其中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緣由，可武帝終是失敗了，那人說的確實是事實。
李茂從小就是聽著武帝的故事長大，對武帝有著神一樣膜拜，哪裡受得了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
李茂怒從心頭起，轉身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竟將其提留了起來。
那人驚慌道：「怎麼我說的不是事實么，子嬰陛下與匈奴人簽訂的泗水之盟，是為兄弟之國也，且以我大秦為尊，雙方數百年來無戰事，兩族和平共處不好么，若不是武帝好大喜功，擅動刀兵，我大秦更盛往昔。」
「放開他。」李葉淡淡道。
李葉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可據他所知，那位儒生沒有說錯。
儒生整了整衣衫，神氣的落座了下來，和一旁的同胞吹噓他所知道的秘事。
一旁的老掌柜卻似乎看不過眼，走過來緩緩道：「年輕人，莫要聽說個三言兩語。便覺得知曉天下事。」
那儒衫青年，一看又有人來為武帝報不平，瞬間來了精神，這可是出風頭的好時機啊！
青年人，略帶不屑道：「難道我剛說的不是事實。」
老掌柜淡淡道：「你怎知第一次北征，大軍迷失在路途上不是故意的，你又怎知有支偏師運氣那麼好，就找到了匈奴王庭？你怎知這一切不是武帝的安排？」
「妙啊！」李茂大喝道，一失先前的落寞，被老掌柜的一席話頓時神采飛揚。
「以主力大軍迷惑匈奴人，
在派一支大軍去偷家，武帝當乃鬼谷在世啊！」
李茂興奮舉起酒杯要和李葉喝上三杯。
李葉也是開心不已，舉杯連喝三杯，怎麼說那是他爺爺功績。
「那第二次呢？」儒生追問道。
老掌柜冷哼一聲道：「你怎麼不去問問匈奴人，這些年為何不敢南下？」
「若不是匈奴人仗著快馬？這世間早就沒有匈奴了。」
「說了這麼多第三次還不是敗了么？連武帝都沒能回來？」
說到這老掌柜氣血法翻湧，面色潮紅，李葉坐的老遠都覺得心悸不安，甚至不敢去望向老掌柜。
老掌柜死死的瞪著儒生，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一言未發走了。
李茂悄悄對李葉說道：「這是個老兵，當年絕對跟先帝上過戰場的，剛剛那麼大殺氣，我連話都說不出口，我在五百主身上都沒感受過。」
李葉默默的點頭，看來自己的這位爺爺，也是充滿迷霧，崇拜他的人，無比的狂熱，而詆毀他的人，卻也不少。
儒家的這個青年就是個極具性的代表。
儒家青年，見老掌柜退去，以為是被自己駁的啞口無言，頓時來了興趣，站起身來依舊對著四周大放厥詞。-
「我大秦與匈奴和平安好，百年有餘，匈奴對我大秦禮遇有加，奉為兄長之國。武帝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手足，以刀兵招待？」
「多行不義，一次兩次不聽從，上天的勸告，第三次北征天降大雪，把自己的折了進去？」
「可憐我大秦與匈奴百年的友好交情，卻只因武帝私心毀於一旦，若再起戰禍，罪在武帝。」
「年輕人，你可曾去過北地邊關？你可曾見過那關外的枯骨？你可曾聽聞過京觀？」
「你口中的百年友好歲月，是無數的邊關將士用命廝殺而來，你可見過匈奴人劫略過的城池，所有的男人如牲口一樣被捆綁起來，作為奴隸，所有的女人都是他們宣洩的工具，所有沒有車輪高的孩子一刀砍死，哪怕是嬰兒。只因為他們覺得這些孩子還需要成長，需要吃很多的糧食，不能立馬替他們幹活，不如直接抓成年人省事。」
儒生漲紅了臉道：「這都是你的片面之詞。」
先前說話那人也不含糊，一把撕開上衣，指著一道從左肩到腹部的傷口道：「三十年前宣化城中，我親眼目睹。你還有何話可說？」
儒生依舊辯解道：「不過癬養之痛，為了大局的安穩，做出一點犧牲怎麼了？」
李葉怒問道：「那犧牲的為何不可以是你？」
不等其言語，卻被老掌柜一把拖住，扔了出去。
「本店今天不歡迎你。」
青年人的同伴也灰溜溜的走了，店中一陣哄堂大笑，不時的有人要加酒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