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仰天大笑出門去

開元十三年，25歲的李白於去年秋冬至今年孟春，

遊覽了巴南、巴中、巴東等地，

渡遠荊門外，來從楚國游。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

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

《渡荊門送別》是李白對這片天府之地的依依不捨，是對家鄉的思念，是對未來的豪言壯語。

初夏時節，江陵城外。

趙乾帶著李白兩個人看著山色空濛，雲霧縈繞的清晨景色。

兩人身側，有鴻儒正道交談甚歡。

一名身穿赭色道袍，手持拂塵的道士正上下打量著時值青年的李白。

「此子有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

青年李白極盡鼓舞，拱手作揖以謝老道的看重與鼓勵。

從此以後，李白多了一個八十六歲的忘年交。

而那位名叫司馬承禎的老道士，也從此刻影響了李白的後半生。

這一次相見，也讓他寫下了回來幾易其稿的《大鵬賦》，

這篇賦作於青年時期，又在中年之時幾經修改，盡疏胸中抱負，宏達之旨。

趙乾小心的挎著旁邊已經不能站立的李白，安靜的看著這一幕。

李白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一下這位十年之後即將仙逝的老友，也是他修道路上的領路人。

只可惜，看似近在眼前的人，卻隔著一整個時空。

人生路漫漫，卻從不停歇。

沿著長江一路南下，最終停在了花紅柳綠的揚州湖畔。

一條畫舫遊船上。

趙乾跟李白佇立船頭。

看著眼前這一幕，以及這一路上的風景。

六十歲的李白明顯恢復了曾經年少時候的意氣風發。

他指著四周的景色，熱切的向趙乾介紹著每一個地方的由來，以及哪裡有好玩的，哪裡的樂女更有才華。

「你看這裡，這裡是揚州最著名的畫舫，經常有達官貴人來此宴請。」

「再看那邊的甘露閣，裡面的酒是揚州最好的酒，往來士子必去之地。」

「這邊的春日坊，是全揚州校書（XX少女）鶯花最好的地方，往日總有朱門之人前呼後擁，文人士子以來此為傲。

若能文採過人，便可春宵一度，實在讓人流連忘返。」

鏡頭轉到春日坊的時候。

隔著屏幕趙乾都能夠想象到此時的觀眾吞口水的畫面。

奼紫嫣紅，羅衫半解，柳眉皓脂，蓮臂揮舞。

一聲聲鶯歌燕語奪人心神。

一條條如雪般的玉脂長腿，於鉤欄縫隙中映襯著紅綠薄衫，風姿搖曳。

朱唇蓮臂，纖指招手間，讓人側目駐足。

說實話，趙乾看的都心下一緊。

這畫面，特么的不會給禁了吧？

『卧槽卧槽，這是我不花錢能看的嗎？』

『發福利啦！節目組發福利了！』

『我想要那個橙色衣服的，有認識的嗎？』

『我的天哪，不行了，我沒帶衛生紙怎麼辦？』

『為什麼要衛生紙？』

『我以為是個正經節目，沒想到，居然真的很正經，嘿嘿嘿。』

短短的一個畫面，彈幕好像瘋了一樣，一瞬間洶湧而來。

觀眾們紛紛看的嗷嗷大叫。

意識到不妙的趙乾趕緊轉移了鏡頭。

這特么要是被和諧了，那他找誰說理去。

結果鏡頭轉開之後，

觀眾們徹底怒了。

畫面是看不到了，但四周鶯歌燕語，嬌笑連連的聲音不停地傳過來。

這怎麼能忍？

『節目組！麻煩把鏡頭轉回去，不然我不保證明天會發生什麼！』

『導播導播，你是幹什麼吃的？你這樣對得起那些賣力表演的演員嗎？請你尊重一下她們可好？！』

『這主持人是叫趙乾是吧？我記住你了，你特么*****』

或許是預料到了什麼，趙乾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放開一個口子，看了一眼眼此時的彈幕。

結果剛看了一眼，立馬把頭轉了回來，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只是他的臉上紅一塊青一塊，跟開了染坊一樣。

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氣。

偷偷瞟了一眼旁邊畫舫上搖曳生資的一排美女，

又轉頭看著眼前這個還在眉飛色舞喋喋不休的老頭，忍不住沒好氣的出口調侃了一句。

「太白先生，這就是你在這裡一年花了三十多萬的原因？」

一句話差點把李白噎的一口氣沒上來。

觀眾看到此時李白的表情也是大笑起來，就連剛才的不愉快都消散了不少。

『哈哈哈，笑死我了，原來你是這樣的李白。』

『之前嘴裡還口口聲聲嚮往神仙生活，追求修道，結果轉眼就對著美女停不下嘴，還花了那麼多錢，簡直了。』

『我好像理解了什麼叫千金散盡還復來了，原來這就是一擲千金嗎？我好喜歡。』

此時的李白還沒有意識到他在一千多年後仙風道骨，浪漫豪邁的形象已然崩塌。

被趙乾氣到不輕的他還在那兀自解釋著什麼。

只可惜言語有些蒼白，不止趙乾不信，就連觀眾都不信。

畫面幾度輪轉，時光悄然流逝。

船隻沿運河北上。

看著窮困潦倒的青年李白，一路上疾病纏身，后又要賣掉家傳寶劍和新做的衣服。

再結合之前趙乾調侃他一年花了三十萬的梗。

站在他身邊的李白歪著頭臉色發紅，假裝視而不見。

因為他知道，很快就會有人給他送來錢財，以解燃眉之急。

接下來，回家路上，李白結識了另一名後世著名的詩人，孟浩然。

重逢了自己的故友元丹丘，也就是《將進酒》這首詩當中的那個丹丘生。

並且迎來了他的第一次婚姻，

豪情萬丈，才氣無雙的李白，李詩仙，就在家鄉安陸，當了一名贅婿。

也是在這裡，他的生命當中多了一兒一女。

婚後的他儘管恩愛。

但婚姻的囚籠終歸沒有困住一顆躁動的心靈。

新婚不久的他，第二年開春便再次出遊。

這一次短暫的外出，就留下了那首著名的《黃鶴樓送孟浩然之廣陵》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但這段長達十年的婚姻，終歸是將一顆志在四方的靈魂捆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