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個好大兒
襲珍珠看著眼前一口一個喊自己娘的小糰子,臉上只寫著兩個大字——
麻了。
她也沒做什麼,就是搬了幾盆花而已,然後就穿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襲珍珠,是鳴陽山腳小村子里的農婦。
前兩年被家裡做主嫁給了花農做兒媳,前些日子頭撞到柱子上受了傷,醒來就變成了她。
襲珍珠只覺懷裡一沉,那糰子將她撲了個滿懷。
「娘,你已經睡了整整三天了,林大夫說,如果你再不醒來,以後就……豆豆好害怕,娘親。」
「別……別怕……」襲珍珠無措地拍拍糰子的後背。
她一母胎單身狗,連男人的手都沒摸過,一穿過來就有了這麼一個好大兒!
實在是……
佔了大便宜啊!
被一向不喜自己的娘親這麼輕柔地抱住,豆豆眼中的淚珠滴落落地滾下來,帶著哭腔的小奶音怯怯的,聽著就叫人心疼。
「以後……豆豆都聽娘的,以後娘不要再做那種事了……你好好養傷,等……等爹爹從山上採藥回來醫好了娘,就……就放娘離開。」
邊說邊哭得一抽一抽的,眼底明明滿是不舍,卻說著放她走的話,看得襲珍珠心都揪了起來。
她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從來沒體會過家庭的溫暖。
如今有這樣一個人全心全意地依賴著自己,襲珍珠不由生出一股信念,想要好好地保護他,陪他長大。
柔聲安慰:「好孩子,別哭了,娘不走,娘還要好好照顧豆豆,把我們豆豆養得白白胖胖的呢!」
抽抽搭搭的豆豆頓時一停,驚喜又遲疑地看著襲珍珠:「真……真的嗎?」
「當然……」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院里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動作麻利點!把這些花都給我搬家裡去,這破院子刮地三層都找不出點值錢的,一家子狗憎人厭的窮酸破落戶……」
打眼一看,一頗為潑辣的婦人正指揮著幾個勞工給她「搬家」。
豆豆看了一眼后將自己縮進襲珍珠懷裡,抽噎著小聲道:
「是……嗝……三叔奶奶……嗝……娘親,爹爹現在……嗝……不在家,你不要吃了虧,我們……嗝……我們躲一躲吧?」
襲珍珠看著他的樣子,揉了揉他的腦袋安撫他,隨後揚聲道:
「剛才我還道哪裡來的土狗在吠,仔細一瞧竟是三嬸,不知三嬸有何貴幹?」
龐氏柳眉一豎,怒道:「你這小蕩婦嘴上抹了糞不成?如何這般賤嘴貧舌!」
襲珍珠也是潑辣性子,不羞不惱一笑:「我也不過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三嬸今日上門,不知為何?」
「你那死鬼公爹與大伯死時,你家男人問我借了二十兩銀子,銀子進了口袋連個屁都不放,你們就是打量著我好脾氣,想要賴掉!你癩蛤蟆做夢—想得到美!」
豆豆辯道:「才……才不是!爹爹明明與你說好了月末還你!」
「小崽子毛都沒長全,也有你說嘴的地方!我不管,反正你男人還不上錢,就要拿這些花抵賬!」
龐氏眼珠一瞪,嚇得豆豆躲到珍珠身後。
襲珍珠眉眼一怒瞪了回去:「既然那……豆豆他爹說了要還你,就一定不會賴,你只管回去等著便是,這些花……」
轉眸間掃了眼階下擺的花草,眼睛一亮。
沒想到這地方,竟還有幾株品相不錯的蘭花!
斂了激動繼續道:「這些花已經養了許久了,與家裡人都有感情,卻是不能讓你這麼搬走。」
龐氏見她不肯,當即便罵:
「我呸!哪裡來的賤蹄子也好張嘴說感情!襲珍珠,你前幾日還嫌奕衡家貧,要死要活地鬧和離,旁人來勸你還不識好歹做張做致,竟要一頭碰死。我只恨閻王沒將你這不安分的賤人收走,把你放回來繼續禍害我們姚家!」
襲珍珠:「……」
哦豁!
把這茬給忘了。
原主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