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護城河邊的高腳小樓是仿照南方建造的,一面臨水,一面臨街,絲絲涼氣沁入樓內很是涼爽。
楚橙臨窗而坐等了一會,遲遲不見惠娘把人帶來有點急,想出去看看。不料剛起身,就見一道陌生的影子徐徐從門口踱了進來。
「小娘子,陳淥有禮了。」那男子擋住出口,乍一看翩翩風度,然而臉上那抹無恥的笑卻昭示著此人出現在這裡絕不是什麼好事。
楚橙下意識後退兩步,丫鬟橘香擋在她身前,裝出唬人的架勢:「哪來的潑皮,速速離開否則叫你沒好果子吃。」
陳淥無畏一笑,仍是文質彬彬的,「門外的人都睡了,小娘子想叫誰呢?叫外人看見名聲還想不想要了?」
小樓外一直有隨行的家僕守著,這人能堂而皇*T之的進屋,想來外頭的家僕已經著了道。
陳淥一進屋時,楚橙就聞見一股酒氣,說幾句話的功夫酒氣愈發濃重了。
她半側著身避嫌,只得搬出身份企圖喝退這狂徒,「我是左僉督御史嫡女,在此等人還請公子快些離開。」
少女軟綿綿的聲音飄進耳朵,又酥又癢,陳淥只覺身子都麻了半邊。
他酒意上頭微眯著眼睛,眸中反而不加掩飾地暗了下,「小娘子別怕,你等的人正是我呀。」
且說著,他轉眼就到了跟前。楚橙和橘香都是纖弱的身形,被堵在逼仄的一角無路可退。
楚橙駭然,心跳鼓鼓,霎時呼吸急促起來。她輕輕拍著胸口順氣,不巧今日穿的正好是一件碧色齊胸襦裙,脖頸胸口露出大片欺霜賽雪的肌膚,白的晃人眼睛。
那瞬間,陳淥呼吸一滯,眼中冒光,「哎呀呀小娘子哪兒不舒服,陳某略通醫術給你瞧瞧。」
陳淥撲過去,楚橙靈巧地躲開。她這時心疾已有發作的趨勢,橘香見此狂徒實在膽大包天,腦子一熱胡話張口就來:「大膽!你可知我們女郎已有夫君,主家乃是朝廷重臣,若叫他知道非砍了你的腦袋。」
這話果然對陳淥起了點作用,他這人雖好色,卻是非處子不碰。陳淥頓了下,察覺情況和楚蘊給的消息對不上,將信將疑問:「你們主家是誰?」
見二人回答不上,陳淥哼笑一聲,柔情蜜意道:「小娘子又騙我。你乖一些,本公子自會好好疼你。」
正當主僕二人驚慌時,眼前一道白光閃過,正中陳淥腦袋。他悶哼一聲側躺倒地,頭暈目眩時,只見一雙錦緞黑靴緩緩步入眼帘。
黑靴上用金線勾綴著白鶴雲霧,陳淥視線往上,對上一雙冷如寒星的眸子。男人目光微垂,身姿孤瘦傲立,逆著光整個人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他靜默片刻,朝楚橙側了側頭,「到我身後來。」
變故來的太快,楚橙怔愣了下再沒猶豫,乖乖藏到他身後。陸長舟這才用靴子抬了抬對方臉頰,語氣仍是漫不經心的,「言語戲弄女子者,按律應割舌。動手動腳,罪加剁掌。」
他為官數年積威甚重,輕飄飄的幾個字砸下來,渾身氣質竟叫陳淥不敢直視。
陳淥趴在地上緩了緩,費力站起來斷斷續續道:「我不過與這位姑娘多說了幾句話,關……關你什麼事。」
「本侯管的正是她的事。」
這時,陳淥酒喝的再多也意識到不對,眼前這男子一看就知身份不凡,還如此護著楚橙。他恍然大悟,莫非此人真是小娘子的夫君,不然為何如此護著她?
他被楚蘊騙了!這女子哪裡是什麼無依無靠的窮親戚!
反應過來,陳淥兩股戰戰就想跑。他距離門口太遠,便飛快轉身朝窗口一跳,陸長舟反應何其之快,腳勾起旁邊杌凳凌空一擲正中陳淥後腦勺,這一砸力道不輕,咣當一聲巨響陳*T淥身子撞上檐牆,竟是暈了過去。
陸長舟喚來臨陽,吩咐:「送去大理寺行刑,趁人暈著省事。」
交待完這些,他才望向身後臉色煞白的少女,道:「莫怕,今日的事不會有人知曉。」
清清淺淺的一句話,卻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從陸長舟進屋后,楚橙就一直是懵的。此人出手迅速,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全然不似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她語氣仍有幾分顫,不可置通道:「你……陸小侯爺真生病了?」
陸長舟抵唇咳起來,「楚姑娘,要本侯吐血給你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