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陷害

「事已至此,為了避嫌，大人就先留在衙門吧。」趙琮處理好了手上的公文，推開椅子,撣了撣衣裳，「下官去看看。孔三，叫上沈行知,出去幹活。」

「誒!」

聽著這一聲,宋鶯也是拔腿就跑。她迅速跑進沈行知的房間,將一件官服往他面前一湊。沈行知被這熟悉的一幕嚇得不輕,就聽到宋鶯說起來,「今日，你是夔州宋提刑,宋提刑生了水痘，不方便見人,一整天都在公室廳處理公務……」

「這……」

「這什麼這,就這麼辦了啊。」說完，她便一溜煙地跑了。

剩下沈行知拿著衣裳,怔愣著站在原地,「大,大人……」

他這個押司,做得太難了……

趙琮看見一身黑衣又蒙著臉，額頭上還暈著一片過敏紅的「沈行知」,頓時笑了。

「別笑，待會讓人認出來。」她趕緊走近了些。

「難不成這樣,他們就認不出？」

趙琮話音剛落，宋鶯扭過頭去，就見著孔三和魯大兩個一臉不自然地站在身後,見她回過身來，趕緊作了一個揖，「大人。」

宋鶯摸了摸臉，這麼明顯的？

「好在田家的人沒有見過沈行知，走吧，沈押司。」

宋鶯咳了咳，跟在趙琮的身後，往前走了去。

田慧心死得很慘，宋鶯他們到的時候，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她倒在山間的一間屋子中央，血從她的身上滲出來，流了大半個屋子，觸目驚心。

她的肚子被人剖開了，腸子都流了出來，整個肚子扁塌塌的，不見裡頭的嬰孩。

通判府的仵作正在裡頭驗屍，驗完了之後擦趕緊了手上的血，走了出來，到了離他們老遠的地方，向白鴻景說明屍體情況。

「提刑大人，」在外頭守門的差役對趙琮行禮，「請。」

趙琮雙目微垂，嗯了一聲。

然後宋鶯便跟逃似的，往屋子裡頭走了去，生怕被白鴻景給認出來。好在初驗和復驗的官員理應避嫌，白鴻景聽完之後，就去審問死者父母了。

屍體已經被抬出血泊了，宋鶯站的地方卻還是血跡斑斑，她拿出筆紙，「林聰，你看看是什麼樣的情況？」

林聰點點頭，他知道宋鶯有意教他，所以最近也十分下功夫。那些驗屍斷案的書籍卷宗，他已經研讀了許多。生疏地做好驗屍準備之後，他似乎覺得這人死得有些恐怖，整個人呼吸都有些亂了，但是他性子鎮定，還是迅速冷靜了下來，「死者約莫十六七歲，女子，有身孕。死於山中一間隱蔽的小屋，呈屍地上。頭髮披散，身下鋪著解開的衣裳，上身赤、裸，下身著淡藍色襦裙。口開眼睜，死前應與兇手搏鬥過，指甲縫裡有皮屑。腹上……腹上……」

他比著那屍體上的傷口，卻遲遲估測不出距離，宋鶯在旁邊小聲提醒，「有一道六寸長的切口。」

「腹上有一道六寸長的切口，腹腔被剖開，裡頭的嬰兒，不知所蹤。」他的語氣也有些沉重，「此切口為致命傷。推測兇器是匕首之類的利刃，兇手殺人取子。」

殺人取子，這就有些兇殘了，宋鶯一邊記一邊想道。

「大人，你說兇手會是什麼樣的人？」林聰驗完屍體，那血紅的場面刺激得他額頭上冒出些細汗。

「初步估計，應當是個男人。」宋鶯還是在寫著，「嗯？你叫我什麼？」

林聰頓時反應過來，「沈押司。」

「你看這傷口，」宋鶯這才點點頭，目不斜視，「兇手殺人，致命傷便是死者肚子上的切口，田慧心死的時候，雙目是睜著的。那便是說，她是看著兇手殺自己的。這種情況，死者會承受很大的痛苦，必定會拼盡全力掙扎。可是你看，」她蹲下身，托起死者的右手，「就是這樣，她也沒有將兇手抓出多少血來，而且……」

「等等，」她突然一愣，瞪大眼睛，四處翻看著，「不對。這屍體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