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謂差生

江南省的蘇河市，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被譽為「人間天堂」。蘇河市不但有小橋流水人家的水鄉古城特色，而且其獨具江南特色的園林景觀，更是聞名天下。

除此之外，由於經濟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如今的蘇河市更是江南乃至全國經濟最發達、現代化程度最高的城市之一。

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這片秀麗的水土，孕育出許多溫婉可人，善解人意，秀麗典雅的女子。

所以，用張揚的話來說，咱蘇河市是個好地方！

「你印堂發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必有胸罩。」

一間空曠的教室里，張揚坐在座位上，點著頭眯著眼，仔細的審視著身旁的女同學。

他身旁的女同學名叫李青萍，今年十七歲，比他要小上一歲。

但是，張揚卻一點也不認為李青萍哪裡小，至少其胸前鼓鼓的地方一點兒也不小。這讓他不得不感嘆，現在的女孩子發育的真好！

「凶兆？什麼凶兆？」李青萍好奇的問道。

「嘿嘿，胸罩這個東東按相術來說，就是不詳之兆，它不是個好東東，唯有將胸罩去掉，才能解脫！」張揚嘿嘿一笑，眼中露出一絲別樣的色彩。

對張揚的話，李青萍大是不解。但當意識到張揚那賊溜溜的目光掃視的地方后，李青萍白皙的俏臉上立刻飛起一抹紅霞。

「張揚！」

李青萍雙手掩胸，一雙鳳目幾欲噴出火來：「張揚，我看你是無藥可救了。明天就是聯考了，難道你這次還想考倒數第一名嗎？」

此時，距2012年高考只有三個月了，明天，將是高考前的倒數第二次模擬考試。

此次的聯考試題，是由蘇河市排上名的幾所高中的各科名師，根據歷屆高考的走向所命題。有傳言說，只要在這次聯考中考出好成績，也就等於拿到了高考的鑰匙。

所以，對這次聯考，幾所名校還是十分重視的，考試的過程都是按照高考的程序進行，其嚴厲程度，比之高考也不遑多讓。

而星宇中學，正是這幾所名校中的一個。在蘇河市，星宇中學的名氣很大，無論是學校的硬體設施，還是師資力量，在這幾所名校中，絕對能排進前三。

有句話說的好，能進入星宇中學上學，就意味著半隻腳已經踏入了大學的門檻，所差的，只是三年時間而已。

三年前，張揚以全區第一的成績考入星宇中學。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自從進入星宇中學，張揚不但沒能繼續往日的輝煌，其學習成績反而一天比一天差。

除了剛開始的幾次考試，靠著吃老底考的不錯外，從第二學期開始，考試掛科已成為了張揚的家常便飯！

張揚還清楚的記得，前一次模考成績下來后，各科老師對自己的漠視，同班同學尖刻的譏諷和嘲弄。

而張揚不思進取，驕傲自滿，自甘墮落的例子，自然被親戚家裡拿來當成教育孩子的現成的反面教材。

這樣一來，就連原本對張揚很是期待的班主任，到現在也徹底的失去了信心。

差生，無論在哪裡，都不受人待見。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李青萍，作為班裡的學習委員，她沒有放棄張揚。上次模擬考試之後，李青萍主動擔負起了給他補習的重任。

下午放學后，李青萍像往常一樣拉著張揚留在教室補課，但是張揚的表現，讓她既憤慨又無奈，看來這一個月全做了無用功！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白費力氣，你偏不信，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以我的底子再補也無濟於事！」張揚搖頭苦笑，自嘲的說道。

只是他口中還有一句話沒說：「還有兩個月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了，能活過去再考慮高考吧！」

「張……」

李青萍正要說話，卻被張揚打斷：「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從座位上站起來，張揚誠懇的說道：「李青萍，謝謝你，謝謝你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看不起我，我也將你當成朋友。但是，你真的不用再為我浪費你寶貴的時間。好了，天快黑了，你快些回家吧！」

說著，張揚離開座位，對李青萍擺擺手，向外走去。

「張揚，你能不能……」

「對了，看在朋友的份上，告訴你一件事。」走到教室門前，張揚停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笑著道：

「最近蘇河市鬧殭屍，都有七八個人被殭屍吸光血死了，你最好早點回去，不要走夜路哦！」

「哼，你整天就會神神道道的，要是你能把這精力用在學習上，肯定不會每次都考倒數。」李青萍小腳一跺，氣憤的說道。

「信不信由你，明天見，李大美女！」張揚擺擺手，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教室外。

「死張揚，無藥可救的傢伙！」

李青萍一邊鼓著腮幫子收拾課本，一邊不停的咒罵。

「爸媽，我回來了！」

回到家裡，母親宋曉芬已經張羅好晚飯，正和父親張德全坐在飯桌前看電視。

張揚的父親張德全，現年四十有五，原宏發貨運公司汽車司機。三年前，因一場車禍，造成張父右腿殘疾，現只能待業在家，每年拿著運輸公司的一點補貼。

而整個家庭的生計，就落在了母親宋曉芬一個人頭上。張母在一家大型紡織廠上班，所幸其干起活來手腳麻利，雖然苦些累些，每月卻能拿到五千塊的工資。

這樣一來，平日里省吃儉用一些，勉強也能維持家用。

「小揚回來啦，餓了沒，快來吃飯吧！」見張揚回來，張母招呼一聲就起身盛飯。

「媽您坐著，我來！」

張揚接過碗筷，給爸媽和自己分別盛了一碗飯，一家三口開始圍著桌子吃飯。而此時，電視上的一則新聞播報引起了張揚的注意。

「近日，蘇河市發生三起連環兇殺案，死者皆是頸部血管被利器戳破，導致失血過多而死，可謂死狀離奇，以至於有傳聞是殭屍為禍。為此，我們特請了xx大學，易學專家王教授來為大家解惑，王教授您好，不知您對近日流傳的殭屍殺人案，有何看法？」

