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慘綠少年
蔣秋芸從父親的手提包里取出疊起來的宣紙,將期展開,露出幾行字,左邊是「松鶴延年,老當益壯」,右邊是「慘綠少年,鵬程萬里」。用的是楷書,章法、結構、筆法都很完美,字字飄若浮雲,嬌如游龍,波譎雲詭,變化無窮!
只看一眼,陸天明便站起來,贊道:「厲害!境界太高了,在當代中國,能排進前三!」
許成松也跟著讚歎:「太漂亮了!多年未見這麼驚艷的書法!陸丞,趕緊收起來,萬一將來落魄,拿出去拍賣,也能值不少錢!」
然而看見這幾個字,蔣秋芸卻嘟起嘴,有些不開心:「爸,你寫的啥啊,怎麼是慘綠少年呢?」
她心想:「這年頭,哪個男人喜歡綠色?」
她有父親的基因,家學淵源,耳濡目染,文學功底很好,知道慘綠少年在古代是好詞,然而在現代終究很少用。
陸天明笑道:「這個「慘」,通「黲」,指色彩暗淡。慘綠,淺綠,指服色,並不是說很悲慘,如同現今的「很酷」,也並無殘酷之意。古時候指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
蔣秋芸道:「不行,爸,你重新寫一幅!」
蔣方晟卻道:「好字本天成,妙手而得之。再寫一幅,未必能達到這等境界。」
陸丞笑道:「多謝蔣叔叔。這幅字我們收下了!」
陸天明「哈哈」笑道:「晚飯的錢回來了!回頭裝裱起來,掛在客廳里!」
黃瑩衣忽然問道:「陸丞,聽說你只用39分鐘,就從紅門跑到玉皇頂?將歷年記錄大幅提升,幾乎縮短了20分鐘?你是怎麼做到的?」
蔣秋芸插言道:「媽,你不曉得,我看見他最後五百米,分明是走上來的!如果他跑兩步,還能提高成績呢!」
「是嗎?他怎麼做到的?」
陸丞保持微笑,沒有答話。
饒玉秋道:「兒子,你老實交代,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丞聳聳肩:「天賦異稟,骨骼清奇。」
朱玉還年輕,一時沒忍住,「噗」的噴出一口茶水!
蔣方晟道:「倒是老陸你,更讓人感到驚奇,怎麼將成績縮短一半的?有什麼秘訣傳授給我,我最近體力不支,上課站兩小時,感到很吃力。」
陸天明跟饒玉秋對視一眼,道:「我也不曉得咋回事。最近精力大漲,好像年輕了幾歲。你看我這頭髮,原本有兩成灰白,現在發梢依然灰白,髮根卻開始反黑了。」
蔣方晟道:「肯定有原因的,對吧?」
陸天明想了想,轉頭看向陸丞,因為陸丞的變化更顯著,短短四個月間,從一個普通少年,變成登山冠軍,還一拳打倒了白明山,身上應該藏著秘密,或許是事情起變化的源頭!
「阿丞,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陸丞趕緊道:「沒有!要說有的話,或許跟大墓有關係,我在那裡篩了十幾天的土,感覺體質發生了改變。」
陸天明沉吟著沒再追問。
倒是許成松問道:「你是說五蓮大墓?當初發掘的時候,我雖然沒去,卻在官網上,看見了你們爺倆。」
當初發掘大墓的時候,一直有不間斷的錄像,全部放在官網上。後來這些錄像都下架了。
陸天明點了點頭。
蔣方晟、黃瑩衣和蔣秋芸都不是考古界的人,雖然聽說過部分謠言,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朱玉雖然是考古人員,但還不算專家級別,沒有登錄官網的資格,但她跟在許成松身邊,倒也知道五蓮大墓的悲劇。
陸天明看著一頭霧水的蔣方晟,道:「我和阿丞簽過保密協議,所以不能說。」
許成松道:「我沒簽協議,可以大體解釋,五蓮縣有兩個大墓,出土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後來打開石冢的時候出事故了,死了很多人。老陸和我的同學中,有三位不幸罹難。等會兒先給他們敬酒。這事兒不能往外說。」
饒玉秋打個寒顫,道:「老天保佑,幸虧老陸和阿丞沒出事。」
蔣方晟道:「照你這麼說,老陸和阿丞不但沒出事,反而因禍得福了?」
「嗯,應該是這樣。」
陸丞不會在此時此刻,講述真正的原因,更不可能提及玉指環和異世界,所以便用這種方式遮掩過去。
隨後,一道道菜肴流水般端上來。
眾人端起酒杯,拿起筷子,待陸天明和許成松敬酒,追悼三位同學之後,才開始動起來。
席間,陸天明問道:「老許,你這次為何在岱城停留這麼久?」
許成松答道:「我在研究繩文。」
「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發現有一部分繩文似乎跟五蓮大墓的花紋有關聯!」
「這……不是說,不準開展這方面的研究嗎?」
「只要不提及五蓮大墓就行,用5473號古墓代替。」
「這是新政策?我怎麼不曉得?」
「這是兩京考古界的說法,還沒傳到下面來。」
許成松是石頭城的考古專家,屬於歷史上的兩京之一。
所謂繩文,是指陶罐外面像繩子勒出來的痕迹。
陸丞聽了,心裡禁不住一動:「或許我該去大汶口文化博物館看看,不曉得那裡有沒有類似於符文的東西。」
耳聽陸天明問道:「老許,你的專著成稿了嗎?」
許成松道:「初稿有了。回頭我傳你一份,你幫我看看?我把你的名字放進去?」
「不用,那是你的心血,我不佔這個便宜。」
「咱兄弟間,說啥呢?」
有時候,一本書出來,會有幾十個作者,最重要的是前面幾位,或者主編、副主編。其餘的位置,多一位少一位不重要。
有的超大型實驗報告,出現幾百個人名也不奇怪。
就像一部電影,後面出來多少人名?誰會留心看呢?然而對於參加者而言,每一位都有自身的價值。
陸天明沒參加研究,也不想署名,雖然別人不在乎,但他自己介意,這是學術操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