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章 上朝

讓宋鶯沒有想到的是,當年負責查案的御史，竟然是賈似道。

「真是老熟人湊成了一堆了。」義莊里，趙琮坐在桌前,拿著名單和現場圖比對起來。

宋鶯坐在窗台上晃著雙腿，「清之，你說有什麼毒藥可以讓人死狀如同心疾死亡一般？」

「有,箭毒木。」

「箭毒木？」

「對,這是軍中常用的一種毒藥。又叫做見血封喉。一般來講,這種葯會被擦在兵器之上,尤其是飛箭上。一旦敵人中箭,幾乎就沒有活的可能。算是一種劇毒。一旦中毒，毒素沒有片刻功夫便會游遍全身,中毒者心率失調，面色青紫。多數會像是因心悸而死的窒息之狀。」

「可還會有別的毒？」

「應該也有,但是用的人不會多。且當日在驛站當中,大多數的人都是來自軍中。御史大人也是臨時受命，所以考慮到這些。用其它毒的可能性並不高。」

「只是我……」那個字到嘴邊,她又趕緊收了回去,「宋大人才與我說,衛大將軍身上,並沒有傷口。」

趙琮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了一聲,「當日賈似道急著結案，豈會給人充足的驗屍時間？宋大人能記下這麼多東西已經不容易了。」

宋鶯聽著這話,眼皮一掀，「清之難道知道些什麼？」

「我記得當時余老同我說大將軍的時候，提過一個事情,當時衛大將軍，生了口瘡。」

所以，見血封喉。

情形混亂，有人趁亂給衛大將軍下了毒也不一定。那人可以買通將軍旁邊的押送侍衛，甚至是可以自己下毒。

她跳下窗檯，拿起桌邊的那一張復原圖，重新看了起來。按照當日人所在的方位，二樓的人完全可以從高空擲下東西來，「這件事情，會不會與賈似道有關係？」

賈似道與李涪陵走得近，甚至害收了對方的兒子做自己的學生，讓人不得不懷疑。

趙琮想了想，「難說。當年賈大人不過十幾歲。還沒有從軍政，只不過是因為正好在陳州這個臨近蔡州的地界，所以被派了過去。其次，賈似道向來是一個摸得清楚的人，應當能夠看出，再怎麼樣，衛大將軍還是比李涪陵根基深厚。但是若是話說回來，他要是知道衛大將軍難逃一死，這個可就說不準了。以他利字當頭的性子，直接被李涪陵或者是其它的人買通也說不定。」

那這麼看，除了兩份口供，他們卻沒有其它一點證據了，「只有口供，我們怕是還沒有辦法。」

「誰說沒有的？」趙琮這一聲，又讓宋鶯燃起了希望。

「有？」

「嗯。在那個案子之後，李涪陵雖然被封為了金吾衛將軍，但是實際上卻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撈到，甚至可以說是明升暗貶。聖上多疑，雖然面上說他忠勇，但是對於他這樣摻和在叛國案當中的人，自然也不能完全信任。沒等多久，他就辭官了。李涪陵與姜衛沒有私仇，也不是笨蛋，他自然是知道牽扯到這樣的事件當中，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大裨益。既然如此，他為何還要主動告發衛大將軍？」

宋鶯思忖良久，「這難道不是因為他懷疑若是衛大將軍若是真的叛國，自己也會被牽連么？」

趙琮輕輕彈了彈對方的額頭，「在大宋告官，如有虛言，甘伏反坐。鶯兒莫不是忘了？李涪陵能這麼說出來，便是篤定了衛大將軍一定會被定罪。」

「是啊！」宋鶯一拍腦袋，她怎麼忘了這個？「若是衛大將軍真的是被冤枉的，那麼李涪陵就是在放心的誣告。若是如此，他與這個案子，必定脫不了干係。」

回到臨安的時候，四處似乎都像是換了一幅景象。

濃紅墜地，綠蔭滿枝。

官家新得了美人，又休沐了一段日子，看著他們的目光也都變得親切了。

第一次上朝，整個朝堂的氛圍那叫一個其樂融融。

宋鶯站在百官中間，因在想心事，面上也不似從前的活潑。再加上站在她前頭的趙琮向來是一張冷臉，在一眾笑嘻嘻的大臣當中，他們兩個便顯得尤為扎眼。

趙昀四處了聊之後，目光便掃了過來。他是知道趙琮向來不喜歡被揶揄，也要給上國公大人幾分面子。於是目光便投在了宋鶯的身上。他嘆了一口氣，「宋少卿。」

宋鶯沉靜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沒有回過神來。

旁邊的人趕緊小聲提醒，「宋大人，官家叫你呢……」

「哦，」她這才慌忙持著玉芴往前一拜，「官家恕罪，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