「大家好，殭屍為禍不足為信，殭屍就像古代神話一樣，只存在於傳說中……科學發展到今天，早已證明，一切怪力亂神都是不存在的。」

「感謝王教授為我帶來的精彩解說，也請大家不要為這些子虛烏有的事而煩惱。目前，警方懷疑有變態殺人狂流竄我市作案，由於死者死亡的時間都是夜間，警方呼籲廣大市民為了您和家人的安全，請您不要在夜間輕易或單獨外出。

對這次的連環兇殺案，有關部門表示高度重視，警方已採取緊急備案措施，並成立特別行動小組……」

「什麼三起，至少已經死了不下於七個人了，這些媒體，就會掩蓋事實的真相，愚弄咱們平頭百姓！」

看到這，張揚撇撇嘴，發著牢騷。他嘴上雖然不屑，但心中卻也知道，實際上，媒體這麼做並未做錯什麼。

掩蓋事實真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侵犯了大眾的知情權。可為了不引起恐慌，被有心人利用而造成混亂，這種做法卻也無可厚非。

「不過最無能的，還是那些警察，都這麼久了，連殺人犯的辮稍都沒摸著！卻在那懷疑來懷疑去的，懷疑有什麼用？懷疑能將殺人犯給揪出來嗎？一群吃乾飯的傢伙！」

「臭小子，說什麼呢，變態殺人犯，是那麼容易就能抓著的嗎，你以為警察就是好當的？不服你去當試試！」

張父沒好氣的瞅了張揚一眼，輕聲喝罵道。

「好好，我知道，知道，不是我軍太弱，而是敵軍太強。老爸，是這個道理是吧！」張揚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你這臭小子……」張父訝然失笑，搖搖頭。

「哎，我聽廠里的人說，殺人的不是變態殺人狂，真的，真的是殭屍！」母親宋曉芬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道。

這幾日，殭屍殺人的流言早已在蘇河市傳開。因為，那些死者的死狀怪異，脖子上兩個血洞，全身血液流失殆盡，最主要的是，兇案現場並未發現一絲死者血跡。

這一切，無不指向是殭屍作祟。

不過張揚卻不信真有什麼殭屍，兇案現場沒有血跡很好解釋，沒聽過殺人移屍嗎？先前對李青萍說蘇河市鬧殭屍，不過是嚇嚇她罷了。

正如那個什麼專家說的，人死燈滅，殭屍，鬼，這類東西怎麼可能存在！

張揚嗤笑道：「老媽，這您也信？要真有殭屍的話，我倒是想看看是什麼樣的。」

聽到張揚的話，宋曉芬慌忙呸呸幾聲，雙手合十念叨：「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念叨幾句，張母壓低聲音，緊張兮兮的道：「揚揚，大晚上的你不要亂說話，你不信就不信，別張口閉口看不看的。」

「哈哈，老爸，您看老媽她神神道道的，好像真的一樣！」張揚哈哈笑道。

「臭小子，趕快吃飯，吃完飯給我溫習功課去，明天的聯考給老子考好了，這次可別又慫了！」張父發話了。

聽到老爸的話，張揚張了張嘴，低沉的道：「明天，我會儘力考好的！」

張揚心中苦笑，這次聯考，他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可是，看著爸媽眼底隱藏很深的失望，他只能張張口，說出的唯有「儘力」二字。

宋曉芬白了張德全一眼，對張揚柔聲道：「揚揚，別聽你爸的，不就是模考嗎，甭當做一回事，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就算你考個名牌，出來還不是一樣要找工作嗎？考個大專咱也一樣，啊，要輕裝上陣，輕鬆考試，不要有心裡壓力，知道嗎！」

「嗯！」張揚點點頭，放下碗筷：「爸媽，我吃飽了，你們慢點吃，我回房了！」

回到簡陋的卧室，張揚隨手將門關上，門外，老媽數落老爸，和老爸的嘆息聲隱約傳來。

張揚知道，爸媽對自己的期望很大，所謂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即便隱藏的再好，張揚也能感覺到他們眼底深處的失望。

失望歸失望，爸媽卻從來沒有因此而對自己看輕。對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們傾盡了所有的愛，卻將苦悶藏在心中！

更讓張揚難受的是，自己辜負了二老的期望，二老不但不怪他，反而按下心中的失望來安慰自己！

一句話，可憐天下父母心！

沒有人知道，一個原本學習成績優異的學生，為何會墮落的如此徹底！但是，只有張揚自己清楚，這一切是為什麼。

因為，張揚身患先天性的玄陽絕脈，一種活不過十八歲的絕症。而再過兩個月，就到他十八歲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