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該被利用的力量
「你們拔出來的這釘子…有點眼熟啊。」
六絕戶的隊伍之所以分散開，就是為了到各處死胡同裡頭拔出大腿粗的木釘。
於閑之所以覺得眼熟，確實是因為見過。
首次進雲髻國王城時，於閑驚嘆於吊起大粽子的特殊構築。
吊起整座城池的是厚厚的黑雲髻，想要讓它們今年累月長成那樣，需要通過邪術控制母體。
當時在層層疊疊疊被釘成花瓣狀的母體中心，就有一顆像是漆黑木料製造的大釘子，上邊刻著多重符篆。
好像就是面前這顆釘子的縮放大版。
「你知道鎮釘吧？」
穿山甲提了一嘴，於閑點頭表示有印象。
鎮釘、辟邪玉碟等，都是防止棺槨中墓主人詐屍的鎮邪手段。
辟邪玉碟往往掛在棺槨的前頭，於閑在蓮池山脈的墓區見過，當時覺得那東西像是一張CD光碟。
鎮釘則是用於封死棺槨，將棺材板河和棺身死死釘在一起。
釘子表面有像魚鱗模樣的凸起，起到倒刺作用，難以拔出。
面前這顆超大號的鎮釘，浮雕模式的文字突出，同樣很難從石頭裡拔出來。
「這木料挺硬的呀，能敲到岩石裡頭去。」
「當然不是一般的木料。」
「嗯…」於閑略微思索，「是變異的黑雲髻？」
「對。」
沒有多餘選項可供猜測，莫秉賢本人的風格如此，就地取材，把原本的環境和材料變得更加邪性、更加陰間。
利用邪術收集地穴淤積的恐龍惡靈氣息，控制黑雲髻母體，在外邊將整個完成變為懸棺。
墓底下的母體則變異了，延伸出的黑雲髻不會展開大量菌絲脈絡，而是結成硬殼，隨後母體死亡，化為整個鎮釘。
只是不知莫秉賢通過什麼手法，讓掛掉的這些東西表面浮現符篆雕紋…
按理來說應該是趁著母體還軟的時候，把它推到大致椎體的石洞里，隨著生長、膨脹、硬化，死死卡在裡頭。
總不能在柔軟的黑雲髻母體上刻邪術符篆吧…
「無所謂啦。」於閑擺擺手，「大家已經想出了破解邪術的方法對吧？」
「是，只要把逐個鎮釘消除，以遠古的惡靈氣息不會再聚集，而是遊離飄散，那些惡靈構築的騎士不復存在，其他機關不在話下。」
這處墓區最難最難的陷阱就是變異黑雲髻和惡靈，兩者被破，其餘都是小意思。
於閑扶起葉天澤，心中安定許多。
莫秉賢再厲害，再怎麼讀天地之造化，剩下的棋局終究是死的。
而六絕戶為了解除自身詛咒，代代抗爭數百年，總結下來的經驗不容小覷。
他們單個人或許沒法對抗莫秉賢的墓區，但結隊行動，相互間的力量相輔相成，能發揮成倍效果。
「這邊結束了，我們和其他小隊會合吧。」
葉天澤半靠著於閑的身側，疲憊的臉上帶起笑容，招呼同伴們返回。
腳下剛邁出兩步，身邊幫忙攙扶的於閑卻猛地收住動作，和葉天澤交錯的進度差點把他拽倒在地。
「於閑，於大兄弟。」葉天澤好不容易站穩，「我好歹過來幫你脫身了，不至於搞惡作劇吧。」
「呃，抱歉抱歉，想到些事情。」
「怎麼了？」
葉天澤留意到於閑的臉色不太好看。
「你發現了什麼隱患嗎？」
「嗯…暫時說不清楚，應該和本次行動沒有關係。」
於閑表達模糊，其他穿山甲也知道不是深究的時候。
大家是一條船上的同伴，真要事關重，大於閑不會隱瞞。
明面上只有短時間的表情變化，
其實於閑心中驚濤駭浪。
什麼叫完全破解了莫秉賢的局？
什麼叫今人勝古人？
好像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於閑發覺自己實在太低估莫秉賢了。
或者說原本一直抱著高估他的態度，高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的想象力還是不夠給力。
每次破解他的鬼仙修行法門，他都能另闢蹊徑，再找別的路子前行。
這方面確實很恐怖。
按六絕戶的說法，修成鬼仙妥妥超越當前世界的常規戰鬥力層級，沒準能飛升。
他飛升的可能不是仙界，而是通過生死之間的「中陰生」去往輪迴外的其他地方。
飛升是一碼事，於閑現在覺得飛升就飛升了唄，還有比修行更可怕的地方。
他…他在這個墓區里動用了恐龍惡靈殘餘的力量！
恐龍惡靈的力量啊！
以前根本沒有這份力量，是於閑編輯了那條三角龍斬妖除魔的營銷號消息，才回溯從前，改變古生代，出現了恐龍惡靈。
莫秉賢在六七擺年前布下的墓區裡頭出現恐龍惡靈沒問題，就當湊巧。
但他是扎紮實實用上恐龍惡靈力量，去改變黑雲髻母體，讓它們發生變異，形成墓區的核心機關。
跟隨穿山甲隊伍往外走的同時，於閑也在考慮會不會恐龍時代本就有惡靈，營銷號消息並沒有產生這塊變化。
所以莫秉賢才能發現遠古惡靈殘留下來的氣息，將之利用。
很快，於閑又推翻了這份想法。
解封三角龍營銷號之前，天儀國根本沒有恐怖三角龍這一品種，它在北秀洲，和君王霸王龍的生活區域有所重疊。
解封對應消息后，學術界的論文直接發生改變，甘霖自然保護區出現恐怖三角龍，也導致惡靈龍變得極為稀有。
說明正常世界線上遠古本就不存在惡靈，真的是營銷號消息導致世界線變動。
相對的，莫秉賢留下的墓區卻利用了變動后的條件…
…這，這，這說不通啊。
按六絕戶的情報，沒人知道莫秉賢什麼時候出生，修鬼仙之後又去了哪裡，生死時間不明。
假設他成了鬼仙，或者成了有意識的高級殭屍，一直活到現在，可墓區是六七百年前設下的，毋庸置疑。
莫秉賢難不成天天在這附近轉悠，發現條件變化，趕緊進行二次裝修。
真的是越推測越離譜…
就算他還活著，世界線變動這回事只有於閑知道，其他人沒有這個概念，只會覺得客觀存在一切正常。
「葉天澤。」
「嗯？」
「就算拔掉所有鎮釘也千萬別大意，墓區中心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