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願意!】
「誰呀,咋咋呼呼的,麻痹……」他不無憤怒地拉開門,看見金楊的一張冷臉,微帶尷尬地楞了楞,然後討好地上前伸手,「小金,不,金警長你好!哎呀,半夜吵著你了,真不好意思。謝謝你借地方我們審訊,為了兄弟警務區之間的情分,我們這次抓嫖的全部罰沒款歸白山警務區……」
金楊二話沒說,抬拳砸向他的鼻樑,然後一腳踢向他的褲襠。破口大罵道:「馮老三這個畜生,你女兒再過幾年,年齡也和她差不多大,你竟然也昧著良心伸出黑爪……**地怎麼不去檢查你女兒的屁股,嗯!」
金楊之所以這樣大張聲勢,也是為了造勢!即使鬧騰開了,他也站在上風。其實他也可以一次將馮老三整死,永不得翻身。可是代價太昂貴,白小芹以失去貞潔的代價換去勝利,這不值得。
趁隔壁他兩手下沒趕過來前,金楊將他踢翻在地,狠狠地照著他的腰來了幾下猛的。
馮老三到也硬氣,直到他的下屬搶出來將金楊拖開,他僅僅低哼了幾聲。
兩個狗屁下屬嚷著要替他們領導報仇,小黑也衝出來,四個人在狹窄的陽台上推推搡搡,就差揮拳頭。
「都住手……哎!你小子有種,下手真狠……」馮老三呵退了手下,扶著牆壁摸著褲襠,沖兩名手下說:「你們走,讓我和金警長單獨談談。」
小黑也在金楊的示意下離去。
金楊盯著疼得半跪而坐的馮三幺,冷冷道:「我他媽的不和你講大道理。你要玩遊戲,行啊,請遵守遊戲規則。**的今天做的事情,還是人嗎?人家幾乎到了賣身救父的慘絕邊緣,你不救她也無人怪你,你利用你的虎皮生生逼迫一個純潔少女……」金楊越說越來氣,抬起手掌「啪」地猛煽了他兩耳光,打得他再度癱軟坐地,低聲呻吟。
他痛苦地抬起頭,低聲嘆息道:「我是錯了,我應該將她們拖回沙河審訊,然後就沒你也沒我什麼事……」
金楊反而不怒了,再怒,再動手,打出個什麼幾級傷殘來,優勢便轉換為弱勢。
他向馮三幺走去。
馮老三捂著褲襠喊道:「你要幹什麼?有話好說,都是一個系統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你沒準以後有求我的時候……衝動是魔鬼啊!」
「麻辣塊塊的,這話應該老子跟你吼才對,你有什麼資格吼這樣的話?」金楊擰住他的衣領,拖到審訊室,然後倏地關上鐵門,哐當上栓!
白小芹兩眼失伸,白痴般地蜷縮在角落裡,望著射燈默默流淚。
金楊嘆了口氣,將馮老三扔在地上,默默坐在房間里象徵權威的椅子上。輕聲道:「馮老三,你自己說,這事情怎麼解決。」
馮老三臉色慘白地抬頭,兩隻眼睛閃著憤怒的光芒。半晌,他低下腦袋,「事已至此,她還是完整的她,我一沒強姦她,二沒使用暴力威脅,是她主動要我替她檢查的……你說要怎麼樣呢?金楊,做人要留三分餘地,別把路走絕了。再說,你就是捅到天上去,我也頂多寫份檢查,我在系統的能量你是清楚的,將來別說我不給你面子。」
金楊起身沖了過去,抬腳……狠狠地踢向牆壁,怒罵道:「我日你姥姥,王八蛋子,孫子,你不就是仗著有個檢察長父親嗎?老子拼著脫下這身皮不幹,今天也絕不放過你。」
馮老三突然死瞪著我道:「你是不是早看上她了?否則大半夜你急著奔喪啊,行,你若看上她,我讓你。好吧。」
金楊發現他和這樣的畜生無法進行任何溝通,怒著狠狠拍打他的腦袋,吼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腦子裡全裝著狗屎呀?你對人家造成多大的傷害,你個狗日的也算個執法人員,遠知道心靈的傷害大過**。」
