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寵壞

伏念目前的心情非常複雜，就好比她在吃雪蓮酥時，一塊桃花糕從天而降落在手裡。

這時候該怎麼辦好呢？作為一位天生放蕩的魔道至尊，當然全都要。

況且……已成定局，自己是一定要負責到底的，就是不知泓萱是不是也心意相通。伏念心道，自己都親自來接她了，她最多羞澀幾下推拒一二，最後還是要點頭的。

那幾塊留影石復刻的影像中，泓萱行為大膽孟浪，伏念每每觀影時，都要面熱心跳，又忍不住再看。

情隨意動，情意綿綿。阿母說的感覺原來是這樣，伏念自以為如醍醐灌頂，那泓萱也應當如此才對。

泓萱小心撥開兩側的草葉枯枝，不經意一轉頭，看見伏念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偶爾抬頭凝視自己，彎唇一笑，雙眼熠熠生輝，在晦暗不明的黑暗裡顯得尤為瘮人。

泓萱：「…………」

「您別跟著我來。」她攔住伏念，一揚下巴，「您先回去吧，去附近一個叫葛家村的歇歇腳，等我辦完事出來再去找您。」

伏念不解：「本尊在保護你。為何不能一同前往？」

「您這是還不信任我？」泓萱撓了撓頭，知道伏念為了腹中蓮子不敢輕易殺她，索性全盤交代了，「行，我承認我之前是喜歡耍小滑頭，其實我是仙門——」

伏念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麼，連忙跨步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閉嘴，本尊不想聽！」

泓萱：「？？？」

伏念大聲道：「除非你當場承認本尊是你的意中人！」

泓萱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伏念恨鐵不成鋼：「你沒有談過情愛嗎？」

「這些體己真心話，自然要等大婚當日再說，本尊到時候要聽你心甘情願講出來，而不是現在這樣……」

心不甘情不願，好像本尊逼你了似的。

「您知道我要說什麼？您還知道什麼？」泓萱驚恐萬分，又覺得哪裡不太對，什麼親愛的？什麼大葷？伏念在講什麼屁話？

「當然。」伏念道，「本尊無所不知。」

她輕移了下腳尖，清脆鈴聲如波紋般，一圈圈回蕩在密林中，林子深處響起鱗片摩擦的簌簌細響，泓萱抖了一下，想起在蛇窟里被千萬條魔蛇支配的恐懼。

「停！打住——」泓萱怕她馬上又左手一條蛇，右手一條蛇，連忙把腳丫子摁住了，「魔尊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回，回來任憑您發落行不行？」

伏念不以為然：「不就是救個人？弄得像本尊要草菅人命一樣。」

泓萱吸了口涼氣：「……您不是？」

「在你心中，本尊就是這等人？」伏念撫平她額邊碎發，嘆了口氣，幽怨道，「罷了，都是本尊給慣的，本尊自食其果。」

阿母說過另一半使使小性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體貼的道侶應該大度寬容。

伏念決定寬恕她的罪過。

而泓萱此時此刻頭上插滿問號，苦思冥想間，突然福至心靈，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隱隱冒上心頭。

伏念這千里迢迢趕來捉自己，不會是對那晚念念不忘，真看上了自己？

她心亂如麻，身子一歪踩進個小泥坑裡，伏念飛身上前，拽起她，柔情似水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泓萱：「…………」過了，過於肉麻了。

「多謝大人了。」她乾笑兩聲，冷著一張俏臉，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低頭掏出那兩截手指琢磨。

剛光顧著和伏念扯皮了。

阿財失蹤不到一天，這傷口也是新鮮的，泓萱推測他生還的幾率很大，眼下得儘快找到人才行。

就是這林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光線又不好，跟沒頭蒼蠅似的亂撞要找到何時？

還有那不知名的妖怪……

「這是？」伏念湊過來，捻過一截指頭，借著皎皎珠光仔細瞧了瞧，「哪裡撿的？」

「你別碰壞了！」泓萱忙要搶過來。

「當本尊稀罕？」伏念嫌棄得不行，「若不是你……本尊才懶得管呢。」

「本尊來找你時，遇到過類似玩意兒，只不過早已骨肉分離變成一具枯骨了。」

泓萱問：「在哪兒？」

「地點不好說，這東西是血肉放盡了，又被邪法炮製煉化了骨頭，行動自由猶如常人，不受拘束——」伏念見她表情有趣，賣了個關子，「但這氣味，應當是出自西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