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 放不下(2)
回去后立刻聽聞城中發生了刺殺事件,遇刺者是加圖,不過兇手沒得逞。加圖只是受傷,而殺手逃掉了。陳志得知情況,趕去了加圖的住處。
「聽說執政官閣下要求你指認兇手,你拒絕了?」陳志坐在床邊問。
床榻上躺著的加圖面無血色,虛弱地說:「沒有拒絕。我不認識那個兇手,怎麼指認呢?你怎麼關心起我了?」
「我只是覺得太巧了。阿米利婭的真面目剛被揭發,你就遇刺。要知道是你提醒了我和普布利烏斯。」陳志疑道。
「你懷疑是她報復?」加圖冷笑。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又說:「我的確不認識兇手,但我知道是誰指使了他——是阿米利婭的弟弟。」
陳志驚訝,「為什麼不告訴執政官?」
「沒有證據能證明是他,我只是知道那個兇手是小鮑魯斯身邊的家奴而已。而且他已經逃掉了,就算告訴了執政官,一點用也沒有,反而會逼得對方更想殺人,不是嗎?」加圖淺笑。不過他並不是一個善於寬恕的人,這筆帳他記下了,該還的時候一定會讓對方連本帶利一起還來。
想起在城門附近見到過匆忙趕路的小鮑魯斯,「我看見他離開羅馬了。」陳志懷疑小鮑魚斯出城避難,刺殺失敗,他做賊心虛,害怕審判。
「走了?」加圖望著天花板,靜靜思考了一陣,「不好!另一個人有危險!」
「誰?」
「還有誰?你們的朋友,西庇阿的顧問,如同擁有預言能力般的智者奧斯佩克斯。」加圖想要坐起來,但扯到了傷口,他不得不又躺下,「如果這是報復,他們不會放過那個叛徒!殺我沒成功,很可能會將目標轉向他。」
陳志一怔,的確有這種可能,這樣趙弄潮將有生命危險。那個陰謀家的性命與他有什麼關係呢?但再一想,依然放心不下,畢竟是一起流落到這個時空的同命人。
匆匆告別加圖,陳志告知利略元老,他有急事要出去。牽了馬,奔往西庇阿家族的莊園,也不知能不能趕上。
趙弄潮這些天一直呆在地下室中,他為加圖次取帳本的事估計已經暴露了,他不能再留在羅馬,甚至不能再留在義大利,但在離開之前,他有事必須做——必須帶走所需的時空機的零件。西庇阿答應戰爭結束后把地下室里的那台機器送給他,現在他兌現了承諾。
機器已被拆開,趙弄潮得到了所需的所有零件,抹上沒,把它們包好。他一刻也不能多留,馬上就要走,誰知道西庇阿得知他做了叛徒后,會不會反悔發怒呢?亦或者他的妻子阿米利婭不會放過他。
「奧斯佩克斯先生!奧斯佩克斯先生!」管家在外邊喊。
「什麼事?」趙弄潮問。
「有人找你。」
「什麼人?」
「鮑魯斯少爺。」
趙弄潮頓時驚住了,小鮑魯斯怎麼會來這裡?他感覺不妙,「叫他在客廳等會兒,我馬上出來。」他邊說邊收拾東西。
離開了地下室,趙弄潮回房間取了早收拾好的包袱,也不走前門,那樣會經過客廳,直接去到後門。從後門奔出,再奔向馬廄。這裡的奴隸都與他熟,以為他又是如往常那樣去野外觀測地貌或郊遊,見他牽馬也不奇怪。趙弄潮上了馬,夾緊馬肚狂奔出去。
逃出了很遠距離,趙弄潮回頭望,沒有人追來。西庇阿家族的莊園變得遙遠了,遠處看起來就像是座農家小院,趙弄潮情不自禁露出淡淡笑意,他作出再見的手勢,揮鞭奔向遠方。
小鮑魯斯在客廳等了很久,不見趙弄潮出來,才突覺上當了,正想衝進院內搜人,外面又傳來吵鬧聲,又來了位客人。小鮑魯斯看向大步進屋的來訪者,有些意外,也似乎在情理之中。「你怎麼來了?」他問陳志。
「你果然在這裡。這裡是西庇阿家的地方,別做傻事。」陳志警告。
「為什麼來阻止我?難道你與他們是一夥的?」小鮑魯斯怒瞪陳志,想起可能已經逃掉的趙弄潮,暫不理他,沖入了後院。
陳志見他有所行動,立刻跟上,小鮑魯斯的隨從攔住了他。「讓開!」陳志大喊,與這些人打了起來。這幫打手欺負路邊的平民還行,面對陳志根本不堪一擊。陳志跨過橫七豎八倒地上的眾隨從,追上小鮑魯斯。
管家跟在小鮑魯斯身邊,雖不知道這位女主人的弟弟要幹什麼,卻也感到來者不善,不停勸他保持冷靜。「你最後見到他是在哪兒?」小鮑魯斯質問管家。管家很不情願,只得答是在地下室中。小鮑魯斯要求去地下室。那個地方除了西庇阿和被允許的人外,誰都不能進去,據說那裡二十多年前藏了件東西。小鮑魯斯抽出劍,威脅管家,老奴僕迫於無奈,帶著他到了入口。
陳志追上來,他知道地下室里有什麼。「等等!你不能進去!」
越是阻止,小鮑魯斯越有看個究竟的衝動。提著劍,跑下狹窄的石階。踢開門,並未見著趙弄潮,裡邊一片漆黑。「點火把!」他命令管家。
「最好不要看!」陳志警告。
小鮑魯斯不聽,從管家手中奪過火把,照向室內。突然,他眼前一黑,後面有人打昏了他。
陳志從小鮑魯斯手中接過火把,抱住昏過去的年輕人。管家嚇得捂住眼睛——裡面的東西他沒看見。「去把鮑魯斯少爺的隨從叫來!」陳志吩咐。管家連連點頭,連滾帶爬地跑向出口。
陳志舉著火把往裡照,火光過處,金屬反出光澤。這些東西如果讓不知情的人看見了不知會怎樣,趙弄潮逃命太匆忙,就這麼把它丟在了這裡。他關上門,扛著小鮑魯斯,退出了地下室。
管家已經叫來小鮑魯斯的隨從等在外面。陳志將小鮑魯斯丟給他們,「帶著你們的小主人立刻離開!」這幫人知道陳志不好惹,只得從命。陳志又命令管家封住地下室。
他親自為地下室重新上了鎖。趙弄潮應該回迦太基了,他會修好另一架時空機。是到該回家的時候了,陳志對著緊閉的門發了好一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