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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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滅
蘇墨這些年一直致力於發展教育,而這確實打破了世家豪族的人才壟斷。
當圖窮匕見之時,自然也少不了被人怨恨,所以,計蘊作為蘇墨的弟子,在世家之中也就不那麼受待見了。
計蘊深知這一點,在面對一些莫名其妙地擠兌時,也能保持心平氣和,但被人這麼說還是第一次。
當然,他關注的重點還是在「仇人」二字上,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捕捉到了這個關鍵信息。
之後經過一次次的你來我往,他在這個中間人面前表現出一副忍辱負重、為報仇可以不擇手段的姿態,終於取得了他們的信任,而他也在這一過程中知道了背後之人正是路之言。
計蘊心中生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線索,將當初計訊同僚的人際關係梳理一遍之後,發現其中一人與羽林衛中人過從甚密,別人或許不知。
但計蘊卻是知道的,當年攝政王被刺殺一事,與羽林衛中人干係甚大。
為了解開這個謎團,計蘊主動向楚靜安投誠,果真得出路之言與羽林軍暗中的關係。
當年人人都說,路之言這個右相就是一顆牆頭草,在楚海德和宴雲河之間搖擺不定。
但後來楚海德與宴雲河關係緩和之後,反而是這個右相蹦到了台前,沒少給宴雲河使絆子。
如今看來,當初的路之言並非是一個牆頭草,反而是想要當一個「漁翁」,可惜「鷸」與「蚌」相爭的局面被打破了,他這個「漁翁」才不得不下場。
就是不知計訊何德何能竟入了路之言的眼,成為其中的一顆棋子。
若非宴雲河當初順流而退,現在他的名聲恐怕早已與囂張狂暴分不開了吧。
想到這一點,計蘊已經明白,計訊並不重要,即便沒有計訊此事,之後也會有無數這樣的事情發生,只為搞壞宴雲河的名聲,積毀銷骨,那樣的宴雲河註定與皇位無緣。
若不是計蘊從不在公開場合議論攝政王,恐怕還沒有那麼快取得路之言的信任。
畢竟,心向攝政王的人無不對其敬仰有加,話里話外總會體現一兩分。
這麼一群狂熱份子之中唯一一個緘默的人,自然會被有心人看在眼裡,這也是計蘊進入右相一黨眼中的原因。
本來他們不會這麼快出手的,但宴雲河對世家亮出了武器,再加上路之言日漸年邁,只能將先前籌謀之事儘快提上日程。
還有什麼比出自攝政王一黨的人的指控更能使人信服的呢?即便蘇墨再怎麼否認不是攝政王的人,別人都不會相信,十幾年下來不只蘇墨身上貼的是攝政王的標籤,就連他門下弟子也被歸於攝政王一黨。
所以,才有了計蘊交給楚靜安的那一份《論攝政王十宗罪書》。
「他們打算何時發難?」楚靜安問道。
計蘊道:「十日後,正好給回去的世家代表們留出了時間。」
楚靜安並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只是為宴雲河的讓步不值,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多愚蠢,這麼多年,還沒參透宴雲河這個人的想法,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瞎折騰。
「既然如此,最近就暫不聯繫了,一切見機行事。」楚靜安想著軍演期間和路之言有過交往的世家名單,為了以防萬一,他早就讓人暗中跟蹤這些世家,調兵遣將更是在暗暗進行中。
等宴雲河揮別宴君熠回到府邸時,楚靜安正在看最新的軍報。
宴雲河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紙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無數罪狀,細細讀來,好似真有那麼幾分真,畢竟其中有些事真的是他做的。
比如那嗜殺官吏一項,這幾年他下令徹查的貪官確實雙手雙腳加起來都數不過來,拔出蘿蔔帶出泥,這麼一串官員查下來,可不就是殺的人頭滾滾,整個官場到現在可以說是換了一輪了。
再比如那指證他不顧「三綱五常」的一項,還不是因他支持妻子也可以擁有私產,可不就戳了「夫為妻綱」擁躉者的肺管子,只不過列出的時間也追溯的夠遠的。
宴雲河仔細回憶一番,當初自己剛穿來沒多久,支持女子識字時,確實被吳余聖他們於此事問過幾句,但當初聽到他話的可都是王府屬官,怎會泄露出去?
他皺著眉,將屬官們扒拉一圈,實在想不到會有何人做出此事。
「這個是什麼時候收到的?」宴雲河問道。