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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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許
這是自大鄭建朝以來最熱鬧的一天,全城百姓幾乎都匯聚於此處,他們對著凱旋的將士夾道歡呼,絹花如不要錢一般拋灑在將士們的身周。
宴雲河也跟著沾了光,一朵不知被誰拋出的絹花落到了他的袖擺之中,即便道路兩旁都有士兵把守,也擋不住人們的熱情。
一路被簇擁著行到皇宮,宴君熠早已在大殿之內等著,慕擎之與李漳作為正副統帥面向皇帝三呼萬歲,等著接受來自皇帝的嘉獎。
宴君熠也難掩激動的心情,看著慕擎之與李漳的眼神滿是欣賞。之前聽聞靖北軍被困雪中的時候,他也焦急憂慮過。當他明白自己無能為力時,終於體會到皇叔曾教給他的道理,即便他貴為皇帝,也有辦不到的事情,沒什麼好驕傲自大的。
例行封賞之後,接風洗塵的宴會在宮中擺開。慕擎之被封為鎮北侯,李漳也得了個爵位,這次過後,李漳將會再度前往北方鎮守。
慕擎之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提出想要留在洛城。不少大臣都覺得這是慕擎之識時務的地方。此時主動交出兵權,總比之後被猜忌好,起碼能得個善終。
等到宴雲河能夠與楚靜安單獨說話時,已經很晚很晚了,初春的夜涼如水,宴雲河與楚靜安並肩走在出宮的路上。
身旁跟著提燈照明的內侍,楚靜安抬手拿過了內侍手中的宮燈,「我來就好,你們先退下吧。」
內侍忙行禮退下,只餘二人打著燈走在前面,他們隔著段距離跟在後面。
楚靜安控制不住想要親近宴雲河的心,緊緊挨著宴雲河,手臂碰著手臂,衣擺貼著衣擺。
宴雲河無奈道:「太近了,小心腳下絆著。」
楚靜安就聽話地隔開一掌的距離,但沒走幾步,就又貼了上來,雖不發一言,但身體語言卻在明確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想法。
近一些,再近一些,怎麼都不夠。
宴雲河突然停下腳步,楚靜安始料不及,腳下往前走了一步,之後就像做錯事一般,低下頭悶悶道:「對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
他今日喝了些酒,雖沒醉,卻也是微醺的狀態,宴雲河今日同樣喝了不少酒,腦子雖然清醒,但身體上的行動卻大膽不少。
宴雲河直接抓住了楚靜安的手,拉著他往前走去,「外面有點冷,咱們走快點,以你之前的速度,咱們什麼時候才能到家?」
楚靜安任他牽著自己,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就這樣跟著他上了王府的車架,完全忘記了自己姓楚,楚家的馬車在等著自己,只想著多和宴雲河呆上一刻也是好的。
好在宮裡內侍懂事,去通知了楚家的人,本來等著兒子一起回家的左相又被氣到了,真是兒大不中留,怎能眾目睽睽之下跟著攝政王的車架回王府?
等內侍走了,楚海德才氣惱地對車夫說:「趕緊去找王府的馬車,將這不孝子給我叫下來。」
王府的車架兩匹高頭大馬拉著,馬蹄踏踏跑起來,一會兒的功夫就消失在宮門處,哪裡還找得到一點影子?
有些醉的宴雲河完全忘了這回事,他牽著楚靜安的時候,理所當然地將他帶到了自家馬車上,又從車廂中翻出一條長毯,裹了自己還不算,將楚靜安也饒了一圈。
楚靜安看著裹在白色長毯中的宴雲河,心裡被柔軟的東西填滿,連眼神都溫軟的不可思議,抓著宴雲河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握緊。
宴雲河到了溫暖的環境,酒意漸漸上來,有些昏昏欲睡,不自覺就靠在了楚靜安的肩上。
楚靜安微微調整身體,讓宴雲河靠的舒服些,這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夢寐以求的事,他垂下眼看著宴雲河,看他白皙的額與烏黑的眉,看他輕輕顫動的纖長眼睫。
表白的話情不自禁脫口而出,「見之不忘,思之如狂,什麼時候你也能看看我呢?」
他本以為宴雲河已經睡著,不想宴雲河卻突然坐起身來,眼睛直勾勾看向他,被酒意染紅的雙頰似是更紅了些,「在一起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