見金楊收手,他抬起上半身,看了看金楊,又看了看牆角的白小芹,忽然冷笑道:「我們都是做這行工作的,不必說大話。即使我沒有誘惑她,她的下場就會比現在好嗎?難道她就沒責任,她若再聰明點,再堅持些,不要求我替她做婦科檢查,我也許會放過她,即使她沒有實際賣身,但她的確有行為意識,這個餐館也等同妓院,她賣是時間上的問題,好,我排除私心,把她也送入勞教所,她很有可能會和一群渾身帶病的娼妓,和一群吸毒女住在一個號子里,她的那層膜她們會很感興趣並每天樂此不疲,她的命運之輪就會轉向她們,她們的現在就是她的未來,關於這樣的情形我看得太多。」
金楊懶得繼續聽他說話,拿出手機,放出那段視屏給他看。
他的臉色變得很驚奇,直勾勾地看了兩分鐘,低頭道:「關了吧,你說,需要我怎麼做。」
金楊忽然問白小芹:「你父親治病需要多少錢?」
她猶如神遊天外,蜷縮著的兩隻腳左右搖晃著。
金楊走了過去,伸手推了推她。
依然沒有反應。
金楊提起巴掌啪地扇了她一耳光,打得她身體一個踉蹌,然後迅速作出反應,嚎啕大哭起來。
金楊蹲在她面前,輕嘆道:「晚上那個畜生打了你一耳光,是告戒你,面對掌握自己命運的人永遠沒有發言權;而現在我給你的一記耳光,是要打醒你,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憤怒。」
「你不是寧可賣身都要救你的父親嗎?既然連賣身的勇氣都有了,還有什麼不能面對的?」
「我沒有要賣身……沒有……」她低聲辯解。
「那好,先告訴我你父親治療的大概費用,多少錢能治好他的病。」
「十一萬……」
金楊搖了搖頭,「這肯定不是尋常的病,不僅需要錢,還需要搶時間,你即使在好再來每月收入三千元,十一萬也得三年,你父親的病能等三年嗎?」
「這是我唯一的希望……」她的聲音愈加沉重和悲痛,「我只能期待父親的病能拖上一年半載,我湊夠了首筆治療費就……」
「小白痴!」金楊冷哼道:「你把希望寄托在等待上,是謀殺你的父親。」
白小芹急道:「我在盡自己全力,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呢?」
金楊慢吞吞道:「以前沒有,但現在你有。」
她聽到這裡,猛地轉過臉看著金楊的臉,哆哆嗦嗦道:「你,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金楊指著馮三幺道:「醫療費由他全部負擔,明天就拿給你。他家別的沒有,就有錢。」
馮老三沒有理睬金楊的諷刺,而是死一般的瞪著他,咬牙道:「十一萬換視頻,我認了。」
「不,我死也不要他的臭錢。」白小芹的牙齒咬得咯吱響,眼光幾乎想把他殺死。
有時當別人站在道路中間分不清方向時,作為警察的職業元素和個人好惡,有必要強行幫他們指明方向。金楊裝出失望的表情道:「我以為你夠聰明,其實你還不聰明。那點仇恨和人生相比算什麼?你難道還沒有得到教訓:其實你的命運自己從來就掌握不了,我和你在這上面沒什麼區別,同樣如此。我們的不同之處是,我很快便能找到避免再次受傷的方法。而你的人生遠不是一場侮辱那麼簡單,做個聰明女子吧!白小芹!」
不知道他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的調整能力非常強,亦或不想再和馮三幺這樣的魔鬼繼續呆在一個房間,她眼中的仇恨逐漸淡化,輕聲道:「十一萬太便宜了他,我還要學費。」
金楊笑著吹了聲口哨,回頭對馮老三道:「怎麼樣,我也不勒索你,再加上四年的學費九萬,一共二十萬,我可以連手機都附帶贈送給你。」
馮老三抽搐著慘白的臉,牙齒顫顫磕磕的道:「成交!」
金楊看了下窗外的餘光,道:「天明后你轉完帳,我交出手機,你滾蛋!
