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回到未來

藍光閃過樹林，劃過草坪，光聚集一團，然後消失，留下只金屬的車形物體，外殼冒著灼燙的熱氣。艙門打開，王玉婷跨出艙門，她的第一反應便是環顧四周。

現在是夜晚，不過並不黑暗，天空似被光霧籠罩，沒有星星，灰濛濛呈暗紅色。空氣里瀰漫著讓人窒息的異味。她見到了路燈、長椅、草坪和花壇，似在公園中。至少回到了現代，這點她到放心了，不過目前的具體時間和地點還不明確。

公園已關門了，裡邊空無一人。王玉婷翻牆爬了出去，沒走幾步便見到汽車呼嘯而過。王玉婷望向車牌，都是她家鄉的編號，看來時空機器未在地點上偏離太遠。來到公交車站，站名是她熟悉的地方，回憶起該怎麼走了，只是等了許多都沒見一輛公交車駛過。心想或許現在時間不早，公交車已經收班，於是她召了輛計程車。

打開副駕駛那邊的門，王玉婷坐了上去，立刻發現司機叔叔驚詫而警惕地盯著她。王玉婷看了自身，明白過來。她還穿著在迦太基時的服裝，腰間還掛著短劍。「今天參加了動漫真人秀。」她解釋，護緊了短劍，「這是道具，假的！師傅，我去北麓山莊。」

司機沒起疑，發動了汽車。那裡是富人區，離這裡又遠，半夜找到好業務了。

王玉婷看到車上的時間顯示為凌晨一點，便想問今天的年月日，但又想，這麼問太傻，會被當成怪人，正常人會連年月日都不知道嗎？反正就快到家，也不急於一時。

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計價器打出價格，王玉婷這才想起自己沒帶現代錢幣，掏出把小銀幣扔在車上便跳下車。後邊司機發現錢不對，開始大吼。王玉婷才不理他，那些都是古董，便宜他了。

她奔進小區大門。「站住！站住！什麼人？」保安喚住了她。「我是住在這裡的！」她回答。

保安見她著裝古怪，更多了警惕，「幾號的？」

「b區二十三號！」

「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還沒見過你！新來的吧？連我都不認識！」

「我在這裡幹了兩年了，根本沒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被保安盤問，王玉婷怒了，但突然想到，自己離開這裡時才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在古代混了十多年，容貌已經變了，不認識她很正常。「我叫王玉婷。」

「b區二十三號的業主不姓王啊！」保安更加覺得她可疑。

「怎麼不姓王？那房子是我爸爸買的，他叫王重陽，我是他女兒！」

「二十三號的業主的確不姓王。小姐，要麼是你找錯了地方，要麼你在撒謊。你有鑰匙嗎，小姐？或者有戶主的電話？你要是沒有證據，我只有報警了。」保安說著開始打電話。

王玉婷沒有鑰匙，那東西早不見了。她到是有父親的電話，但父親已經在古代去逝，電話不可能打通。這時，計程車司機追來了，拉著她，要她給錢。王玉婷頓時頭大。突然，她想到了可以聯絡父親幫會裡的部下，立刻衝進保安室，開始撥電話。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號碼能撥通。她又給趙弄潮家裡打電話，這個號碼已經註銷。唯一撥通的號碼是陳志家的，但無人接聽。王玉婷腦中空白，她想不起還有誰能證明她的身份了。辦公桌上放著份報紙，王玉婷立即翻看，上邊的日期令她大驚。如今的年份距她離開那年已經過了三年之久，也就是說，她回到了離開時的三年後，三年時間，已經足以讓人換號碼，換地址，換戶主了。

警車停在小區門口，接到報警，民警趕到。保安與司機說明大概情況，警察進了保安室，首先把王玉婷打量一番，目光停在了短劍上。「給我看看！」警察要她上交短劍。王玉婷不願交出，猶豫間，警察把劍奪了過去。

拔劍出鞘，劍鋒逼人，保安和司機不禁驚呼——這是真傢伙！「跟我走一趟吧！」警察說道。竟落得被警察抓住的下場！王玉婷甚覺可恥，不過也沒抵抗，正好，警察可以幫她證實身份，找回故人。

到了局裡，警察給她作筆錄，按程序，問了姓名地址等基本情況，王玉婷心虛不敢說實話，她哪能在警察面前承認自己是黑老大的女兒，只說了姓名和現在的年齡，警方已經有所懷疑，不過卻也迷惑。她出現的地方的確是黑老大王重陽的舊居，而這位黑老大的女兒正好也叫王玉婷，但其它情況卻對不上了，王玉婷三年前失蹤，那時十七歲，現在不過二十齣頭，這個自稱王玉婷的女人已經三十過了，看起來已不像剛二十的少女。年齡不符，讓警方沒有頭緒。

「劍從哪裡來的？」警察問。

這個問題難以回答。「是工藝品，國外買的。」她說。這把劍有著濃郁的西方古典風格，現代兇器哪有做這個樣式的？

另一個警察拔出劍欣賞。「做得跟真的一樣！銅的。哎喲！這個刃口開得利啊！可以殺人吧？」

「外國人做事精益求精，就算是工藝品，也追求完美。這把劍百分之百復古，價格不便宜，你小心點拿著。」

「哪得小心了，賠不起！」警察笑道，「在哪買的？哪天出國，我也買一把玩玩！」

「北非一個小國到處都是，你去了自然看得到，不過要貨比三家，奸商很多的。」

「當然，當然！」警察握著劍，翻轉著觀察，愛不釋手了，「這個刃開得好，很專業，手工的吧？在哪開的？」

如果說個近處，他們去查，肯定查不到，等於她在說謊了。國內的地方一個也不能說，都能查到；說國外地址，那麼這把劍怎麼入的境，就成問題了。

「怎麼不說了？」警察追問，「你不是出過國嗎？沒有身份證，總有護照吧！都丟了？沒關係！如實告知你的信息，我們為你找存檔。」警察等著她回話。王玉婷真不知該怎麼答了，如實告知，他們信嗎？

這時，又有警察進入訊問室，「林隊，你來一下。」玩劍的警察收了劍，跟著同事出去。

他到了隔壁房間，這裡的警察給他看從王玉婷身上搜出的小銀幣。「林隊，這些都是真金白銀，要不要請個專家來鑒定，看起來像古幣。你看上面的文字，不是英文，也不是俄文，光這些字母就很奇特。」

腓尼基字母在現代只有專家才認得了，林隊自然看不出，他捏了幾枚錢幣，「純銀的？是有些像外國古幣。這把劍也不像現代工藝，我藏了不少刀劍，沒一把做得這麼真！這把劍哪像工藝品？如是工藝品，它太樸素了，到像古代的實戰兵器。」他看著短劍發獃，「找個專家來看看，說不定是個文物販子。」

林隊轉回到王玉婷的房間，對她說：「不好意思，得多留你一陣，有些疑問必須查清。」

王玉婷自認沒做違法的事，不怕他們查，看來這些警察也沒認出她是黑老大的女兒，果然歲月催人老啊！她到希望他們仔細查，越查只會越頭暈。「我要打電話！」她要求。

「可以。打給誰？」

「一個朋友。」

林隊沒多問，給了她電話。王玉婷撥了那個唯一撥通過的陳志家的號碼，可依然沒人接聽。

鑒定專家第二天中午才來，先吃了午飯，下午才開始鑒定。得出的結論是，這些都是贗品。雖然工藝很真，但連基本的做舊都沒有，一看就是假的，只能算高模擬的藝術品。林隊和同事們很失望，以為抓了個文物走私犯，結果還真是工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