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強行扮演
「陰陽眼…這，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土猴子的語調中充滿著難以置信的意思。
他在倒斗圈子裡混跡的時間遠不如大刀哥，聽過許多神神道道、玄乎其玄的傳說，僅此而已，沒怎麼放在心上。
大刀哥沒有回應土猴子，繼續警惕著於閑。
「我還叫你聲小兄弟，請問小兄弟隨我們進山，所謂何事？」
突如其來的陰陽眼讓大刀哥有些動搖。
在倒斗圈子裡有著各式各樣天賦異稟的人才，陰陽也便是其中不可多得的能力。
有這樣一雙眼睛，被六絕戶收為關門弟子，合情合理。
還是那句話，東叔只是沒聽說白家人來，有可能是情報泄漏。
事已至此，大刀哥不怕得罪大人物，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這兒問個水落石出，否則後續的路子沒法安心前行。
短暫僵持期間，於閑讓大腦努力保持思考。
現階段坦然說出「我只是個走錯了的大學生」，對方也不可能送於閑離開。
他們做的這些勾當要是捅到官方層面，一個個都得進牢里。
所以別聽大刀哥嘴上說得客氣，於閑要真坦白是個沒啥背景的誤入者，多半是個殺人封口的下場。
當前對方還有所忌憚，似乎在猜測某個身份。
於閑在身體機能不如對方、逃跑未必管用的前提下，必須儘可能扮演。
「都跟你們說了，白老師派我來的。」
拍拍手掌，於閑若無其事站起身。
表演到這一步，於閑的狀態反倒自然了。
坦白身份幾乎死路一條，還不如試著偽裝，反正結局不會更差。
「敢問你的老師姓名。」
「懂得自然懂，不懂也不便透露。」
雖然做了冒死偽裝的決定，但說出這種謎語人表達時，於閑的心頭還是微微收緊了些。
直接報白關山，亦或是隨便編個姓白的名字，對方能拿衛星電話聯繫上頭，核實查無此人，死得更快。
反正都是冒險，於閑更傾向把可控性抓在手裡。
雙方對峙，大刀哥還真有點拿不定主意。
按照輩分規矩，他確實沒資格打聽六絕後的大人物。
更關鍵的是，先前遊魂來襲，於閑在第一時間開口提示小心，顯然沒有惡意。
真要是個時機敗露的壞人，完全能利用陰陽眼掌握先機逃離。
「小兄弟這樣叫我有點難辦啊，真不知該不該完全信任你。」
「要麼我們在…」
於閑本想說要麼分道揚鑣，目光轉動間右鍵那道帶著鎖鏈的麻衣，黑影在林木身後飄忽。
「幽魂繞回來了！」
「什麼？」
土猴子嚇得手臂汗毛豎起，「那東西不就是一陣陰風嗎？怎麼還會返回來的？」
「別廢話，陰陽眼視角下的世界和我們不一樣。」
關鍵時刻，大刀哥選擇相信於閑一把，面對陰邪之物，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小兄弟，哪個方向？」
「右手邊五米左右。」
「反方向往山裡跑！」
說罷，大刀哥從背包中掏出幾枚雞蛋大的塑料球，甩手往於閑所說的方向丟去，身影反方向逃離。
那些塑料球的外皮又薄又軟，摔在地上直接爆開，散發出帶有血腥味的腐爛氣息。
於閑心中大致能猜到那是些污物，用髒東西克制髒東西。
確實沒法分神深究，
大刀哥和土猴子跑得飛快，於閑雖然一千萬個想和盜墓者分開，但絕對不是現在，連忙疾步追趕。
爬山本就是個體力活，更何況顛簸了一天，又走了兩三小時的山路。
即便大刀哥這樣常年混跡山野的老手，在翻過小坡之後，也難免扶著樹榦急促喘息。
土猴子緊隨抵達，兩人的默契不言而喻，調整呼吸間依舊警惕著周圍。
「呼…呼。」
帶著劇烈的喘息聲，於閑也跟上了。
論常規體能，於閑肯定不如兩位盜墓者，優勢在於身上的行李少，且手中沒有照明工具礙事，奔跑姿勢自然。
饒是如此，也把於閑累的夠嗆。
大刀哥此時急匆匆詢問遊魂是否追來，於閑喘得說不上話，只得擺手搖頭，表示周圍暫時沒有異樣。
「土猴子，到高處確認一下我們的方位。」
「是。」
短暫調整，土猴子已經不再喘了，只見他將背後的大包卸下，口中叼著手電筒，極為靈敏地躥上高高的古樹樹冠。
由於遊魂追趕，隊伍奔跑路線比原地計劃偏移許多，需得重新定位。
「你別耍什麼花樣。」樹下，大刀哥開口警示，「不管你來頭多大、有什麼天賦，看動作就知道是個菜鳥。」
於閑再怎麼隱藏也無法和倒斗圈子的老手相提並論，方才能跟著不掉隊，得虧以前進化石坑留下的野外行動經歷。
「我明白，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
「知道就好。」
大刀哥才剛點頭，只聽高處一聲慘叫，土猴子側身跌下樹榦。
得虧他身手不凡，墜落的同時腰部一扭，雙腿掛在橫生的樹叉上形成暫時緩衝，否則十來米高度怕是得摔出人命
嘭——
大刀哥墊步上前接住同伴，此時於閑才發現土猴子捂著左臂外側，少量鮮血從指縫中滲出。
「是弩箭！」
在樹頂上利用手電筒照射周圍環境的土猴子尤為顯眼，被暗中射來的弩箭所傷，幸虧只插到手臂外側。
「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暗器？」
於閑腦中聯想到小說里墓穴設計的機關，可大家非但沒有進入墓道，甚至連墓區在什麼地方都沒精確定位。
沙沙沙…
「那邊是什麼人？！」
隨著喊話，七八枚火把連同手電筒光束從前方照來，這片林子居然還有其他人！
大半夜在無人荒山中組隊前行，隨身攜帶致命武器且攻擊性極強，想也知道不是善類。
大刀哥暗罵一聲，看樣子有人走漏消息。
「快跑！這地方換做我們也是黑吃黑，沒得商量！」
局面再一次陡變，土猴子根本無暇撿起先前丟在樹下的背包，跟著大刀哥拔腿就跑。
於閑暗叫一聲命苦。
先前跑得快把肺吐出來了，呼吸未恢復正常、雙腿肌肉酸澀發脹，居然又要逃命。
對方並非等閑之輩，火把和手電筒迅速散開，大有包抄追趕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