「不需要等天亮,」他掏出一銀包,取出一張卡,「這張卡上有二十一萬,二十萬給她,算我的賠款,還有一萬……算我給你準備的醫藥費。」
聽到他的威脅,金楊付之一笑,不予理睬。接過銀行卡,放在手上掂了掂,「太祖教育我們,要知道梨子的滋味,最好是嘗一口;要知道卡上的錢有多少,最好是去查一查……小黑,過來!」
小黑應聲出現在門口,金楊將銀行卡遞給他,想了想,又從身上掏出同一銀行的卡,「去看看這卡上有多少錢,夠的話,劃撥二十萬到我這個卡號上,一分也不要少不要多,記著沒有。」
「好呢!」
金楊扔過摩托車鑰匙,「騎車去,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
十幾分鐘后,小黑帶著櫃員機的轉賬單回來,金楊看了看,覺得沒有問題,抬手將銀行卡和手機遞給馮三幺。
馮老三接過手機,動作靈活地拆下手機卡,手指「咔嚓」掰成兩半,然後放進嘴裡,一陣撕咬,最後竟狠狠地吞了下去。
金楊看得一陣反胃。麻辣塊塊的,也太噁心了吧。
馮老三走出房門,忽然又轉過身,望著金楊伸出中指,陰陰一笑,「後會有期!」
金楊還以中指,眯起眼睛道:「甭廢話,就是你肯饒我,我也不會放過你!」
小黑監視著沙河的警車駛出院子,小跑著回來,看了看蹲在牆邊發愣地白小芹一眼,欲言又止道:「金頭!你今天這事鬧騰得,不值,馮家三兄弟佔據公檢法要害部門,他那位檢察長父親出名的護短,要是報復起來……」
「噯!噯!你幹什麼呢,我的事情要你操心,回去休息吧,你也熬一夜了。」金楊不耐煩地沖他揮手,轉身對小芹說,「給,拿好,密碼是……咦,你怎麼又哭了,不哭不哭,再哭就不是好孩子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哄人,特別是年輕美貌的大姑娘。只要她們一哭,金楊立馬慌了手腳。
「我本身就不是好孩子。他說得對,我潛意識裡已經有了這個思想準備,只是還沒有下決心。」她的小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其實,我已經想好了,一旦父親那邊傳來病情惡化的消息,我會馬上賣掉自己,我還向她們打聽過,初次可以賣個好價錢……」
金楊苦笑道:「這事沒什麼需要反思的,無論是強大還是弱小,本身就是一種錯誤!這種錯誤不該由你承擔。好了,去我房間休息下,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離開白山。」
「我給你惹大麻煩了,我知道……你不需要對我這樣好,我不值得。」她驀地將銀行卡放回在金楊手中,猛地鞠躬道:「謝謝你,你是好人!我不能害了你,你把錢還給他,他們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頑固不化,死腦筋!」金楊強行將銀行卡插進她的褲子口袋,卻發生一件令他和她同時尷尬的事情。
由於審訊中受到的屈辱和殘酷的誘惑疊加,令她當時幾近崩潰,導致在金楊撞開審訊室大門時她僅僅將褲子提了上去,裡面的小褲以及皮帶都僅象徵性地意思,沒有扣攏。剛才金楊稍微用點力氣將卡插入她的褲子口袋時,她的褲子頓時一松,露出了雪白的腿根……
「啊……對不起,你快拉上……」金楊連忙轉頭,但是她的某個神秘之處卻鮮活地搖曳在他腦海里,如一朵含苞初綻的梅花,在皚皚大雪中凄美地綻放。
靜候片刻,金楊故作平靜道:「走吧,我帶你去休息,天亮我送你回家,回你父親家。」
白小芹羞紅著臉低頭輕嗯。
金楊帶著她來到自己的休息室中,自嘲道:「很凌亂,我很少收拾,你別嫌臟……哦!樓下有熱水,我去幫你打點來。」
不等她答應,金楊匆匆跑下樓,從儲藏室拿了條新毛巾和新臉盆,打滿水,端到床前,柔聲道:「全是新的,沒人用過,水還熱,你先洗把臉,再泡個腳,精神和疲憊的身體都會輕鬆點……」
金楊等了等,發現她沒有半點動靜,他頓時哦了一聲,連忙轉身向外走去,「你洗你洗,我馬上去出去。」
正當他轉身之際,她突然哇地一聲,望著金楊嚎啕大哭起來,「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從來沒人給我端過洗腳水,你讓我拿什麼去還,我什麼都沒有……嗚嗚!」
在金楊的記憶力,她即使在面對馮老三最卑鄙的要挾時,即使在她處於極度無助狀態下褪下褲子的瞬間,哭泣都沒有這樣悲傷,這樣慘痛心肺,這樣絕望……
金楊回到床前,伸手握住她顫抖的手,輕輕替她拭去滴淌的淚,輕輕道:「誰說你沒有,你有!」
她抬起臉,認真地說:「只要我有,都是你的。」
金楊這人最怕什麼,一怕人給他講大道理,二怕人家對他好。從某種程度上說,白小芹應該報答他。沒有他的出現,她將徹底陷入深淵,他有權利要她的一切,身體和靈魂。
金楊捧起她的淚臉,緩緩道:「我要你!」
她的臉上出現一片潮紅,低聲嗯道:「你要,我願意給。」
「但不是現在。否則我和馮老三有什麼區別。我要你乾乾淨淨做人,做一個有尊嚴的女孩!」金楊捏了捏她的臉,「休息吧!」
金楊拔腿走出房間,關好門,長長出了口氣。他認為,美女和美女還是有所區別,當一個女人在處於極度弱勢的彷徨和凄悲中,還依然將女性固有的美感展現出來,不靠原始的身體,才是真美女。換而言之,當白小芹哭泣時都能展現著嫵媚和秀麗,無疑是真正的美人。他之所以急著撤退,是怕自己那根緊崩的承受係數之繩斷裂,進而作出讓自己短暫舒爽后,後悔的事情。
正當他走到樓梯拐角處時,房間里傳出一道清脆的叫喊聲。
「我真的願意,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