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剋死效命

驟起的號角與戰鼓徹底震碎了寧靜的午後，伴隨著是此起彼伏響起的盔甲與兵器的碰擊聲，無數聯軍將士從各自的營寨里沖了出來。

顯然聯軍主力早以配合多次，各鎮諸侯都非常清楚自己軍隊布陣的位置，雖然整備匆忙，但卻絲毫不亂。

訓練有素加上軍馬只有兩千之數，所以最先扎住陣角的是孫堅的江東軍，布在聯軍右翼。

而桓飛的五百雲龍衛被孫堅布置在陣列的最前端。

「給我看看你雲龍衛當日誅殺華雄的實力？」孫堅高騎在花鬃馬上，依舊是爛銀鎧，古錠刀，只是頭上重新紮上了條嶄新的赤幘。

坐在黑色小馬上的桓飛點點頭，策騎前往前陣，雲龍衛這些天經過秦風嚴苛的磨礪，訓練頗是有聲有色，桓飛對此極有信心。

桓飛一身打造合身的鑌鐵輕鱗鎧，頭戴祖茂遺下的烏油雙飛翼鑌鐵盔，那柄孫堅送他的配刀昨天已經在與袁紹刑騎軍的衝突中卷了刃口，所以桓飛上陣前順手拿了根長槍當作武器。管輅方才已經重新嚴令他不準在與人交手，以免使經脈受創。現在還親自上了戰場，護衛在桓飛左右，令桓飛根本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

正指揮雲龍衛布陣的秦風見桓飛來了，急急迎了上來，「桓將軍！」他對破格提拔他的桓飛有著末名的敬意和感激。

「秦衛長，」桓飛笑笑道，「說了多少次了，叫我桓飛就可以了，不然叫我雲龍好了，不用將軍前將軍后的，我比你歲數還小，戰場經歷也不及你。」

秦風這名胡人心眼挺死，「不管怎麼說，您永遠是我秦風的將軍。」

桓飛知道說服不了他，也不再勉強，轉向詢問戰事。

「聯軍中軍的快馬已經來過了，其實我們所在的聯軍處於第二陣，前陣的八鎮諸侯的不到二十萬的敗軍已經退下去重整了。眼下由副盟主曹操麾下的陳留軍和北海公孫瓚將軍的白馬騎約二萬，在四里地外拖住了呂布軍的腳步。只要我們這邊準備好，他們就隨時撤回。」

桓飛心想這才是道理，沒有幾支隊伍拖住呂布的騎兵，這邊聯軍恐怕還沒布完陣勢，呂布就已經衝到面前了。轉頭打量了身邊處於戰鬥準備的雲龍衛士卒。道：「秦衛長，除去上次對著華雄不算，這次是雲龍衛第一次正式上陣，千萬不要墮了雲龍衛的威名！」

「桓將軍放心，」秦風道，「雲龍衛必當追隨將軍左右。」，撇過頭看了看周圍的雲龍衛，大喝道：「大夥兒聽見了沒？」

秦風素來在這群西涼兵里頗有威望，加上這些時日的指揮訓練，讓雲龍衛上下對其有敬又怕。聞聽秦風這麼一聲喝問，雲龍衛上下立刻齊舉兵器，高聲大喝：「剋死效命，雲龍揚威！剋死效命，雲龍揚威！」

桓飛不由莞爾，看來這兩句口號也是秦風腦子裡想出來的。一個翻身，從馬上下來，對每個雲龍衛士兵都一一拍肩問候，順便打氣。這麼一招，是桓飛靈機一觸想起來的。只記得好像打仗的時候，指揮官都有項義務，會給士兵打打氣，鼓鼓勁。

殊不知，他這次無心之舉，徹底征服了所有雲龍衛士兵的心。作為降卒，他們一直心緒低落，雖然易幟換裝，仍然抹不去他們的心裡的陰影，他們抵觸一切不是和他們一樣的人。所以開始的時候，他們對桓飛這個乳臭未乾的指揮根本不屑一顧，直到見到桓飛在誅殺華雄之時的智略和膽氣，令他們對這位年青的將領刮目相看。再見到他不理出身，破格提拔胡人秦風的胸襟豪氣，始開始為其折服，平日又與自己同吃同寢，毫無架子。今日大戰在即，身為將領的桓飛在戰前一一與自己敬禮，鼓勁打氣。這是他們當兵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至此他們對這位年青的將軍徹底心服。打心裡願為桓飛效死力。

早在雲龍衛齊聲高呼時，就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集中了過來。後面的孫堅聽到「剋死效命，雲龍揚威！」時，撲哧一下，嘴角微翹一下，「有意思，桓飛管他的雲龍衛還挺有一手的嘛。」

一旁的大將黃蓋見孫堅心情不錯，也笑道：「近來聽說他和雲龍衛同吃同訓同寢。

頗得軍中對此頗有好評呢。」

孫堅顯是初聞此事，一愣道：「竟然有這種事？」抬頭看去，正見桓飛下馬與周圍的雲龍衛士兵一一致禮，一邊致禮，一邊還似乎還言笑幾句。不由再次一愣，點點頭，沒有說話。

黃蓋也看到了這一幕，若有所思道：「雲龍不簡單啊，竟懂軍心之道。此子果有大將之才。」

孫堅臉色肅穆一擺手道：「非也，公覆。」接著雙目射出如電光華，「非是大將之才，而是名將之才。」

黃蓋聞言一震。「名將之才？！」

「能使士卒效死而戰，不是名將，又是什麼呢？」孫堅淡淡道，竟然不想多談，岔開話題道，「就且看今日之戰再說吧。」

黃蓋也沒了聲音，他被孫堅如此肯定的評價所深深震撼，他承認桓飛有才能，但一直認為桓飛尚及不上大公子孫策孫伯符。但聞聽孫堅評價桓飛是「名將之才。」，他立刻想起孫堅評價孫策的評語：「勇將之才。」

勇將與智將，兩者皆是將之大成，但如是名將，則更是凌駕於兩者之上，立於不敗之位。

「大公子也及不上他么？」黃蓋心裡閃過一絲不安。「難道程普說的沒錯，桓飛今後將是大公子的威脅。」如果今後真是這樣，自己這些孫堅的手足大將該怎麼辦呢？

黃蓋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迷茫的黃蓋看向前方，桓飛已經給雲龍衛一一行過軍禮，重新提槍上馬，左邊馬遵謝成，右邊管輅秦風，午後的陽光下，年青的身影，更顯英姿颯爽。五百雲龍衛，荷戈備弩，摩拳擦掌，靜候一戰。

越過雲龍衛，再看前方，煙塵滾滾，曹操麾下精銳的陳留軍和公孫瓚賴以稱雄北地的白馬騎正急速的撤回，在他們的後面，滿天煙塵，看不清有多少軍馬正在朝這裡撲來。

同一時間，己方聯軍所有的弓箭勁弩手都紛紛箭搭弦上，一時間，數萬張勁弩並排，弓箭指天。

聯軍一直勉力經營的虎牢之戰，眼下終於要分個勝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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